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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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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延纪进来时,看到他们二人面无神情端坐,心里莫名慌乱,以为顾知庭是来秋后算账的。

他笑嘻嘻打破他们的沉默:“顾将军怎么来了,可是还在为昨日之事恼火?”

顾知庭淡淡回应:“恼火倒不至于,顾某只是见黎公子有趣,想来与她结交为友。”

“顾将军未免太抬举我了,我怎有资格与您做朋友。”黎文苑阴阳怪气道。

顾知庭闻言却无不悦之色,反而眼底浅露笑意。

“这是好事啊。”齐延纪替黎文苑松了口气,“景渊,你在京中朋友不多,与顾将军结识是好事啊。”

“这么巧,我也朋友不多,我和景渊还真是有缘。”顾知庭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戏言,同时着意观察黎文苑的反应。

黎文苑笑着看了顾知庭一眼,说:“顾兄不是说军中还有要务要处理么?”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顾知庭又一次败下阵来,索性顺从了黎文苑的意思:“只记得与你聊天,差点把正事都忘了。”他看向齐延纪,“那顾某就先告辞了。”

顾知庭的离开正合齐延纪心意,他正有满腹疑惑等待黎文苑告解。

他好奇开口道:“顾知庭不是不爱与人结交么,怎么会主动找你?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你是第一个!”

听他的意思,好似顾知庭是很难接近的人。

黎文苑平静道:“大概是觉得我这种初生牛犊的莽撞小子有趣吧,他什么人没见过,与我结交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齐延纪似乎对想要促成他们二人的关系颇为热情,“话说你方才怎么不答应他,拂了他的面子应该不太好吧。”

其间故事自是不好多说,黎文苑扯开话头:“齐兄,顾知庭真没一个朋友?”明明沈则卿就是他的朋友。

“有是有,不过那沈则卿远在云州,他们极少见面,联系应该不多吧。沈则卿是顾文忠收养的义子,自幼在顾府长大,和顾知庭亲密是必然的事。这沈则卿离开后,就未曾听说过顾知庭与谁有来往了。”

“人人都说他性子寡淡,不喜与人亲近,他接触最多的,大概就是自己手下的将士了。他不会参加各种宴席,京中贵胄的帖子就算堆满整个顾府,估计他都不会在意一分。”

“有一点你绝对想不到。那些世家小姐们,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卿墓于他,即便他们没有过任何交流,也不妨碍这群姑娘暗许芳心。”

“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接触过,也不了解顾知庭,就这么随便喜欢他?”黎文苑忽然想到了在池州的黄凡芝,她也是这般喜欢自己的。

齐延纪笑道:“当然是因为他的相貌好,哪个姑娘不想自己的郎君长得英俊。”

……

这日晚间,顾知庭送往云州的信终于等到了回应。

他与沈则卿分别于嘉成十七年。

沈则卿是顾文忠亲部的遗孤,他在七岁时失去双亲,成为顾文忠的义子,之后一直在顾府生活。顾知庭与他年纪相仿,两人都对兵书颇有兴趣,是以时时做伴研究兵法。

他是顾知庭的经年挚友,亦是一同长大的兄弟,所以得知沈则卿要前往云州时,他是反对的。

沈则卿给出的理由是:“云州是边陲要地,屡受外敌侵扰,我想要在那里实现我的抱负,像我父亲一样,护卫我朝疆土。”

不管顾知庭怎么劝说,他都不肯改变心意。

最后还是顾文忠发话:“易正,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不会拦着你。我可以立即上呈陛下荐书,保你在云州如愿施展抱负。”

在送别沈则卿那日,顾知庭与他约定:“日后我在京师,你在云州,我们一起守护我国疆土。哥哥,保重。”

顾知庭展开书信,沈则卿的墨书随即被灯光下照映。书信的内容是问顾知庭在京中近况,愿顾文忠康健云云。

顾知庭阅后把纸放入跳动的荧荧烛火,书信燃尽成灰。

按照前世的轨迹,庆祐三年的云州之战是场恶战,他该如何阻止这场战事失利?如果直接上报朝廷,说外敌会在三月攻打云州,只怕大家都会认为他是外敌安插的奸细。况且这场战役牵涉的关系实在太多……

重活一世的意义在于弥补萦绕于心的遗憾,阻止即将到来的灾厄。

但要如何改变?顾知庭心底一片木然。

……

在互相试探后,顾知庭和黎文苑的关系没有进一步发展,黎文苑对他的态度还是停留在怀疑和提防上。

黎文苑对此并不在意,而是将注意力全心投注在会试上。

岁月的流逝总是在不经意间,转眼便到了庆祐三年二月初九——会试举行之日。

会试的搜检有明文规定:止就身搜检,举巾看视,不必屏脱衣服,剥露体肤。(1)

