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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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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淮最终选择了沉默。

元遥临走前将香囊塞到他怀里,事到如今她没什么可说的,抱歉的话说过太多,早没了效力。

无论从前还是如今,不管她有多么身不由己,有多少难言之隐,都不是糟蹋他心意的理由。

五年前她答应了同他订下终身,是她食言,如今她答应了陪他过生辰,她又食言。

段淮这样的人,不该同她纠缠。

不然过了年二人就和离吧,耽误他一整年她于心不忍。

心中想了再多,一回到京城,元遥都只能暂时抛到脑后,下了马车,她直奔闫家。

闫牧舟彼时正在上药,元遥在门外等了会儿,听他叫她,才进去。

“公主来了。”

闫牧舟已经穿上了中衣,因为受伤,嘴唇苍白至极。

“你怎么样?”元遥快步上前。

“只是小伤,公主无需挂心。”

闫牧舟缓缓坐回床榻,动作间应是扯到了伤处,眉头用力皱了皱,霎时冒出冷汗。

“前几日,陛下将镇北军军权交予了东王殿下。”

这事他在两天前的信里便告知了元遥。

“但在昨日,我们的人来密信称,北境内城出现了太子的人。”

元策阳这时派人过去,看来还没放下镇北军这块香饽饽。

“且都作呼桓人打扮。”

段淮库达河一战打赢后,呼桓与大燕议和,定立库达之盟,岁向大燕朝贡,自愿蕃属大燕。

两国如今和平共处,朝廷在边线开放榷场,互相通商,所以北境城镇中出现呼桓商人身影再正常不过。

只是,元策阳的人伪装成呼桓人,实属奇怪。

“边大人想要在北境做出相应部署,但若如此,京畿周围部署势必发生变动,都在等您定夺。”

元遥沉思良久,心中有了大致的谋划:

“好,我随后过去。”语罢,她又道:

“……为何替他挡箭?”

闫牧舟恍若早就料到了她会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有意错开她的目光:“王爷开始怀疑我了。”

所以才以此来表忠心。

元遥看得出来他有所隐瞒,她不打算追问。

她当然不觉得闫牧舟会背叛她,实话说,她与元长岭并无怨怼,无甚必要非斗个你死我活。

只是她们之间并非寻常人家的远近亲疏,生在帝王家,迫不得已。

她与元长岭尚且如此,闫牧舟更是,元长岭与他亦算少年之交,入朝后共事多年,两人间的情谊,元遥看得见。

所以,她给他空隙,理清心绪。

从闫家出来后,元遥去了颐文楼。

“太子此举异常,老臣提议让策儿前往北境,暗中监视太子所为。”边大人道。

原先元遥的人并未向北境渗透。

一是北地荒凉、形势复杂。

二是镇北军乃长年戍边的队伍,担抵御外敌重任,常年远离中原,无论是先前的楚将军还是后来的段淮,都无意掺和内朝争端。

如今段淮与她成亲,元青弘收兵权于中央,镇北军归属元长岭,也就意味着,镇北军被拉进了争权夺利的漩涡。

当然这是不可避免的。

段淮看似勇冠三军、劳苦功高,实则在元青弘眼里,其功高盖主,不能不防。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就算没有成亲这件事,他也会想旁的法子,削弱段淮,打压段氏。

段淮倘若无心朝堂,如此卸甲归田,也并非坏事。

只怕元青弘不愿就此放过他。

前车之鉴,比比皆是,这些年,元青弘没少迫害忠臣良将。

“我赞成大人,北境就交给边公子了。”

“其余各地暂且按兵不动,京畿之地要加紧部署,太子与东王间的火势将旺,我等坐山观虎,只要一虎伤残,便能黄雀在后。”

接下来两日,元遥都辗转在外,只有夜里才能回府。

这两日,她也没见着段淮。

听馨儿说,段淮在她们回来的第二日也回了京城,只是一直没来公主府。

元遥以为他这是不打算再来的意思,毕竟这回是她的不是。

她便想着让人将他的东西收拾好送到段家去。

后来作罢,万一他还打算过来住,她这样做,岂不是不想让人住的意思。

“今日段淮还没回来吗?”元遥踏着月色进入家门。

“还没。”鲁姑姑摇头,操心道:“公主若是担心,要不去姑爷家看看?”

元遥是鲁姑姑从小看大,她瞧得出来,自家姑娘心里是挂念驸马的,两个人从新安镇回来就分居二地,大抵是闹别扭了。

元遥停下脚步。

要去找他吗?

