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眠处理好苏新渝的事情,一个人安静坐在商务车内,思忖她高中时期遇到的那个男生。
商务车内的窗帘全都被江月眠拉的严严实实的,透不进来一点光。
坐在驾驶位的周严,手搭在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瞥后面的江月眠:“小姐,您有心事?”
江月眠有心事这件事全都写在她脸上:“嗯。”
江月眠随口答应一句,脑中努力回想那个男生的脸。
她的手指轻轻敲着车窗的扶手:“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个男生很眼熟很熟悉来着?”
周严:“哪个男生?”
江月眠身子凑上前,想知道周严记不记得这个男的:“就是我之前在便利店兼职的某天晚上,有个男生忽然走进来冲我笑,对我说要对我打劫的那个男生。”
江月眠:“你之前都在暗中跟着我的吧?你知道那个男生是谁吗?”
周严被江月眠说的一脸懵,“小姐,您这话说的太过笼统了,您有没有再仔细些的描述?”
周严:“小姐您想找到那个男生?”
他侧眸看江月眠:“如果小姐迫切想找到那个男生,我可以动用家族的关系网,帮小姐您找到他。”
江月眠听到周严说起家族,心脏像压了块巨石,摆手回绝了周严的好意:“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想要找到他。”
周严多嘴问:“为什么?”
江月眠回答不上来:“没有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
她想了想道:“可能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周严挑眉,专注盯着后视镜中的江月眠。
江月眠拉开一半车窗帘,看向窗外:“我就是忽然对他有点好奇,犯不着大费周章地将他找出来。”
另一边的左浅,独自待在自己的工作室内,把自己关入音乐的世界,不想去管乱七八糟的现实。
左伊曾给左浅发过消息,试着给左浅解释过:“姐姐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左浅盯着左伊那条信息,知道左伊是怕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急需他这个热搜当事人站出来配合公司做公关。
左浅长叹一口气,放大了音乐的音量,“左伊啊左伊,我真是看不懂你。”
他说着,从喉底发出一声嘲讽的呵笑,“姐,忽然觉得是我太懂你了。”
左浅当着左伊的面拆穿左伊的谎言后,才发现左伊对他的有些算计全都赤裸裸摆在台面上。
现在的左浅光是看一眼左伊表情,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左浅躺在他在工作室休息用的小床上,拿出手机翻看他这两天收到的消息。
这些天有不少人给他发过消息。
他一路往下翻看,最终在江月眠的头像停留。
“这死丫头给我发什么了。”左浅眼眸暗了暗,想到江月眠这些天都没来找他,心情差得很,“都不知道关心我一下,就知道关心你那个苏新皓。”
左浅念叨:“你小时候我还在你那里买过东西呢。”
他回想到高中的时候,他有次带着几个兄弟们逃课,然后一窝蜂跑到了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去。
就是在那里,左浅见到了当时坐在位子上看店收银的江月眠。
左浅对着那张漂亮的脸,开了个小玩笑。
他回想到当时的场景,火气不打一处来:“你果然早就忘记我了。”
左浅指着江月眠头像,隔空骂着江月眠:“我们早就认识了,只是你忘记了。”
左浅放下手机,扯过边上的被子盖过头顶,一瞬间感觉身心好累,好需要休息。
“是不是我按照他们的心意发歌,配合他们完成恋综和各种通告工作,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左浅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完成所有事情后,好好睡一觉。
左浅翻了个身,抱住自己的被子:“我想一觉睡到大天亮,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我想无忧无虑陷入梦境。”
他昏昏沉沉说着,逐渐没了意识,呼吸变得均匀,睡着了。
左浅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身边响起一声巨物砸到地上的声音。
砰的一声!
左浅被惊醒。
他猛的睁开眼,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
昏暗的只有月光的屋子内,靠近窗帘的地板上模模糊糊有一团东西在蠕动。
左浅视力好,一眼就发觉了那是个人!
他惊讶张大嘴,心中警铃大作,顺手抓起身边的玩偶就朝那团不明生物砸去:“你是谁!”
左浅皱眉,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着急摸索着试图打开手机:“你到底是谁!你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那团不明生物被左浅卯足力气砸了一下,脑袋钝痛,耳朵暂时听不见,反应也变得迟钝,只知道抱着脑袋缓解自己身上的头疼。
左浅的恐惧逐渐转化为愤怒,“你到底是谁!”
