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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善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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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刚踏出废土的范围,那安就感到身子一沉,她踉跄了几步站稳。废土崩落的声响还在她身后响起,宛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但废土之外的土地,却连丝毫的震颤也没有,这就是两个世界。

劫后余生的喜悦立刻充满了那安的心,她转身想要和柒业分享,却看到他正面露痛苦的弓身半跪在地上。

柒业的战斗服已经解除,胸口布满血污的白色衬衣被冷汗浸湿,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止不住的颤抖。他大口的喘息着,想要寻求平复,按住右肩的左手几乎都要嵌入到皮肉中,指端隐隐已经开始出现腥红。

“柒业!”那安一惊,赶紧几步回到他身边。

她不由分说的想要拉开柒业掐入右肩的左手,但这个力道大得却让她一时无法成功,那安只得继续用力扣住柒业的左腕说道:“住手,你想让右臂彻底废掉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哽咽,她知道此时的柒业很痛苦,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缓解,但继续这样下去,他甚至可能自己把右肩捏碎,那安自然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柒业···”那安咬住自己的下唇,柒业现在这个状态都不知道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安只能加大力度限制住柒业的左手,虽然她现在已经没剩什么力气,但好歹战斗服还在,面对解除了战斗服的柒业,就算不能完全将他的手拉开,短暂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还是勉强没有问题。

也许是感受到了那安的力度,柒业猛地松开了左手。猝不及防之下,那安向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而她的右手却被柒业反过来扣住。那安立刻感受到了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柒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松手将那安推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不要···靠近我···”

那安被放开的右臂上隐隐浮现出几个红色的指印,只是抓了短短一瞬就已经变成这样,那安简直无法想象柒业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废土的崩裂声还在不断的响起,九成废土崩裂的壮观一幕让人移不开眼,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异象。

那安看着眼前犹如发狂野兽一般的柒业,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丝恐惧。但更多的还是不忍和心痛。

看到柒业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头部慢慢退到一块大石旁,看到他再次抬手似乎是想要借巨石的棱角,通过伤害自己的极端方式缓解痛苦。

那安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冲上前去死死的抱住了这个无比虚弱的身影。

二人一起摔坐在地,柒业的背部靠着巨石,那安的双臂则死死环绕着他,似乎是不想再让他有分毫的动作。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那安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些哭腔,她紧咬下唇,泪水从着她的眼角滑落,又顺着下颚滴落,在柒业的皮肤上带出一丝彻骨的凉意。

柒业想要回抱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影,但却不敢。

他现在只能感受到疼痛,彻骨的疼痛,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再做出伤害眼前这个人的行为。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身体发出这样撕心裂肺的悲鸣了。上一次还是在自己身体差点被七成虚影斩断,强行撑到机构医疗部解除战斗服之后。而那次,大部分的止痛药和镇静剂还能对他产生作用。

利用水晶强行改变骨质的方法比他想象的副作用还要大,不过原本他并不需要考虑这些。毕竟,和废土一起崩落瓦解后,死人是不会疼的。

那安能够清楚感觉到柒业的身体因疼痛而产生的颤抖,耳边沉重剧烈的喘息声连废土崩落的巨响也无法完全掩盖。他身上的衣物一次又一次的被冷汗浸湿,又因炙热的体温而被烤干,不知往复经历了多少次。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那安感觉到柒业渐渐开始平复下来。他一直狠狠按住身旁巨石的左手,也终于如释重负般的覆在了她的背上。

那安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放开手臂微微撑起身看向眼前这个充斥着疲惫和虚弱的人影。

柒业的长发凌乱的贴在脸侧,面色和唇色都苍白得不像是一个活人。他双眼微闭,眉头还在因痛苦而皱起,冷汗还在沿着额角滑落。

那安下意识的帮他拭去一滴快要流入眼中的汗珠,微微撑起身说道:“我去拿点纸和水来。”

