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一个好天气，刚是初春便已有融融的暖意，片场气氛也一样融洽，容祖儿靠在椅子上任化妆师摆弄着，看着镜子里愈发青春靓丽的自己，可能唯一有一点遗憾的是，霍汶希又没来陪她拍MV。

“Hey，Joey！”

李斯丹妮是蹦蹦跳跳地突然闪来的，学着MV里要她说的那句痞里痞气的台词，像在撩酒吧里的小女孩。

容祖儿看着镜子里的人便笑了，霍汶希说她怎么能叫李斯丹妮师姐，她还狡辩来着，但如此青春活力的师姐，她的确叫不出口。

“我还以为又要见到Mani了。”李斯丹妮看了看容祖儿带来的团队成员，“Mani怎么没一起来？”

“她有事回北京了，谈生意呢，天天都是空中飞人。”容祖儿例行解释着，似乎每个人看到她就会问霍汶希的去向。

李斯丹妮随意地半坐在化妆台上，思忖着说：“果然传言大概都不是真的。”

“什么传言？”容祖儿端着水杯吹了吹，随口一问。

“前几天网上还在说，有著名女经纪人和她从小带到大的天后海外领证了，我们猜了半天也只能想到你和Mani……”

“噗——”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幸好李斯丹妮躲得快，容祖儿连忙起身大喊抱歉，一脸无语的化妆师只好在前功尽弃的基础上，重新塑造天后的妆容。

“哪里……哪里来的传言啊？”印象中不记得霍汶希有公关过这种事情，如是连合作嘉宾都看见了，按照霍总监的性子，早该把公关部臭骂一顿了吧？

“算了，看起来也不像真的。”李斯丹妮见她这个反应，连忙摆摆手自认吃瓜吃混了，“只是觉得Mani对你真的很不一样，上一季姐姐她对Yumiko也没有那么上心的，可是你做什么都好像会跟着，虽然今天没有。”

“Yumiko已经解约很久了。”容祖儿试图解释。

可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说明什么，就算是还有一纸合约在的艺人，一样比不上容祖儿的地位，李斯丹妮说：“她对白冰姐姐就更冷淡了呀！”

容祖儿不知道应该觉得好笑还是觉得骄傲，歪着头问：“那她对你们呢？”

李斯丹妮忙撇了撇嘴：“不熟，看着就害怕。”

霍汶希参加一个节目，到底吓到了多少人，容祖儿微微笑着，想为霍汶希的形象作一点解释：“其实Mani人很好的，她只是眼睛大，看起来有点吓人。”

“不是眼睛啦……”李斯丹妮耸了耸肩，“总监的气场，不是一般人可以挑战的。”

“是吗？”什么气场？被一个早安吻弄得满脸通红的气场吗？

“你当然不会觉得啦！”李斯丹妮无奈撇嘴，就算女经纪人和天后不是传言的那种关系，经纪人对天后的偏爱也是被人看在眼里的，视线微微抬高，李斯丹妮望见在那边忙碌置景的导演，忽然提起，“其实我也不太相信那个传言……比起Mani会喜欢女孩子这件事，我倒觉得李导演对你有点意思。”

“啊？”容祖儿懵懵的，抬头看着坐在化妆台上的人，试图确认她话里的意思，“你说的是……哪方面的意思？”

这回换李斯丹妮愕然了：“我以为你知道的，李导演真的喜欢过女孩子啊！”

容祖儿依旧没回过神来，拍摄的合作应该仅限于工作关系，合作人是什么性取向，也需要去刨根问底么？

“不是啊，我是觉得跟李导演合作起来很舒服，她是会鼓励人的，而且我喜欢跟老朋友合作，既然在内地没有什么老朋友，合作过一次还觉得很安心的朋友，就算是老朋友咯！”容祖儿很认真地向李斯丹妮解释。

“算我多嘴咯！”李斯丹妮依旧痞里痞气的，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我听说过祖儿姐你以前的事情，还以为……”

“你不要什么都嗑啦！”陈年往事解释起来也没意思了，化妆师比了个OK，容祖儿便起身推了一把李斯丹妮，嗔怪她没道理的多心，“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什么都嗑会让你……”

“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李斯丹妮狡黠一笑，很顺利地接了下去。

“是这样讲的吗？”容祖儿总觉得不对劲。

导演的置景搭得很漂亮，之前沟通过，李导演很尊重艺人的意见，其实主要是容祖儿的意见，李斯丹妮是合作嘉宾，在这首歌里居次要地位。复古糖果色是沟通出来的风格，不用反复沟通，李导演似乎研究过容祖儿的喜好，会像香港的团队一样想方设法地完成意念总监天马行空的想法，在内地能够遇到沟通顺畅的合作伙伴，容祖儿很是珍惜。

“这是一个‘JoJo Land’的理念，搭建起来一个属于Joey的童真世界。按照Joey的想法，那边还增加了一个泡沫池，拍摄游乐园一角，更能够体现这首歌要表达的新鲜感。”李导演很耐心地先跟艺人讲戏。

