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怕妈妈不高兴，但是总要考虑现实问题吧，没感情的两个人怎么结婚啊？”
“没感情结婚的多了去了，为什么我们不行？”
连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秦先生，您是不是很爱您的母亲？”
“当然。”
“我也很爱我的妈妈，虽然她离开的早，但是我还经常梦见她。”
“我也是。”
连夏看着他，秦书南是在和她谈心吗？为什么两个人才第二次见面就聊这么隐私的话题？
“秦先生，其实……我本人对于这件事并没有那么排斥，我相信妈妈选的人，应该不会差。我是怕你会后悔，所以，与其以后离婚那么麻烦，不如就不要结婚。”
“我也相信我妈妈选的人，不会差。”秦书南是看着连夏说这句话的，倒是看得连夏有点心虚，她其实缺点也不少的。
“那......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们结婚吧。”
秦书南送连夏回家，下车前，连夏又问了秦书南几个问题。
“秦先生，我们什么时候签婚前协议？”
对于这些大家族而言，肯定是要尽力保全自己的财产了。
“随你。”
“那我明天去找您可以吗？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很老吗？”秦书南突然问道。
连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认真看了看他的脸，“不老啊，保养的挺好。”
“那为什么你对我总是称呼‘您’？”
连夏只是习惯了，她一开始是想摆低姿态让秦书南拒绝这门婚事，谁知道说顺口了，“那...那我下次主意。”
“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的，秦先生再见。”
***
连夏九点钟准时出现在秦书南的办公室，秦书南把手里的几张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其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旦一方提出离婚，另一方须尽力配合走完离婚手续。这是什么意思？”
连夏解释道：“这是备选项，如果有一天真的过不下去的话，好聚好散。”
秦书南放在手里的婚前协议，手指一下下点着桌面，语气不悦地说道：“连小姐已经在想离婚的事情了？”
“不是，您...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能好聚好散而已，总比到时候闹得太难看好吧。”
秦书南没再说什么，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连夏见状，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从小就写得一手好字，对比秦书南的字，毫不逊色，有独特风格。
“合作愉快，亲。”连夏伸出手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但是看到秦书南那张冷冰冰的脸，敛起笑容，准备收回手。
秦书南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他的手又大又温暖，掌心粗粝，有点痒痒的感觉。
“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连夏刚把协议收好，准备回家告诉爸爸这件事情，就听他问了这么一句。
“难道不先回家和家长汇报一下吗？”
“我不需要，你那边的话，你自己看，什么时候需要我上门，打电话告诉我。”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秦先生，我加你的微信吧，有事情我直接在那上面说，可以吗？”
秦书南拿出手机让她扫，她的头像是一个玩偶，昵称叫夏夏。
连夏看着黑漆漆的头像，第一反应是手机出故障了，后面再看看，好像真的就是黑色头像，昵称也是一个简单的Q。
“那我先走了，有事我就给你发信息。”
连夏收拾好东西以后就离开了，秦书南把婚前协议顺手放进了抽屉里面。
***
连泰知道连夏决定和秦书南结婚的时候吃了一惊，差点锅铲都掉地上去。
“什么？！你要结婚？之前不是说退亲的吗？”
“嗯，之前是这个想法，但是...我和秦先生接触了一下，本来担心他会很排斥呢，结果他说想要遵循母亲的遗愿，那我其实也是想要完成妈妈的心愿，所以一拍即合，我们决定结婚。”
连泰在屋里踱步，充满担忧，秦家虽然不熟悉，但是听街里街坊提过秦家的八卦消息，那叫一个乱，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爸爸，别担心，”连夏安慰着爸爸，知道他放心不下，“妈妈选的人，总不会错的。”
听她这么说，连泰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秦书南从小也是在他亲生母亲身边生活过的，年纪轻轻就接手孚海集团，人品应该不会差，不然秦家也不会放心把这么一个大企业交给他。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秦先生的意思是，先领证，还没提办婚礼的事情呢。而且，他说要上门来看你，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嗯，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提前做好饭菜等着就是了。”
“爸爸，别紧张，秦先生没有外界说的那么不近人情，好好和他说话还是能听进去的。”
回了房间，连夏给秦书南发信息。
【连夏：秦先生，我和爸爸说过了，你那边什么时候说呢？】
秦书南正在开会，手机震动一下，看到了连夏发来的信息，看来今晚又要回去一趟了。