她掉入地下的之后身上的东西本就剩的不多,现在更是连用于化成弓箭的铅笔都失去了。柒业解除战斗服后身上也没带别的东西,那安只得去向其他人寻求帮助。

那安刚想要起身,却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柒业一言不发,只是重新将那安轻搂入怀中,将有些滚烫的额头轻轻抵在了那安的左肩上。

“柒业?”那安轻声唤着,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柒业此刻的虚弱。犹豫片刻后,她最终还是重新跪坐下来,放弃了起身去寻求的帮助的想法,任由柒业有些脱力的靠在自己肩头休息。

废土的崩落在轰鸣巨响中进入尾声,死里逃生的人们开始休息和处理伤口,服下药物。进行救援的人们也处在亲眼见证过九成废土的兴奋中,互相讨论着,感慨着。

栖流孤独的立在废土和现实的交界处,宋梓琪正在帮宋梓仪处理腿部的伤口,皮尔森也和他们在一处。其他人则或两个或四个的站在一起讨论交流,栖流不想加入他们任何一方。

“栖流!”凌菲也发现了独自站立的栖流,便试着和他打招呼。

栖流并不想理会她,毕竟和凌菲站在一起,有些对比就会变得明显,比如自己明明什么都不输给她,但他们却是一个第一,一个倒数。这个被所有主攻手认同的第一辅助攻击手,大概是除了真正成为柒业搭档的那安以外,最让他无法服气的人。

虽然不想理会,但栖流好歹也记得是这二人带人进来救了他们。他还是转头直视凌菲,示意她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凌菲也很快停到了栖流的面前,横炼跟在她的身后。他们都很清楚栖流看凌菲有些不爽,二人过来也不是想要冰释前嫌,只是有的事情无论如何还是得说出口。

“你们的位置,是岳骨告诉我们的。”凌菲直视栖流,开门见山的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栖流本能的浑身一颤。他从未想过凌菲会突然提到这个名字,他憎恨岳骨的背叛,但他同时也能够用理智解释和理解岳骨的行为。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临进入领主体内前,柒业才会试着让栖流劝大家离开。只是最后,这些理性终归还是输给了所谓的感性和冲动。

凌菲没有理会栖流的变化,只是继续说道:“我们出发时并不知道你们的位置,然后在山中碰到了岳骨,他将我们带到了这里,只是没有和我们一起进去。”

“···胆小鬼···”栖流将视线移开低声说了一句。

只是这句话并不是指岳骨怕死所以背弃他们离开,也不是怀疑即使有这么多人一起前往,岳骨也仍旧不敢进入废土。栖流知道,岳骨最后没有选择重新进入废土的原因,大概是不想面对自己。

所以,他才会说岳骨胆小,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怕他这个“前搭档”。

“我想说的就这些。”凌菲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便同横炼一起离开了。

只留下栖流继续独自站立在废土边沿,只是这次,他的目光不再是看向废土,而是更远处的大山。

在零零散散的讨论声中,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渐进。大家齐齐将目光投到声音响起的方向,就见一辆黑色的装备车停在了距离众人不远的地方。巨大毛绒兔子样子的干桂和一个看起来很干练,但双眼却透着一股勾人狐媚气质的女子同时从车上走下。

在这辆车的后方,又有一辆装备车停在了后方不远处,巡山督查组的老者和陈宇驰带着一小队后勤人员赶到。

秦诗琴心下有些无奈,她们的行动本不至于牵扯到巡山督察组的注意,但在她们到来之前,刚好有一整队正在接受惩罚的队伍私自逃离。在此之前这队人都表现得很听话,一副要乖乖接受惩罚的样子,结果正好秦诗琴到达前他们就私自跑了。

这两件事一起发生,让督查组觉得有些不寻常,迅速集结了一队人马,说什么也要和秦诗琴的车一起过来。

现在,就只能祈祷柒业不要被督查组的人发现异常了。

秦诗琴有些无奈的想到,目光下意识的四下寻找柒业的身影。

那安此时也听到不远处突起的嘈杂声和汽车驶来的声音,她有些好奇的向那边张望,一直靠在她身上的柒业也在这时终于有了动作。

柒业缓缓撑起身,向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只是停顿看了片刻,柒业便将散乱的长发向后撩起,露出恢复了一点气色的面容。他此时的状态依旧很不好,但比起刚刚犹如活尸的苍白,现在明显已经更像是一个活人。

接着在那安惊讶的注视中,他重新换上了战斗服向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那安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这才勉强将惊讶的话憋了回去。她想到干桂说柒业状态不好的事不能被太多人知道,否则很有可能被机构软禁起来。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这才起身跟了上去。

“柒业!”

