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飞装傻充愣，嘴巴大张，半响，才故意回望向有军，“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而后又望向对面，“英雄所见略同啊！”
“哈哈哈......”众人已经熟络，唯独有军苦闷。
神仙并不排斥一条河里游泳，只要遵循着道德的底线。男的可以只穿一条裤衩，女的还是用衣衫遮住了身体的大部分。
玉飞跟那男子打招呼：“兄弟，怎么称呼？”
“武极！”那男子的自我介绍非常有特点，双手把了个武术的架子，“就是‘武至极，动乾坤’，武极！”
玉飞微愣，认真点头，表示见识了。
另一个年长男子，则是那如意法宝的主人。
有了好的开场，玉飞再自然地转向一众美女。
“章薇，蔷薇的薇。”美女浅浅一笑。
“我是秋叶。”另一个美女依次介绍。
“大家都叫她叶子妹儿。”
一群伙伴在水里嬉戏，一片祥和。
当然，闲余的时刻，男女之间自然地偶尔划分开来。女的还在戏水，五个大老爷们儿枯坐说话。
“怎样，章薇妹子漂亮不？”也不知谁，先起了一句头。
见过真容，玉飞早没了那种如雷贯耳的惊奇，有的反倒是一种闻名不如见面的小失望。默默先行道来：“对，长得挺漂亮，就是有点黑。”
美女他也见过不少，章薇还真不能排靠前。毛傲、查师妹、赵灵儿都要超出其一截，就连陈欣也不逞多让。“认真看的话，嘴上的胡子都有些显。”恰如陈欣能挑出小肚腩。
“呵呵”，另外几人都被逗笑。
“对，是黑了点。”武极也承认，但并不做纠结，又聊到另外的妹子，“那叶子妹儿呢？”
玉飞跳过自己心底的思绪，赶紧回到眼前，归纳，继续脱口而出。“也漂亮，就是屁股大！”
“哈哈哈”，另外几人笑得更放开了。
“是啊，明显比我都还宽出一截呢！”玉飞坚持自己没开玩笑，是很中肯地在评价。
赵奇也凑热闹：“其余的两个呢？”
虽然他们是等着看热闹，但玉飞却是真的认真。“其余的？”直把头连摇，根本不予置评。态度很明显，挑不出亮眼的，何必尽说人坏话。
但没有劲爆的，三人哪肯干休。
再三挑唆下，玉飞也只得无奈略下损口。“这”，两手一摊，“这其余的还有啥好说呀？多余！多余嘛！”
“还是玉飞兄弟眼睛毒辣！”“哈哈，小弟甘拜下风。”众人起哄，有军赵奇还来做捧哏。
这般泡澡的时光，分外惬意。
......
“泡得差不多，她们也叫我们了，走了啊。”
“好嘞，慢走。”
泡温泉遇见熟人，终究只是个细小的插曲。脱了外衣的几个女人比平常更加腼腆，玉飞几人不可能同她们聊得更多。只是大家认识过，再来往会方便。
“你们还不走么？”武极回头。
有军赶紧抢先二人答了：“我们还泡会儿。”
再次招呼过，对方六人离去。偌大的温泉池只剩三人，略显孤寂，就这样又过了一阵子。
“要不，我们也走？”赵奇提议。
“等这雪小一点吧。”有军闭眼而靠，惬意至极，给出了他的解释。“反正我们也不急。”
这两个理由确实顶有说服力，玉飞赵奇完全没有理由反对，特别是头一句。
只是有一点，“我的皮都泡起褶子了。”“我也是。”“那是泥！”“不，你那是泥，我这是褶子。”
“呵呵”，三人同笑。
“别闹”，有军打住二人，“问你们个正事儿，元宵的扑卖会，你们去吗？”
这个话题，倒真提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还用问？听说，这次会有外国人来，还会有外国货。”赵奇先行发表新闻。
这确实够得上是新闻，有军也没听过：“外国货？怎么没在奇珍榜上见过？”
“好像是临时增加的，只会提前七天，在初八的时候展出。”
玉飞就更没听过，一直窝在山里养伤：“这扑卖会，都可以参加的吗？”
“嗯，不过是要缴纳一定的入场押金。”二人对于这方面，都比玉飞在行得多。
“奇珍榜上的东西，都贵吧！”但玉飞还是有些常识闭塞，疑问满满，“押金得多少？我们去了又能买啥呀？”
有军赵奇你一言我一语，大体交代清楚。
“每年一次的扑卖，自然不只那奇珍阁一家的东西，甚至因为开了外贸的原因，关内的一些卖场都会参与。”
“这么热闹！”
“肯定比往年热闹，听说会分成三个场，那些精致实用的小玩意儿，更让人争抢得厉害呢。”
细节嘛，“去了你就知道啦。”
“哦”，玉飞诺诺。确实，这些东西总要亲眼见识一番的。只是在那元宵灯会之前，还有那么一件躲不掉的事，更让他无所适从。刚好在话头，便乘机问问二人，聊以□□。“对了，过年你们都回去吧？”
一语，提起二人更大的兴趣来。元宵都不远了，年关就更近。
有军呵呵一笑：“我这边二十六就回啦，后天！”
“这么快？”有些让玉飞惊讶、失落。
赵奇则是满满的羡慕、满满的无奈：“我得呆到二十八呢。”
玉飞转笑，得到些许安慰：“那感情好，可以陪我多玩两天。”
自然也引起二人好奇。“你也是二十八吗？”
玉飞还真没想好这个问题，有些吞吞吐吐：“金元楼的伙计，都是那天走吗？”
“嗯，大部分都是二十八。”赵奇回他，“但有一些距离近点的二十九，而管家之类则不走。”
“哦”，玉飞了解了，似乎也能确定下来。“可能，我也便是二十八。”
回家的时间虽各不相同，但来的时间大体都是一样的，初八。没办法，都是出来做事。
......