这个时辰,想来他还没休息。

正当她抉择之时,大门处传来了略微吵闹的声音。

“诶呦喂,真巧啊公主殿下。”

这么吊儿郎当的动静,元遥脑海里只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果不其然,是周双山。

“我把夫君给你送回来了,”周双山赶忙招呼正往外走的闻风,“来来兄弟,搭把手,这段淮怎么这么壮,跟块儿石板似的,沉死了。”

无心听周双山的絮絮叨叨,元遥的目光只在那个踉踉跄跄的身影上。

闻风从周双山身上接过段淮,用眼神询问元遥。

“先带他回房,姑姑,您命人准备些热水跟醒酒汤。”

元遥吩咐完,上前招待周双山。

周双山望着闻风离开的背影,恍然大悟道:“我还说为何没见闻风跟着他,原来在殿下这儿。”

那日遇到贺金以后,闻风便被派到了她身边。

只是闻风到底不是她的人,她回来以后所做之事都需得避他,只能把他留在了家里。

“辛苦你了,进来坐会儿,也喝碗醒酒汤。”

周双山连连摆手:“我可不多留,我怕段淮醒来跟我算账,殿下也别跟我待着了,快回去瞧瞧他吧。”

-

闻风扶着段淮进房,将人安置在罗汉榻上。

“闻风……”

“主子。”闻风以为他有什么吩咐,侧耳倾听着。

“你帮我去看看她……”

闻风一愣,继而意识到他醉得不轻。

零星的画面闪进脑海,五年前,段淮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自段淮十四那年奔赴北境历练,他与世安殿下间常常通信,尤其是那年从京城奔丧回来后,写信的次数便更多了。

但在段淮十六那年,大概从五月开始,往后两个多月,没收到过世安殿下的任何一封回信,期间他的信送去一封又一封,全然石沉大海。

纵北境路远,两人也至少一月一封,眼瞅着快到八月,段淮那时心急得不行,几乎每日都去驿站,总能替其他士兵拿回来一筐书信,然而没有一封是写给他的。

闻风记得很清楚,那年的七月中旬,镇北军打了一场胜仗,收复两座城池,可是身为主将的段淮却受了重伤。

他那回险些没救回来,意识模糊之际,他拉着闻风,每个字都说得艰难无比:

“闻风,你帮我去看看她……我怕她出事……你帮我去宫里看看她……”

闻风依他的命令去了京城,也见到了元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元遥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

先前每次见到这位殿下,她都是笑盈盈的,眸子里盛满了光,就像是初升的曦阳,永远耀眼,永远明媚。

但那次的她,似乎暗淡了,人也跟大病初愈似的,没什么生气。

“抱歉,让你多跑一趟,我这就给他回信。”

闻风没告诉她段淮受伤的事,段淮不让他说。

后来元遥不仅给了他回信,还给了他一块玉佩,看得出来,她很爱惜这块玉佩,里外裹了好几层,才装进木匣,只是交到他手里时没有丝毫留恋。

闻风认识这块玉佩,与段淮身上的是一对。

“好了,你若不急,吃过饭再走。”

闻风婉拒,他急着回去复命。

他到营帐时,段淮已然苏醒,军医嘱咐卧床静养的话音还没落,段淮便磕磕绊绊跑到他面前。

“她怎么样?”

闻风递信的动作有几分犹豫:“殿下给您写了信,还有……”

段淮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一字不落地浏览信上的内容。

“怎么会……”

“她可还说什么了?”段淮一只手扶住圆桌定住身子。

闻风将怀里的木匣给他,迟疑道:“殿下让我把这个还给您。”

段淮的眼神有一瞬的不解,在打开木匣之后,面色霎时毫无血色。

在那之后,段淮便消停了下来。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安心养伤的时候,他却在某天夜里,不顾伤势复发的风险,一个人偷跑回了京城。

到如今闻风也不清楚,元遥同段淮说了什么。

只知道段淮这次回来后,再没与京城通过信,也再没提过那位殿下一句。

吱呀一声,元遥进门。

闻风的思绪尽数收回,将段淮扶正后,识趣地退出卧房。

“段淮。”

元遥轻声唤他:“膳房炖着汤,我先让下人进来给你换衣裳好不好,这样穿着难受。”

听见她的声音,段淮的眼神逐渐由茫然变得清明,他头靠着床沿,动也不动盯着元遥。

“你等着,我去叫人。”

元遥刚要起身,就听段淮突然开口:

“我答应你了。”

她怔然回头,听他继续道:

“元遥,我们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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