“那安!你们没事吧。”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干桂在见到那安的一刻便直接冲了上来,一把将那安按入了自己的怀中。

“没事没事···”那安艰难的将头从绒毛中抬起,扯出一个笑容答道。

干桂明显有些不放心的放开那安,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身上有几处擦伤,有新的也有旧的。手臂上和腿上也有好几处於肿的痕迹,但这种程度的伤在战斗人员看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加上之前听艾尔说那安甚至摔下了悬崖,现在还能看起来基本完整已经算是很大的惊喜了。

“听艾尔说你摔下悬崖了···”干桂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提到。

那安也想起了还有过这件事,赶忙探头寻找宋梓仪的身影。

她很快看到倚靠在宋梓琪旁边坐着的宋梓仪,他此时已经醒来,腿部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过,精神状态竟然勉强还能算是不错。

“是宋梓仪救了我,多亏有他在,我几乎没有受伤。”那安对干桂笑笑。

干桂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柒业。

柒业此时身穿战斗服,右手的断裂被黑色的战斗服大衣遮盖得严严实实,头发已经被重新整理过,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勉强也算得上精神。

秦诗琴和陈宇驰几乎同时冲到了柒业的面前,督查组的老者和其他后勤人员也很快围了过来。

柒业是一级研究员,还是高层特地打招呼要关注的存在。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现在这里聚齐了这么多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督查组的人肯定都难辞其咎。

和柒业关系相对较近的陈宇驰率先按耐不住开口了:“柒业哥···你们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了?”

“废土出了点意外,不过有他们及时赶到,我们都没事。”柒业边云淡风轻的说着,边将视线扫向不远处的凌菲、横炼以及张擎等人。

“意外?!”陈宇驰直接抓住了他认为最关键的点惊讶道:“什么意外。”

柒业微微皱眉答道:“张齐巡误入了废土,被领主杀了。”

“啊?”陈宇驰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一瞬间宕机了,怎么会突然扯到张齐巡,张齐巡怎么还死了?张齐巡不是早就被他们带回旅馆,然后被人接走了吗?

“之后的事你们问干桂。我们这组研究员信标没问题,按照正常流程走就行。不过队员都受了不少伤,你之后帮忙安排一下。”柒业看向陈宇驰吩咐道。

“没问题没问题,交给我你放心。不过···你们两个没事吧?”陈宇驰有些迟疑的看向柒业,又很快将目光扫向了站在他身后的那安。

“没事,之后会回去整理资料,研究报备时间没变吧?”柒业状似随意的问道。

其实他很清楚报备时间,不过巡山研究成果的报备时间向来都比较紧张,一般是巡山结束后的五天内。现在特地提起这个只是为了暗示陈宇驰时间很紧张,希望他们督查组不要拿无关紧要的事打扰自己。

陈宇驰果然听懂了暗示,立刻笑着答道:“好呀,那我就等着看最终分数了,一定很壮观。”

秦诗琴也在此时上前一步说道:“那我直接送他们回去吧,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说第二句话的时候,秦诗琴的目光落到了她自己带来的几个人身上,他们本就也是后勤组的人,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在加上有干桂这样可以绝对信赖的存在监督。相信高层对九成废土这件事的关注点,会从柒业进入九成废土遇到危险这件事上,很快顺利转移到为什么会形成九成废土上,到时候就不再是他们需要操心的范畴了。

