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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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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炽本以为自己与她再见时必定是二人喜极而泣,可她只冷冷地望着自己,问着毫不相干的人。

他敏锐地察觉到裴婠的伤心,阴沉沉地问道:“难道你不希望他死吗?”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用那么下作的手段,让这么多人死。”裴婠凝望着宁炽,猛烈的血腥味让她无法安眠,“我没想到会死那么多人,你有想过吗?”

“争权夺利本来就会血流成河!”宁炽冷笑庆祝着仇人的死亡,可眼睛却观察着裴婠,身后是成堆的尸体。

裴婠泄了气,再没与面前的人争辩,她望着后面成堆的尸体,仿佛自己侵染在尸海血水中,手脚冰冷,颤抖着无法发出呼救声。

宁炽察觉到她的恐惧和不悦,急忙站起身,可又盯着自己浑身是血的盔甲,无奈道:“婠婠,倘若不做这一切,以后死的就是我们。”

可裴婠在意的不是他对太后如何,而是他对其他无辜人如何,那场战役死了那么多人,不是因为敌人阴险狡诈,而是因为他们自己……

“我们赔了很多……”裴婠终究是没忍住,红眼望着他,哽咽道。

实际上他做过无数恶事,她从不计较,也从不翻账,甚至有意去为他开脱,可他已经闯了很多祸事。

裴婠满心的痛恨,嘶声力竭地斥责他,“你杀了他,也害死了我朝多少将士!你报私仇,要害死那么多人吗?”

从前裴婠温柔,宁炽犯过多少罪,她从未如此嘶声力竭地斥责。

他愣怔在原地,盯着裴婠泪水落下,深吸一口气,只暗暗庆幸她并不是为裴凌君的死而伤心,便跪下认错:“是臣的错,求陛下宽恕。”

裴婠只抽回手,注视着他,要从这具躯体中仔细地寻找当年满心喜欢的少年。

宁炽心慌意乱,抓着她的手,保证道:“我知这次是我不对,我会为他们报仇,让边境上的敌人不敢再来犯。”

他清亮的眸子望着裴婠,把她冰凉湿冷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上,直到她点头,才展露笑意。

回朝那天,山中寺早已没了血迹,被雨水冲刷干净,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裴婠对太后早已失望,也明白她对自己并无母女之情,却又无法下手杀了她,就让她的心腹伺候在身旁,囚禁在深宫中,不得见舟氏一族。

宁炽又见到朝堂上的旧人臣子,在除掉裴凌君后,囚禁太后,扶持皇帝上位,已然成了金字塔顶尖的权贵。

当初追随前太子的旧臣一个个掩面而泣,仿佛看见的王朝的未来,可总有一群人愁眉苦脸,甚至唾骂站在高位上的宁炽是下一个裕王爷,不忠不义更想凌驾皇权之上。

裴婠不顾众人反对,封宁炽为王。

宁炽洗刷掉身上所有的怨恨和不洁,终于站在高台上,望着下面吵吵闹闹的人,一声令下,让他们仰望着自己,心中无比畅快,唇角微微上扬,他跪在皇帝面前。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往后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誓死效忠陛下。”

裴婠望着他,轻轻点头,伸手接受了他,也让所有人闭嘴。

此刻是她最信任他的时候,她一直期待着能和他一起去面对以后的迷茫和争斗。

宫人等待着裴婠下朝,急匆匆送来太后要求见她的消息。

宁炽一旁冷哼,宫人便吓得咽下嘴里的话,惊恐万分的跪下认错。

太后的吃食穿戴一如从前,可却消沉许多,外面正是好天气,阳光落在她脸上,没让她有昔日的辉煌光彩。

“权力是滋养人的好东西。”太后摊开手,无奈地笑着,冷冷地望着来看望她的裴婠。

“我听说你封王宁炽,是自愿还是被逼?”

“我自愿的。”裴婠不曾正视这个女人,只吩咐周边的宫人伺候好太后。

可太后却冷笑着,讥讽道:“你真像先帝啊,盼望着在这个位置能得到真情,过于天真了。”她走到裴婠面前,面露讥讽地笑着,笑得越发猖狂,直至被裴婠身后的宫人拽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裴婠不曾见过自己的生父,只知道他极宠爱太后,甚至不顾任何人反对,放权给她,让她管理朝政,也放肆让她变得越来越野心勃勃。

太后还当裴婠是当初听命于她的傀儡,冷冷地呵斥裴婠的不孝,转头又温声细语地哄着她。

裴婠道:“你是我娘,你别忘了当初差点把我饿死在宫中,你别忘了,用亲孙来威胁我与你的爱侄苟且的事。”

冷漠的说着一切事实,恶寒袭卷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宫门彻底封锁,没有任何命令,太后绝不可能再与其他人见面。

凉爽的天气吹着冷风,裴婠许久没好好抱着自己的孩子,漫步在御花园中,惬意地教导他识别花种。

小孩软软的手和侧脸总让裴婠心生甜蜜,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懈下来。

平静温馨时刻,他的死亡像是投入深湖的石头,荡漾一层层小小的波浪。

熙和问裴凌君的下落,叫他爹爹。

裴婠弯着腰,惊讶地盯着天真的熙和,她连呼吸都没了,只不可置信地望着熙和。

“什么?”

也许是听错了。

“爹爹去哪儿了?还有皇奶奶去哪儿了?”