黎文苑很快便顺利入院。

这是她初次来到这个决定天下人仕途的地方,这里比她设想中的场景还要森严,可参试者独处的号房却十分简陋,与这场声势浩大的考试甚不相符。

会试一共有三场考试,一场三日,在贡院的这段时间里,既考验能力,又考验耐力,许多人在这场漫长的考试中汰黜。

时值春寒,许多人因为写字的手被冻僵,只能停下手中动作,捧着手炉稍作休缓。黎文苑却不为寒意所阻,仍旧专心致志答卷。眼前的这份答卷,书写的是经义,牵系的是她的未来,她不敢有半分懈怠。

行至今日,她已经离自己期盼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她坚信,她的一腔热血注定会让她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夜晚是大家各自休息的时间。寒风呜咽而过,耳边不时传来邻伴的鼾声,黎文苑无法入眠。

黎文苑不禁联想起原身,之前的她也是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答卷的吧,那时的她也会像自己一样辗转无眠么?尽管她们现在天人永隔,黎文苑仍会忍不住假想关于她的一切。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将来如愿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么?曾经的豪言壮志大概会如期实现吧。

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百感交集,或因顾知庭所说的推测,或因她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

……

多日的考核终于结束,黎文苑绷紧的心弦总算到了卸力的时候,她步履虚浮,精疲力竭地离开了贡院。

甫出贡院,就看到顾知庭笑着朝她招手,黎文苑举目探看裴越的身影无果,只好上前与顾知庭打招呼,“顾将军怎么在这?”

这几个月来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交谈的机会极少,黎文苑本以为他们会像前世一样,重新成为只有短暂交集的陌路人。

顾知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来接你回家。”

“裴越呢?他怎么不在。”

顾知庭迟疑不答,颇不自然地说:“我们先上车吧。”

这几日黎文苑累得筋疲力尽,她不再多说什么,与顾知庭一起上了马车。

黎文苑倚靠在车厢的一角,不再说话,静静等待顾知庭开口回答适才那个避而不答的问题。

须臾,他清澈的声音响起:“我们做个交易吧。”

黎文苑懒懒抬眼,“什么交易。”

“只要殿下告诉我陛下对贪墨案的态度,我便告诉殿下林珣的消息。”顾知庭对她郑重承诺。

陛下的态度难道不是一直很明显么?他登极以来自始至终都在惩罚贪墨敛财的官员,这样清明的局势顾知庭居然会不知道?黎文苑心里道。

不过他既自己以此为条件,黎文苑也乐得与他交易,“父皇最不喜的就是官吏为一己私欲让百姓受苦,他不是派了很多暗探巡视各府州么,虽然这样既不招摇,又能将贪吏一网打尽,不过还是太费时间,毕竟谁知道那些暗探会不会和贪吏勾结。父皇对此事的成果还是不太满意,常常说要是有人愿意主动上疏弹劾贪吏就好了,不仅省去了调查的人力,还能以此让更多人效仿弹劾。”

听她说完,顾知庭沉吟了良久,最后兑现自己的诺言,“他与淑妃的弟弟赵柏清私交甚笃,赵柏清常去他家中。”

他言语简洁,黎文苑不明就里,不由皱了皱眉,“他是出了名的好人缘,和赵柏清交好也很正常吧。”

“他好友众多是不错,但他入仕前便与赵柏清认识,说明他与淮王一家的牵扯远比我们想的深。”

林珣既与赵柏清有联系,那调查淮王谋反便可从赵柏清处入手,黎文苑双目一亮,道:“那这赵柏清现在何处?”

“他已经致仕返乡。”顾知庭道。

黎文苑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如今又断了。

她又思量起另一问题,“你方才为什么要问我父皇的态度,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顾知庭温言向她解释:“殿下是公主,也是最了解、最亲近陛下之人。而我作为臣子,在揣度圣心这件事上,还是缺乏功力。”

侍君之道,在于洞察君心,然君心难辨,臣子极难探知把握。现在距离云州开战不过逾月,顾知庭在这个关节问她此事,显然是对云州一役有所打算。

黎文苑当即明了,又问道:“你想在战事开始前先弹劾那些贪官?”

顾知庭微微一惊,随即颔首道:“不错,我前些时日已经找到了他们坐吃空饷的证据。”

黎文苑略感讶异,脱口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此事的后果是什么,你这是在给自己树敌。”

在官场上处世立身的要点,便是与同僚相处融洽,借此保全自己的利益。

然而一个正直的武将,更在乎的是被贪吏连累的将士,“我只希望能减少此战的伤亡将士。”

(1)出自《皇明贡举考》

第15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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