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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果露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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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街不远处,一家弥漫着馥郁药香的医馆门前,二人停下脚步。

“……迟阕,你确定要选这家吗?”

“怎么了?”

“我爹娘在里面。”

“……走吧,治伤要紧。”

两人抬脚进门,楚眠对这里很熟悉,让迟阕在候诊区的木椅上等她,自己去前面登记排队,还没走出几步,迎面碰上了来招呼病患的楚淼。

楚淼一身药师制服,形容清癯和雅,见到意料之外的人,秀润的眼睛瞪得更圆:“睡儿?”

楚眠凑到他身前也惊奇道:“爹?你怎么跑到这边来叫号了?”

“这几日来了新的小工,药柜那边有你娘就绰绰有余了,我便来跑会腿。”楚淼将手边病人引至大夫的诊室,方才同楚眠娓娓道来。他余光一瞄,发现女儿刻意藏在背后的右手缠着布条。

楚眠也注意到他的视线所在,托起右手憨笑道:“刚才不小心划伤了,我朋友帮我包扎好的。只是一个小口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淼细细一看,包扎得甚是妥帖。

“那你先来取个次序号吧,”他叹了口气,揉揉楚眠的发顶,“和朋友好好说谢谢了吗?”

“嗯!”楚眠眯起双眼。

父女俩正转身朝登记处走去,那青衣玉带的少年更快一步上前搭话:“楚伯伯,十分抱歉,全是因为我疏忽大意,让令媛受伤,还请允许我在此赔罪。”

楚眠听这声音,快速回头道:“不是的,迟阕,又不是你弄伤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在先。”迟阕一脸肃正,看了楚眠一眼便郑重地望向旁边的楚淼。

你可真会拉关系。楚眠心想。

楚淼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毫无责怪之意:“迟阕公子无需自责,小女的伤能够得到及时处理,也是多亏了你这位朋友。我看你包扎手法还不错。”

不知为何,那“朋友”二字的声调在平稳至终的语句中稍稍有些高。

迟阕坦然回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楚眠:……

就在楚眠打算请迟阕坐回去等着的时候,迟迟不见楚淼身影的楚华缓步而来,一对凤眼亮得惊人,语气却同姿态一样松懒,如同倚在岩上的一棵松:

“睡儿,怎的来了?”

楚眠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楚华目中流荡出些许埋怨,抓着她便朝药柜走去:“你爹可真是的,一个小伤口还让你去排队,娘马上给你弄好。”

身后被无视的两人:“……”

楚华带着楚眠来到一个摆满瓶瓶罐罐的药架边,解开布带,顺着伤口涂了些药水,又用纱布覆好,在手腕处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不是刻东西的时候伤到的吧?”

见楚眠摇摇头,楚华又道:“像这样出来和朋友玩玩多好,别老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

“嗯嗯。”

深谙女儿性子的楚华怎会不知楚眠在敷衍,叮嘱了两句便放她去玩,不曾想楚淼乐呵呵地过来了,见两人已经完事,拍拍楚眠的肩说道:

“睡儿,好了就去找迟阕公子吧,他在门外等你。”

楚眠:哇。

于是紫衫少女又分享欲爆棚地向爹娘报告了今天的天气运势和早饭午饭下午茶,方才慢慢向医馆门外走去。

等两个年轻人走远,楚华回到柜台,素手捣杵,娴熟地将铜罐中的药材细碾成粉,闲心之余向身后人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高兴?”

楚淼也不落下手里包药材的活:“刚才那个年轻人竟然还挺懂药理,和他聊了聊,有几处意见相通罢了。”

楚华毫无兴致地道:“那有什么可高兴的?”

“……也是。”

医馆外街道。

已到落日垂暮时,迎面的夕阳被远方绵延不绝的山峦一口口吞没,楚眠在匆匆交错的行人之中穿行,迟阕直接站在她的右手边,看她被晚霞映得温暖的侧脸。

“迟阕,你现在急着回去吗?”楚眠开始觉得那煌煌彩霞有点眩目,视线转向自己的脚尖。

“不着急。”迟阕答道。

“那我请你去吃果露冻吧。”楚眠朝他淡淡一笑,瞳中微光刹那间变得晶亮。

要说这商街最具烟火气息的地方,那必然是各色餐食琳琅满目的土字巷,而号称小吃一绝的,又必定少不了方长条家的果露冻。

这名为果露冻的小食,以山泉厚土养育的蒟蒻为原料,文火慢熬,炖到嫩滑软弹,浸入甘露,再浇上一勺特制的蜂糖果酱,白雪浮蜜花,那可真谓是清甜爽口,老少皆宜。

果露冻店主方长条,年方二十七,八年前便开始以这道美食在土字巷立足,其人如其名,长手长脚,长袖善舞,巧舌如簧。今天,他也在为巫族民众的味蕾和笑容努力着。

“长条哥哥,麻烦来两份果露冻。”忙里偷闲间,一名紫衫少女忽地在他的店前驻足,呼声清脆。

“好嘞!”他立马应声,麻溜地摆出两套餐具,“原来是小眠啊,好久没来啦。”

楚眠走近店内柜台,像以往一样好奇地看着那行云流水般的制作过程。方长条这才发现,她的右手边还跟着一名青衣少年。

在他的店还是一个简陋小摊的时候,楚家经常来光顾他的生意。楚眠总是小步跑来帮弟弟加一勺果酱,他也顺手在她的杯子里多加一勺,小姑娘便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腼腆地道一句谢谢。