裴婠只下意识地捏紧了熙和的小手,望向身旁的宫人,眼神也变冷,会不会被其他有心人听到?她时刻紧绷着,毫无安全感,又迅速蹲下来,贴着熙和的耳朵说:“乖乖,别问了。”

他那么小,懂什么,只疑惑地望着裴婠,葡萄般灵动的眼睛纯真可爱,还想执着地问裴婠,他们去哪儿了?

裴婠指着远处,“看,有小蝴蝶。”她满头的冷汗,迅速转移熙和的注意力。

天气凉,根本没有蝴蝶,可天真的他蹦蹦跳跳跑去。

裴婠阴沉沉地望着跟随的宫人,心脏紧张地乱跳,盯着他们跪下。

许久,天渐渐暗下来。

裴婠回想今日,她不懂自己既然已经是皇帝,已经除掉了贼人,自己为何还那么害怕,时刻紧绷着……

夜晚,她无法安睡,只能要求撤掉身边所有的宫人。

她从小身边只有一个嬷嬷伺候在身侧,衣食住行实际都是靠她一人,她本就不习惯有人伺候在身侧。

宁炽焦急地进了她的寝宫,“怎么把宫人都撤走了?”

裴婠只道是自己不喜欢有人在身侧,更不习惯总有人跟随。她原本睡眼朦胧,只是宁炽这么肆无忌惮地闯进来,睡衣全无,揉了揉眼睛无奈地望着他,试探性地问他:“怎么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宁炽笑了笑,摇头道:“你若是撤走了身边的人,有刺客怎么办?”

裴婠道:“现在还有谁要杀我?”她如今连寝衣都是皇族专用的明黄色,无人再敢监视她,她自然不用再担心所谓的刺客追杀。

宁炽颔首道:“随你心意来。”

裴婠只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觉得宁炽突然闯入非常不妥。

“谁敢胡说呢?我现在是你的宠臣,是你的左膀右臂,深夜来找你,必当是有急事,谁敢胡说!”宁炽面色阴沉,连声音也变得硬气如冰凉的黑石,他紧紧抓着裴婠的臂膀,“谁敢胡说,我就杀了他们。”

裴婠仰头望着他,已是深夜,他还穿着奢华的黑衣正装,并未梳洗过,便问道:“已是深夜,你还不休息吗?”

宁炽冷硬的面容渐渐舒缓,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耳朵滚烫,黑夜中看不清他耳尖的红,轻声道:“我还需让身边的将士巡城。”

她缓慢地躺下,心中暗暗松口气,心想着白天的事他并不知道,他也不可能派人暗中监视她,刚才的问话仿佛是在审问他?可看他娇羞的模样,应该是没察觉自己的审问和戒备……

心中莫名生出愧疚,她神色暗淡,低沉又随意地回应了宁炽一声。

宁炽望着她躺下的身躯,唇瓣干涩,舌尖舔了舔,阴暗带着一点烛光的夜晚,窗缝中挤过来的冷风没有起到任何降火的作用。

“陛下……”他压抑着,声音都变得沙哑,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跪在床榻旁,伸手去抚摸她柔软的乌发。

裴婠愣怔在原地,扭头才看见他不对劲的神色,“你不用巡城了?”

“要。”宁炽收回自己的手,笑盈盈地跪在她床榻旁,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则放在了裴婠的白皙的脖子处。

裴婠试着讲一些其他的话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不要故意为难舟氏一族。”

“行事不能过于张狂……”

裴婠说着话,脑子里却想着自己不该如此衣冠不整地与他见面,更不应该随意地躺下……

宁炽俯下身,哀求道:“陛下可不可以解除臣的禁令,让臣可以随意进宫。”

突然袭来的亲密让裴婠很诧异,但也并未排斥。

“禁令是所有人都应该遵守的……”裴婠为难道。

外臣不得随意出入皇宫,一直存在的规矩怎么能因为他打破,本来就说不清的关系,可能会因为堆他的特殊照顾掀起更多的风言风语……

宁炽深吸又叹息,“连我也不可以随意来看望陛下吗?只能每天上朝远远地看着你?下朝之后在宁侯府蹲着吗?”

实际上情况并不是这样,他明明上朝也离裴婠很近,下朝也总是来找她,哪有他说的那么疏离。

裴婠还在犹豫时,他便气恼地起身,如同画本子里吃醋乱事的小妾般神态,“陛下不愿意就算了,臣不会让你为难。”

眼见着他要生气走了,裴婠便无奈点头答应。

“你今晚闯进来,想想明日如何解释吧。”裴婠深深叹息,让他想好明天应该说什么。

“我护驾有功,是陛下唯一的宠臣,进来见你也是应该的。”宁炽冷哼一声,他总觉得裴婠不似从前那般亲密他,阴郁的眼睛不满地注视着她,“陛下答应以后让臣能随时进来,明日也想想该如何说。”

裴婠点点头,“一定说。”

其实就算她不愿意,他想闯也能闯,没多少人半夜来阻止他。

裴婠护着舟家,护着舟奇玉,已然让宁炽焦躁不安许久,更何况吴慕石看裴婠的眼神不清白,他便更加烦躁阴郁。

平息一波波叛乱,上次的祭祀被打断,裴婠还需要再去一趟山顶拜神求来年的风调雨顺。

宁炽心有不甘,临走之际还捏了裴婠的脸蛋,指腹疯狂侵犯着她的唇瓣,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陛下,下次祭祀臣和你单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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