他打开手电筒,将手机朝着那人照去,脸上的愤怒在看清那人是谁时,又一瞬间凝固了:“江月眠?”
左浅刚才那下丝毫没有收着力气,砸的江月眠眼冒金星。
江月眠虚弱瘫坐在地上,张张唇想要说话,但半天说不出来:“你,你……”
她指着左浅,拧着秀眉,大脑一片空白,想不起来别的话。
下一秒钟,江月眠就两眼一黑,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喂!”左浅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江月眠砸死了,三步并作两步从床上麻溜儿爬起来,闪现到江月眠跟前扶住江月眠,想要查看她的具体情况。
江月眠彻底晕在左浅怀里,没有了反应。
左浅后背一凉,伸手去探江月眠鼻息,发觉江月眠还有呼吸后松了口气:“还好,还活着。”
江月眠被左浅打横抱起扔到床上,被迫被左浅掌控着,被左浅盖上被子被动休息。
左浅呆呆坐在床前,打开了床头柜的台灯,借着台灯暖橙色的灯光,尚未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左浅同样缓了很久,想不明白一件事:“不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月眠做了噩梦,梦中的她的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点光彩和未来,她着急伸手想去抓到些什么能让她有安全感的东西,却同样一无所获。
她想到小时候她被爸妈抛弃,独自一个人度过的一个个日夜,眼中的恐惧化为怨恨,眼角流出泪液,不甘心地对着一片黑暗喊:“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从前在他人眼中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江大小姐,心里面也有自己恐惧的事情。
而江月眠的恐惧埋藏心底,不让任何人看见,不让任何人接近她走入她心底,倔强地选择自己消化所有事情。
左浅坐在江月眠床前,手撑着下巴,靠在边上的床头柜打瞌睡。
他的手臂酸麻,支撑不住脑袋,昏睡中脑袋在半空中一点头一点头的。
猛的一下,左浅额头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一瞬间给他撞清醒了。
“嘶,”左浅揉着自己额头,痛的倒吸口凉气,“什么鬼。”
他反应慢了半拍,回头看周围,目光缓慢聚焦到床上冒了一身冷汗的江月眠:“你怎么了?”
左浅看着江月眠用力攥紧被子到发白的手,无奈而又温柔地松开江月眠攥成拳头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与她交换着体温。
“你还有那么害怕的时候?”左浅趁着江月眠睡着了,在江月眠面前故意学着电视剧中纨绔少爷的语气说话,“江大小姐,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有害怕什么东西的时候?”
左浅说完,转念一想有点不太对,心虚抿唇,手指挠了挠头发:“等等,你不会是被我砸出毛病了吧?”
他拧眉,伸手拍拍江月眠脸颊,试图叫醒江月眠:“喂,江月眠,江月眠?”
江月眠正被噩梦包裹,完全听不到左浅着急的声音。
她抓紧了左浅的手,口中呢喃:“别走,别走。”
左浅朝江月眠那边弯腰,伸手搂抱住江月眠,“好,好,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
左浅低眸,细细将江月眠恐惧的样子收入眼底,最初的稀奇感消散,眼中神情化为怜惜,想到和江月眠曾经的点点滴滴:“眠眠。”
他伸手,将江月眠搂到自己怀里,轻轻拍着江月眠脊背:“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左浅想到他之前问江月眠的,在恋综结束后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的问题,脑中同样陷入混乱。
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想要在恋综结束后,还和江月眠保持联系。
左浅安静抱住江月眠,陪在做噩梦的江月眠身边,一遍遍柔声告诉江月眠她不是自己一个人。
他想着高中时候在便利店见到江月眠的那一眼,笑起来:“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但那确实是我们见到的第一面。”
左浅回忆着:“或许你早就忘了,或者根本没有记住过高中时候的我,但我在那个时候就想认识你了。”
左浅抿唇,感觉到他怀里的江月眠身体逐渐放松了,呼吸也变得均匀。
他像是单纯说起一个故事,说起自己和江月眠的从前:“其实我真的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见过你,就想认识你了。”
左浅声音轻轻,忍不住笑起来:“眠眠,其实你在我心里,比我想象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