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67到1644年，77年间，通过海外贸易流入明朝的白银总数大约为3.53 亿两，相当于当时全世界白银总量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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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联系的。

仙人可以抹掉世间更多的联系痕迹，但仙人之间的联系本身又会更微妙。

在幻波池中，当有第二次机会选择时，玉飞绝对是乐意的。他没有想过真要入魔，哪怕是逼不得已。入魔没有前途，为了一时的利益，而将自己断绝于光明。当手上沾有人命后，又哪有那么容易洗白。

无意中仍旧害死了那么多人，玉飞既愧且惧。但好在有地震之灾帮忙掩盖了痕迹，不会被人轻易察觉，这才放心大胆地来倒卖战利品。

结果，转眼之间变成了赃物，让他始料不及。

他至少应该先打听一下那张少，而不是临了销赃时，才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这些。

但现在才想，说什么都晚了。

“洛阳的安国观，实打实的半个皇家道场。洛阳府尹与洛阳王二人，哪能善罢甘休，是肯定会惊动官府来追查的。”虽然重柔表示不多说，但还是没有遗漏地，将其他方面补充完整。

而世上的祸事来临时，也从不放单。

“不会是你同符号两个一起......”正当玉飞满心郁闷时，有军一语还将符号牵连了进来。

“没！”玉飞一个头两个大，赶紧遮掩，“这怎么又扯上他了？！”

未想重柔还是更信有军，丝毫没被玉飞所动，已经照着这个思路在分析：“我也觉得，你和那张少之间修为差距太大，没想到竟然还有符号道友。这般联手的话，机会确实又大上许多，但还是有些难以想象啊。”

结果是越掩饰，就露得越多。

玉飞无语，干脆还是别徒劳否定，转为含蓄央求：“这种麻烦事情，一人做事一人当。大家都是朋友，你们何苦又把他牵连进来？”

如此一说，那二人终于都停口。总算还顾及着情分，领悟到了玉飞话语背后的意思。

但微愣对视过后。

“嗨！”有军明白过来，立刻开口解释，“玉飞兄弟是理解错我二人意思啦。”

这番一言语，重柔也恍然了，只有玉飞更加地糊涂。

有军便接着说个明白：“重柔道友说你有麻烦，自然不是无法甩掉的那种，而是幸亏你先找到了我们！”

重柔这才呵呵一笑接腔，“是啊，这两样东西，你还没给其他人看过吧？”却不是真的来追问，而是同有军立场一样地来建议，“赶紧都处理了吧！我俩是绝不会乱说的。”

提心吊胆这么半天，原是虚惊。

大舒一口气。

可玉飞脑袋，还是堵塞得厉害，“这、这......”完全高兴不起来。

虽然眼前的麻烦消停了，但另外一个麻烦，却似乎又此消彼长地大发了。甚至他还觉得，相较于之后的麻烦，还不如第一个麻烦痛快些。

在幻波池中发生的事，没被人拿到真凭实据，未尝没有回旋的余地。但一文钱没赚，眼下的缺口该如何堵？往后的日子又怎样过？这不还是要了卿命嘛！

有军还只当玉飞没有相信她们二人，继续解释：“你就把心放肚里。那张秀本身不官不道，却又官又道。仗着一手好画技，游走于天条边缘，人灵两界占便宜，早就是犯了众怒。你不收拾他，迟早老天也要灭他。藐视天条，注定是玩火自焚。”

玉飞注意力微转：这又变成做好事啦？虽说自己也觉得他该杀，但当时却是并不知道他该死。

真他妈荒唐。

重柔同样有话说：“是啊！一心修道之人，都断不会插手此事。同样，这碧海潮生扇与山河永固印，都是那安国观撑门脸的宝贝，也没人会愿接这烫手的山芋。

与官家打交道，麻烦；被官家盯上，更麻烦。”

还是女人心思更细密，继续补充了个透彻。

玉飞愣愣，说不出话来。

有军与重柔也安静着，说了那么多，看了他这么久，也能猜到其纠结了。

默默，还是重柔先解了他急：“当然，你若是不介意折价，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脱手。”

这简直就是玉飞的救命稻草，赶紧追问：“怎说？”

重柔稳稳吐出：“当废品卖。”

玉飞下巴掉落。

不待他多糊涂，重柔接着补充完：“不用想着去修了。拆，拆成碎片，然后该熔的熔、该扔的扔，核心部件做旧一遍，应该还能换几个钱。当然，这拆得花钱；急于脱手的话，也肯定还要另外折价。”