“好的好的,都是应该的。”陈宇驰和督查组的老者同时应道。

说完他们便指挥跟来的后勤人员一起照顾伤员,并准备将其他人带回。柒业则转身上了秦诗琴开来的车。

那安犹豫着看向干桂,干桂也将目光从柒业身上收回,对那安无奈的笑笑,小声说道:“我就暂时不跟你们回去了,只有你们两个遇到虚影的概率会低上很多。”

那安便也知道干桂已经看出了柒业的状态很差,只能轻轻点头。

那安便也知道干桂已经看出了柒业的状态不太好,只能轻轻点头。

干桂很快又恢复正常音量说道:“这边的事就交给我处理了,你们安心回去整理资料吧。”

说完干桂转身向其他人的方向走去。

那安又看了眼干桂的方向,随即解除战斗服也准备上秦诗琴的车。

突然她感到全身传来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特别是左边后腰处传来一股剧痛,让她险些直接栽倒在地,那安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痛呼出声。

又努力坚持了一会,身上各处的疼痛才渐渐散去,只有右腕处被柒业抓过的地方还有些发热。那安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后腰处之前传来剧痛的地方,果然只要一触碰上去,痛感又会迅速涌现出来,应该是之前什么时候撞到了。好在没有血迹,目前除了疼也没有其他太明显的不适。

那安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自己只是轻伤,解除战斗服时都有这样的疼痛感,其他人···想到这那安深深看向了秦诗琴车的方向。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彻底平复了心情后,这才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打开车门,那安便看到柒业也已经解除了战斗服,正面带担忧的看向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吗?”秦诗琴有些疑惑的回头问道。

他们都上车好一会了也不见那安过来,以为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和干桂多说了几句。”那安下意识的把解除战斗服的时候,等待疼痛平息花了点时间的事给瞒了过去。

“没事就好。”秦诗琴松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我现在送你们去医院。”

医院,那安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说普通的医院无法治疗虚影造成的伤口吗?难道还有野生的专门针对虚影伤害的医院?

秦诗琴似乎是看出了那安的疑惑,苦笑着说道:“普通的伤口确实不一样,但骨折的话,两边处理办法是一致的。”

想到柒业的右臂,那安边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边在柒业旁边坐下,余光却看到他正看着自己。那安有些疑惑的顺柒业的目光看过去,自己右臂上的红印清晰可见,那是他之前亲手抓出来的。

那安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将右手藏到了身后,好在她本就坐在柒业的右边,藏右手可比藏左手容易多了。

气氛顿时陷入到诡异的沉默中,秦诗琴见二人都没有说话,偏头示意副驾驶的位置说道:“对了,让柒业把衣服换了,这样去医院会吓到人的。”

那安下意识的往副驾驶位置看去,那边叠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还放了一些简单的急救用品。她又回头去看柒业,他现在穿着的白色衬衫上满是泥土和血污,确实不适合穿到普通的医院去。

那安俯身从副驾驶位置上拿过衣物和药品,又重新转头看向柒业,他正用左手有些别扭的解着领口的扣子。

那安犹豫片刻,还是凑过去帮他把上衣解开。只是这一解,那安顿时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柒业上身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血孔,虽然大多都已经止血,但依旧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狰狞的血迹。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些血孔都很浅,不至于伤到内脏。

那安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强自整定的帮他把这件满是血污的上衣脱了下来。褪致右臂处时,虽然已经提前做过心里准备,但那安还是在见到已经乌紫,折断到有些扭曲的右臂时,只能靠狠狠咬住下唇和捏紧手中的衣物,才勉强镇定下来。

手臂上还贴着一些之前用于镇痛的肌肉绷带,此时这些绷带也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至少这次,是真的可以好好休息养伤了。

她深深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将之前贴上的绷带撕下,又一言不发的用酒精为柒业把身上的血迹擦去,最后按部就班的上药包扎。

直到完成这些,那安这才重新为他穿上干净的衣物。至于右臂,那安根本不敢去动,只是将衣服略略披上盖住,也勉强遮住了身上的大部分绷带。

那安能够听到坐在驾驶位的秦诗琴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叹息,但最终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直沉默的,驾驶着汽车,带着二人向黄昏中的城市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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