当年那个小女娃,也到了带男孩子来吃果露冻的年纪了啊。方长条偷偷以袖抹泪。

楚眠见看板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两个铜币一份,便从兜里拿出四枚铜币置在台上,一只比她的宽大一圈的手早已把同样数量的铜币放到了柜台前方。

楚眠立刻对那头的人说:“我请你吃,刚才说好了的。”

迟阕不为所动,拿起她面前的铜币,想塞回她的手里:“不必,我请你。”

楚眠也把他的铜币撤下来:“不行,我请。”

“我请。”

“……”

方长条端着托盘转过身来,便见气势汹汹的二人各自抓着钱币往他跟前凑,硬要塞到自己手上。

感情经历只有失败的方长条也拿不准这种场面该怎么办,但还是决定帮帮楚眠。他弯眼讪笑道:“那个呀,这位小哥,这姑娘是我们店的常客了,就当她尽一回地主之谊,下次你请回来不就好了吗?”

哪有下次。迟阕默不作声。

这样耗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楚眠眼珠一转,望向一旁的小桌,给了两人一个提案。

于是楚眠和迟阕安静地坐在一张小桌上,吃着请给对方的那份果露冻。她只能用使不惯的左手捏着勺柄,一点一点挖起来,端到自己嘴里。迟阕看她吃上一口,自己才会舀上一勺。

这时,方长条单手举着一个托盘大步跨出柜台,给仅有的其他两桌客人各添上一份果露冻,长臂高高扬起,悠长的声音在店内回响:

“欸,今天我方长条的幸运数字是四,因此特意给这两桌的客人送上一份特调奶油果露冻啊——那边的二位,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嘞——”

楚眠忍住笑意,双手在面前合拢,垂眉叹道:“太不巧啦,下次一定凑好人数再来!”

得了意外之喜的两桌客人,一桌是两对年轻男女,一桌是带着三个孩子的老人,纷纷笑逐颜开,分享着那杯充满幸运的美食。

楚眠偷偷看了一眼那边打成一片的人们,回头便见迟阕也望着那边,不由自主盯住他的脸。

迟阕看向她:“怎么了?”

楚眠在杯子里戳来戳去,总算舀起一大勺果露冻:“没什么。”

从此,土字巷果露冻店的看板总会写上老板今日的幸运数字,后来又加上了幸运颜色和幸运首饰,店内食客越发络绎不绝,生意蒸蒸日上,陆续添了数家分店,这都是后话了。

一周后,已是八月底。

楚眠向神殿事务所提交了去往修界的申请。

她暂时不打算告诉家里人,因为流程漫长又繁琐,先要经过一个月的审核和考评,神官面审之后,又是为期一年的全面考察,而且申请随时可以取消。若是连第一关都没有通过,也没有告诉家人的需要了。

她在暗阁留了一张纸条告诉歧兰这件事情,回信里四个大字洋洒其上——“静候佳音”。

她的右手手背如今只剩下一道肉粉色的痕迹,多亏治疗及时。

那天分别之际,那个人把自己送到爹娘所在的医馆门口,没头没脑地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在逐渐昏暗的天光下,他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咦?

那个人的脸已经变得模糊了,声音也是。

……连名字都说不出口。

晚饭饭桌上,楚眠朝楚淼问道:“爹,你还记得那天我来医馆时和我一起的那个朋友吗?”

楚淼思索片刻答道:“有些印象。”

“那你记得他的名字吗?”

楚淼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你当时应该没有和我提他的名字吧。”

“我有!”楚眠突然站起来,把其他三人吓了一跳。

“我也记不太清了,当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楚华在一旁道,转头看向楚眠,“睡儿,你是不是记错了?”

楚眠深吸一口气后重新坐下,很快把这个话题带过。

饭后,轮到楚眠洗碗,她在厨房系着围裙,楚平慈收进来一堆脏盘子,凑到她旁边小声道:“姐,你让我盯着的歧兰这几天没来上学,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

楚眠点点头,问道:“你还记得我生辰那天你叫我回去的时候,站在我旁边的两个人吗?”

楚平慈又到一旁帮忙烧热水,回答道:“后来你和我说了我才反应过来,那个高个子就是歧兰啊,当时光线太暗没看清。”

“还有一个人,你看清了吗?”

“没有。不太记得了。”

看着楚眠垂头不语的样子,楚平慈连忙说笑道:“怎么了怎么了?是爹娘不喜欢你的这个好朋友吗?”

可楚眠已经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活:“没什么事,我就问问。好了,这个给我,你去玩吧。”

“好诶!”

第二天一早,她来到暗阁,找到了一周前在册子上记的笔记,可还是想不起来那个人的事情。于是留了封信,约歧兰见面。

可直至后来几天,那张纸一直摆在竹几上,没有丝毫翻阅的痕迹。

她也不再如往常那般去得那么勤,不是待在房间,就是到街道,小摊,书馆,商业区闲逛,还找忙成陀螺的方长条问了一次话,然后把自己还记得的东西记下来。

这天,楚眠正在房间书桌边雕新学的木偶,刚勾好轮廓时,突然听见有东西在“叩叩”地敲着窗。

楚眠拉开纱帘,只见一个黑色小球一下一下撞着她的窗棂,看起来质地坚实,还反着金属般的光泽。

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当然是好东西了!”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在回响在她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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