***
白烟云看到秦书南回来自然是高兴的，正想要和他说连家的事情，没想到饭桌上他自己就提到了这件事，听到他说同意结婚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硬憋着看着旁边的秦升。
“既然决定了结婚，那就按照该有的程序来吧。”秦升这样一个爱搞深情人设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彰显对亡妻深情的机会。
白烟云赶忙回应：“是是是，我一定都准备齐全，该有的不会少的。”
之前一直担心秦书南找个门当户对的女生壮大自己的势力，没想到他最后同意和一个家境落败的女生结婚，不仅对自己的事业毫无助力，对她更是毫无威胁，一个小门小户的儿媳妇，到了她面前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秦书南对他们后面的对话不感兴趣，吃完饭就去看了秦敏华，检查她的作业情况，问问考试成绩。秦敏华是秦升的第三任妻子赵媛生的，今年是高三，准备参加高考。
“最近压力大吗？”秦书南翻着她的试卷问道。
“还好吧，越到考试越不紧张了。”
秦敏华成绩不错，发挥稳定的话，考全国前十的学校没什么问题。
“没事，放平心态，考不好送你出国念书。”
“我不想出国，出国一个人一点意思也没有，也就大哥你能在国外忍受那么多年。”
见他没有回应，秦敏华看着桌子上不停转动的秒针，咬了咬下嘴唇，开口问道：“大哥，听说你要结婚了？”
她吃饭早，吃完过了一会儿，秦书南才回家，自然没听到饭桌上的话，必定是别人告诉她的。
“听谁说的？”
“听白阿姨说的，她说你要娶一个从小订娃娃亲的人，以后我就多个嫂子了。”
“嗯，以后你就多个嫂子了。”
秦敏华眨了眨眼睛，试图憋回眼泪，她心里明白深藏的那份感情永无见天之日，此时此刻心里像是被刀扎一样。
秦书南背对着她看试卷，自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学习，考完试想去哪里玩都行。”
秦敏华点点头，没有说话。
虽然是三月，但是庭院透露着一股萧条，樱花被风吹过纷纷飘零，落在车头，秦书南站在车头默默抽了根烟。
白烟云走到他面前，脸上堆着笑：“书南，你看你什么时候带人家女孩子回来看看呀？认认门什么的，我们还准备了丰厚的见面礼呢。”
秦书南懒得应付她这虚伪的笑容，径直上车启动车辆离开。白烟云依旧保持着笑容，直到车消失在拐弯处，笑容才消失，变成阴冷的表情，哼，孚海迟早是她儿子的，秦书南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儿子做嫁衣。
***
秦书南约了连夏三天后领证，让她带好身份证和户口本。
连夏出现在民政局的时候，正好是上午九点半，她看着一对对喜气洋洋进去的情侣，和丧眉搭眼出来的夫妻，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走进了婚姻，又经历了什么决定走出婚姻。
“走吧。”秦书南到了门口，看到连夏已经站在那边了，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走到她面前提醒她一句。
二十分钟后，两人出来，连夏手里拿着红色的小本本，一切好像是梦，那么不真实，伸手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嘶”了一声，发现是真实的。秦书南注意到她的动作，微微勾起嘴角，上了车问她要不要送，她早上是乘地铁过来的。
连夏想着反正也顺路，就坐上了秦书南的车。秦书南随意地把结婚证放在中控台，好像只是一张无所谓的纸，连夏把结婚证放进包里，看向窗外，没想到，自己才23岁就成为了已婚人士。按下手机键看了一眼，今天是3月22日，结婚纪念日。
秦书南注意到她的动作，打着方向盘左拐。
“婚礼想怎么办？”
连夏还没想过婚礼的事情，听他这么问，认真想了一下说道：“简简单单的就好，我不喜欢排场太大的，可以吗？”
“可以。”
说完这简单的几句话，到了目的地都没再说话。福鑫大厦离孚海大厦只有一条马路，站在孚海大厦都可以看到福鑫大厦里的一切。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又收到了秦书南的信息。
【秦书南：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连夏：好的】
他们去的地方以中餐出名，春夏秋冬四季不同主题的菜单，现在正好是春天的菜单。连夏看了一下菜单，不仅环境优雅、古色古香，就连菜名都一股古诗味道。
连夏夹块鱼肉尝了尝，肥美鲜嫩，温润奶沫和玫瑰葡萄的搭配，竟然如此和谐。
“你喜欢吃什么？”秦书南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香槟问道。
“都差不多，吃中餐多一点。”连夏如实回答。
“嗯，那我们俩口味差不多。”
秦书南举着酒杯朝她示意，她拿起酒杯，和他的轻碰一下，发出清脆如风铃的声音。
“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回去的路上，连夏喝了酒感觉脸有点烫，头也有些晕，放下车窗，趴在车窗上享受晚风，想把脑袋吹清醒一点。
“你最近有空吗？”
连夏坐正了身体看向他，头发也被车窗刮进来的吹乱，刮在脸上痒痒的，“什么事？”
“抽个空搬过来一起住。”
连夏觉得自己真的是猪脑子，怎么就忘了结婚要同居的，完蛋，她根本没考虑过啊......
“还是说，你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
“不...不需要，”话就这么说出口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闭了闭眼，鼓起勇气，“我尽快抽空搬过去。”
回家后，连夏收到了秦书南发来的住宅地址和管家联系方式，定下了搬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