空气中一片安静。

玉飞与二人大眼瞪小眼，不管怎地，还是得他表个态。

“当废品卖，大概能卖多少钱？”便干脆还是把重点弄清楚。

显然重柔述说的过程中就有计算，微一默，直接报了出来：“三十万。”

玉飞赶紧拿手指头掏一掏耳朵。想怼人，还是忍住，继续确认一遍重点：“你说它原来价值几百万来着？”

跳跃太大，但重柔还是如实回了：“全新的话，五百万左右。”

玉飞默默把下巴拾起来。

还能说什么呢？以为自己是捞着油水了的，结果只是手里沾了些油花儿。

“哦，对了。另外拆解的费用还得从那三十万里面出，大概是十五万。”最后还让重柔补上一刀。

这简直已经让玉飞生无所恋，几近抓狂。

“当然，我并不一定要赚这十五万，拆解是个麻烦活，要保证值钱的东西还能卖。”重柔解释，并讲到最重要的一点，“而且拆下的东西未必不能被追查，最保险的做法就还是销毁。”

是啊，拆的话，她自己也搭进来了。“没涉及到官家的话，一切会简单许多。”

让玉飞哪里肯甘心：“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自然又是一阵沉默。

“倒也不是没有！”

突然，又是一道曙光照来。玉飞赶紧抬起头来，这回是有军。

“你若是有门路的话，可以走外贸。”

让玉飞不得不又掏耳朵，没听懂啥意思。

“就是卖到外国去！不光不折价，运气好的话，还能往上翻。”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官府终究只是大明朝的官府，不可能查到外国去。”

“你呀！”算了，玉飞还是把刚刚掏走的耳屎，再老老实实塞回去吧，“也太看得起我啦。”

有军讪讪，两手一摊：“那我也真没主意了。”

“决定还是要你自己做。虽然我师傅同老毛子们有来往，但我是不敢把这个东西带回去。”重柔也作收尾，并明确拒绝。

玉飞恍然，怪不得有军会突然想到外贸。而且稍微一想，也没打算尝试。让这二位知晓，都已经是无心之失。再让更多的人知道，结局就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

还是算了。

刚才这一通纠结，已经耽搁了二人挺多时间。至少有一点已经肯定，那就是，这两样东西留在手里烫手。

只能做退一步想吧：整个幻波池的探险，毒龙草是已经吃进了肚子里的，仙胎的损伤在恢复之中。只要能再把火麟剑修复，再把叟大夫的欠账还清，便什么损失也没有！火灵石还另算。

这不就已经赚大发了吗？何必还去计较钱财 ！

“那就拆，当废品卖。”玉飞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节外生枝，这已是最折中的办法。

“不需要我再垫钱吧？”但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必须得先弄清楚。

“我都看出来啦，你呀，是等着它换钱！”有军直接将他脸皮戳破。

玉飞讪笑，还是看向重柔。

重柔回看着二人，也是一顿苦笑摇头：“你若不急着先修宝剑的话，便不用垫钱。若要先修宝剑，我同你们一样刚出师的小结丹，也垫不起。”

“不急、不急，那就先卖东西，卖完了再修。”大主意一拿，小细节玉飞哪里会在意。

“嘿嘿，看来，重柔道友这回是要请客啦。”有军已经乐呵呵地打起了圆场，“这一卖一修，可就是二十万的生意到手，怎么也得请我回大的吧！”

“别！话咱可得说明白咯。”重柔赶紧止住他，辩解。“你是有军的朋友，便也是我重柔的朋友。钱我是赚了，但那二十万能到我手中的，也只是小头。修剑的事先前就说了，是我给师傅打下手。镇山印的事，必须得动用大型法宝，租别人工具仍旧是大头。”

但有军赶紧又反过来劝慰。“你别急，你为人，我还不清楚吗？”笑呵呵地，这才将嘴对着玉飞一努，“但你们二人之间是第一次做买卖不是？把话都说清楚了，也免得心里有疙瘩，不然以后还怎样做朋友嘛！”

重柔这才对有军幽幽一怨：“就你帐算得明白。”

“错啦！”这话本来就是对玉飞说的。从旁听在耳里，心里更痛快，自然也得有所表示。“与重柔道友，已经是第二次合作啦！”

这一语自然也提醒了二人。

“对，上次的秤砣，便有过一次。”

“那次也是多亏了重柔道友。”

“哈哈哈。”

三人一片欢乐，绝非仅限于生意来往。

至于那画笔法器，自然是三人闲聊的空档，玉飞便拿将了出来，一把火熔成了灰烬与铁水，抛洒于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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