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啊!她从生下少爷以来就没见过自己的孩子,18年了,只能用书信偷偷来往…”
“我送药时,夫人说她苦啊…她说她就像鱼缸里的锦鲤,鸟笼里的雀…都是因为你!祁千奚你个孬中!夫人大好时光全被你这个勾娘央的消磨了!她本来可以活很久的…她明明…明明还没见到少爷成亲…”
被拖下去时她说的话已经含糊不清,剩下的只有呜咽。
跪在棺材前的祁千奚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仿佛玻璃摩擦过沙滩。
“传下去,把她拖到我厢房。”
“是,老爷。”
一位仆人迅速跟上阿么几人。
那中年男人缓缓抬起头,眼袋灰黑,眼窝深凹,但随着抬头,视线与棺材平视,他的眼中竟是深情与疲惫。
他没有再说什么,唢呐在别人催促下撕破长空,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有些好奇这位夫人的事,”落鸢走到徐雯柏旁边说:“以及,那位婢女说的是真的吗?”
“据我现在所掌握的信息,她说的很大可能是对的。”
落鸢哦了一声,她的眼神越加怜悯。
“先不管回忆的事,还是老样子,到处找找门吧。”马浩鹏提醒道。
已经来过几次了,徐雯柏当然没必要再去找门,现在可以闲逛一会儿。
她主动贴向落鸢,试图从她嘴中套点话。
“落姐,我有点害怕,我们可以聊聊天缓和一下吗?”
“叫什么姐,我这个年龄你都可以叫我阿姨了。”落鸢轻笑道,看样子是同意了。
“我觉得落鸢姐很年轻啊,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
“没有没有,我已经三十多了,只是一位女白领。”
“白领啊,白领上班应该不缺钱吧?”
“不是所有白领都有钱,”她捋了捋耳前的卷发道:“更何况我还有个女儿。”
“嗯?落姐你女儿多大了?”徐雯柏诧异道。
她刚才仔细看了落鸢的十根手指,上面没有戴戒指啊。
落鸢注意到了徐雯柏的目光,她苦笑着回道:
“8岁,我领养的。”
气氛沉寂了一瞬,但落鸢仿佛下定决心般缓缓叙述道:
“给你说说也无妨,反正你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我从单亲家庭里长大,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而我被判给最有能力养活我的父亲手里。”
“因为父亲不太了解女性而且他很忙,所以疏忽了性教育知识,因此在我八岁时,在一次放学路上,我被x侵了。”
话出口时,她的脸上很淡然。
“可能是当时年纪小吧,什么都不懂,回家没给大人说,顺便还洗了澡,丢了证据。”
“渐渐的,我在成长中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也有了自尊心,以前被欠缺的知识所掩盖的羞耻与恐惧重新涌来,并且更加强烈。”
“上学那会儿其实有很多人向我表白,但我都拒绝了,我知道我是个肮脏的人,我就算再漂亮也配不上他们。”
“其实这件事我不只是和你说过。在上学那会儿我有个好朋友,很热情大方的姑娘,在她身边我竟然忘了我是个肮脏自卑的人。”
突然,她哽咽了下,吐出的字沙哑起来。
“这样的人太美好了,是个苍蝇都想尝尝鲜。”
“某天下午,我因为还要执勤所以让她先回去,我迅速收拾完后边走边找她。”
“那天晚霞很红,我找到她了。”
“当时我顺着巷子里发出的呜呜声悄悄走去查看,她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被捂住嘴,上衣已经被撕扯开,她的头发很乱,眼中含满泪水。”
“她看到我了,她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害怕地转头跑了。”
“我在最后的视野里看到她瞪大的眼睛和绝望的笑,她笑的很大声,我跑的时候听到了。”
“第二天她没来上课,第三天她也没来上课,一个星期后,她终于回来了。”
“因为我心怀愧疚,所以迟迟没和她说话,这段时间我和别人走在一起,在别人的交谈中我听到了很多关于她不好的话。”
“有天下午的体育课,众人抬头看着天台,对着天台指指点点,她屹立在天台上,俯瞰着众人。”
“我能感受到她在看我,我祈求她不要跳下,她朝我一笑,像当初在巷子里时一样,然后她向前一倾,摔落在地面。”
“什么没钱也要收养孩子?因为那个孩子也被x侵过,也是单亲家庭,x侵者是她的父亲,只不过她很幸运被邻居发现了,父亲被关在监狱里,母亲拒绝收养她。”
“她什么也不懂,和我小时候一样。不知是弥补过去的自己还是因为愧疚,我对她很好,我想把我能教的,能给的都给她。”
“我没有多少钱了,我还得给她安置东西。我偶然在暗网上找到盗墓招人信息,宁轩他们队伍成功率很高,我可以赌一把,为了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