容祖儿看看手里的MV剧本，再看看那边的泡沫池：“那泡沫池的戏份我要怎么做呢？”

“怎么开心怎么来就行了，镜头我会选择。”李导演对自己的拍摄能力很是有信心，“你只要像个小朋友一样，开开心心地玩，其他一切交给我。”

容祖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其他一切交给我”，似乎印象中有谁也这样向她承诺过，从一作下这样的承诺开始，就成了她无可替代的安全感。

游乐园……她总是缠着霍汶希要带她去的地方，这种梦境……怎么能是李导演来搭建的呢？

一只被做成大白鹅的气球交到容祖儿手里，一声“Action”，天后演员便迅速调整心态投入MV的快乐氛围中，这首歌叫《So Fresh》，但拍摄的时候似乎处处都是梦核一样的过往印迹。手里的气球让她想起带回家去的那个小黄人，要假装生气地求霍汶希，木头一样的经纪人才会勉强答应给她买飞得最高的那一只。

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那个时候飞得高，现在应该也瘪下去了吧……

有一瞬间想给霍汶希发消息，让她回了北京也去自己家看看那只小黄人气球还在不在，转念一想，又觉得总监是回去谈生意的，恐怕没那么多闲心管小黄人的事。容祖儿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大白鹅，垂在椅子下面的两条长腿晃啊晃，听到“咔”的打板声时，才意识到自己在镜头面前发呆了好一会儿了。

很抱歉地看着李导演，容祖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神的，但导演没有立刻说要重拍，她便跟着李斯丹妮凑上去，看监视器里出来的意想不到的效果。

跟上次看监视器一样，李导演总有把她拍得很好看的能力。

“刚刚那段……需要重拍吗？”容祖儿看完，还是怯怯地问，算算时间，如果真要重拍好几次的话，可能赶回去排四公就来不及了。

所幸李导演很满意拍下来的这些素材，笑着夸奖：“不用了，Joey拍得很好。”

“不不不……是李导演你拍得好啊！”容祖儿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越发懊悔自己刚才的不佳表现，“我似乎有一点点不在状态……”

“没有没有，已经可以剪一部好看的片子出来了。”李导演收起监视器，看着容祖儿讲话，试图让她更相信一些这不是看在天后面子的奉承，“Joey是我合作过最配合的艺人。”

她要这样说，李斯丹妮第一个不答应了，噘着嘴抗议：“好不公平！我在这里都不说我！”

“李斯也很好啦……”李导演拍拍李斯丹妮的肩，一副熟络的老朋友的样子。

她们的氛围，容祖儿又一次感觉自己融不进去，不知该说什么好，站在一边只顾看着她们笑，尔后十分诚恳地向合作嘉宾道谢：“谢谢你。”

“谢谢你才是，我都没想过会跟天后合作的。”李斯丹妮挠挠头，笑得有点憨。

“还要谢谢李导演。”容祖儿转头向李导演，被李斯丹妮挑明李导演的性取向后，忽然有一丝不知如何面对，但李导演还是像以前那样照顾她的情绪，又似乎一点没变，容祖儿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或许毫无道理，喜欢女孩子的人，明明也可以有纯粹的女性朋友。

“合作嘛，应该的。”李导演赶紧开导她，“李斯知道，我拍片子就是这个风格，你不用太觉得受了照顾于心不安。”

“不是……”容祖儿不太会讲话，但好在每次都很真诚，“是还想谢谢……那个时候李导演不厌其烦地照顾我。”

“那个时候？”李斯丹妮的兴致又被挑起来了。

“她是说过年的时候她意外受伤的事啦……”李导演立刻替容祖儿解释起来，然后看着她把话讲得很温柔，“都说不用放在心上了，你是天后欸，怎么总是把这种小事记挂在心上？”

每次内地有人夸她是天后，容祖儿都觉得受之有愧，谁家天后每次小考都出问题，谁家天后连个队长也做不好啊……她便浅浅地笑着不置可否，这让李导演眉头一皱。

“我跟李斯很久没见了，讲好拍完就去拼酒，Joey跟我们一起去吧，就当庆功？”

“我不会喝酒的！”容祖儿连忙拒绝。

“没事啊，我们又不劝酒。”短发帅帅的李斯丹妮撒起娇来竟然如此要命，“祖儿姐姐~好不容易有一次合作，庆个功不过分吧？”

“我还要赶回去排四公的舞呢！”容祖儿试图找个借口脱身。

“MV拍得这么快，压缩下来的时间不如团建一下？”李斯丹妮一切尽在掌握中，“你们公司发来的行程表，你的飞机可是明天呢！”

“我……”这下没得解释了，容祖儿僵在那里。

尽管很期盼，但李导演见状，还是拉了李斯丹妮说：“算了算了，Joey的工作忙，让她好好休息吧。”

不管是有意无意，这可打在容祖儿的七寸上，心软的小朋友最见不得有人替她说话，越是这样考虑她的感受，越让她觉得承受不起。

“先庆功吧！”回头看一眼助理示意把行程调整一下，容祖儿扬起一抹笑来，“希望这支歌也能像《烟花纪》一样风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