过年。
玉飞当然没想着回去。一事无成，伤也没好全，怎么回嘛！却又不好留下。认识不认识的都走了，一个人还干杵着，太尴尬。
小孩盼过年，大人愁过年。玉飞第一次明白了，这愁是什么滋味儿。
背好了行囊，别过了正叔。世界这么大，却似乎无处可去。只得远远地寻了个没人的荒山野洞，落下脚来。
“小妮子，说来找我，也没见来！”玉飞会不自觉地念叨起来，亲人、玉禅。但他没怪她，想着，肯定是另外遇见了事儿。坐在石头上，就着冷水，嚼一块年糕，再三面撒点、分点，便算是团圆了。“没来也好，哥这里冷清。”
还记得，第一次上山，同师祖他们过年的情景。师叔伯、师姐弟们齐聚一堂，热热闹闹地置办团圆饭。还有师祖那句，“天下万民都乐，神仙自然也会同乐。”
那时候，也是自己第一次同父母分别，同玉禅分别呢。
而别开师门独自在外边过年，父亲死的那年玉飞也干过，是在华山。没有寻到仇人，便在窝在那里偷艺。
还有去年的年，也是独自在外边。虽说是同另外的女人一起困在密境里，但二人关系却并不怎么融洽，再加上一心都只扑在脱困上，时间算得乱七八糟，便也压根就没注意，年是啥时候过的。
“这么快，就已经下山两年啦！”玉飞不由感叹。虽不是满打满算的两年，但的确已是两个年关。
默默地，再次想象出父亲离家的背影来，似乎是能理解了他出门挣钱的原因。爱酗酒的父亲，死了也好。但他客死他乡，却绝对是为了养家。
母亲沉迷于邪教，恐怕逃不脱他生与死的影响。而自己的几番倔强不归，更是逃不开二□□同的影响。
父仇母恨，投报无门。
虽说放下，但那毕竟是耻辱！
仇恨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他，并且一直持续在改变着。卖了麦子买蒸笼，不蒸馒头争口气。
没混出个人样来，真没打算回师门。
十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没有必要来回奔波。而且这十天的空暇，正好可以给自己找点事做，把火灵石祭炼第一遍。
“嘭，噼里啪啦。”远远的，山下的炮竹声音传来。
玉飞收回心神，再次将手指戳破，将鲜血滴在石头上。未等到元气大复，便先少放些血，等到以后再祭炼第二遍。
火麟剑还在重柔道友手里，虽说对方答应，过年的期间都抽空帮他弄，但再怎么也得拖出了正月十五。
火灵石曾被他当过飞石用，现在它还有了新的功能，玉飞自然要好好开发一下，看它到底有什么秘密。
远方的一处爆竹声刚绝，另一处的又开始响起。祭炼不同与修炼，与法宝建立心神联系而已，些许杂音并无妨碍。
火灵石渐渐地悬于胸前，而玉飞的双眼缓缓闭上。
滴血、祭炼、休息，不停地重复着。将自己新鲜血液中的精魂，一点一滴的融入这块石头里，让二者合二为一。当祭炼完成，石头会成为分出那部分精魂的躯体。
届时，它内部的所有一切便会被一览无余。
再没有小时候试炼时的那股艰涩，如今的祭炼畅滑无比，完全不同。就好像，原来的石头是一截风干了千年的枯木，神魂根本很难附着其上，片叶难生；而如今的石头则开始焕发了隐秘生机，神魂再附着其上，简直就是如春水浇灌。
玉飞睁开双眼。
一团火焰，在石头上应念而起。火焰的威力，同他自己本体使来别无二致。
果然，这石头亦是顶好的炼材。自己的灵力并没有被丝毫打折，没能被放大，不过是没有经过后天的加工而已。就如那火灵剑，结合以其他的灵材并铭刻上符文，从而拓展自身的能力。石头本身同以前一样，不存在符文。
玉飞嘴角露出一个笑。
在这寒冷的冬日，在这孤寂的山岭，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收获，更称得上给自己的新年礼物呢。
当然，玉飞的笑容中还包含了一丝苦涩。
这礼物，终究来得太晚了些。错过了他的童年，更是错过了仙胎的残缺。
“呵！”但抱怨没有任何意义，“迟来总比不来强。”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则是玉飞更该琢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