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人类死掉的那天，动物们叫它“零纪日”。

带来这个纪念日的病毒，在动物们建立起他们自己的第一个研究院时，彻底消失了。林翰白深感惋惜。

他试图复刻当年的情景，比如成堆的白骨，流成河的血，腐烂成淤泥地的肉。

原材料是自家一些未能成功出生的小辈。菜粉蝶嘛，反正一次平均能产差不多一百二十粒卵……胎。

新动物社会，用词可不能像之前那样粗鲁了。

结果嘛，试了几十轮，没成功。

林翰白选择停止实验。

他手里还有一批没有孵化出来的胎儿，怎么办呢？

林尚蝶说，动物园里大量招员工，让他们去那吧。

哦，我知道，让他们扮演“学生”是吧？林翰白摸摸下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林尚蝶是他捡来的一条蚕。在菜粉蝶的乱堆里，幼虫……这个小孩努力地向外爬。

病毒给动物们带来的进化并不彻底。从外貌上可见一斑。林翰白称呼那些孩子为一堆卵，实际上也并没有错。有脸有五官的，和白乎乎一团的，在那一批里各占一半，五五开吧。

不过林翰白不气馁，他想着万一无心栽柳柳成荫呢，于是便投入了开发人类寿命机能延长药物的队伍。

“其实我早该走这条路。”林翰白道：“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可比开辟一道新赛道容易多了。”

林尚蝶终于等对面挂了电话，回道：“您在哪个领域都熠熠闪光。”

“辰区的人打电话找你干什么呢？”

“询问关于失踪人类的问题。”

“唔……还没找回来么？”

“事发突然，动物园里没有任何摄像头拍到了她。”

“哎呦呦，这可不行，找不回来，我可就要失业了。”林翰白笑道：“你也得被丢回贫民窟了。”

林尚蝶没再回应，把泡好的茶端给他，借口离开了办公室。

杨安鸾，杨安鸾……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女生张扬、活力的脸变成了咖啡上的奶沫，洁白、可爱。她不喜欢喝这种能冒奶沫的咖啡。

林尚蝶洗了把脸，对着洗水池上的镜子看自己这张，眼睛一般，鼻子一般，嘴巴一般……任何一处可以评审的地方都普通得让她诧异。

“为什么不喜欢喝那种咖啡？”

镜子里多出了一只茧，灰扑扑的。

“五官怎么可以说是用来‘评审’的呢？真是把自己物化的说法。更何况我觉得我长得还不错呀。”

茧跳动了两下，几乎微不可见，用于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尚蝶离开了卫生间，镜子里的茧不见了，声音如影随形：“嘻嘻，意不意外？我其实是蝉。这下你未来连漂亮的翅膀都没有咯。”

焚烧炉外，躺在箱子里的池桉猛然睁开了眼。

A脱离了这本书后，终于在空荡荡的书架里和01见面了。01是只发光兔子头的模样，A捏的造型。

搜集数据也是系统们的工作，和它绑定的A人都不在书里，它接下里还谈什么工作绩效。

当即自掏腰包，花了好多钱兑换道具，要让A重回了池桉身上。

“不不不我不回去，我姐会不要我的。”A捂脸拒绝。

01：“‘池桉’的意识已经在你跳楼时消失了，再进入他的s躯体不算违规。再说了，你要是一点数据都不攒，更是给Y拖后腿。”它见A犹犹豫豫，一咬牙道：“你重新进去，这次我把我最后自己得到的数据你一我九。”

“你四我六。”A从指缝里看它：“不然大家都一点没有。”

01咬咬牙：“成交。”

金毛一把踹开箱子，头顶的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三四只相同的箱子停放在他周围，闪着冷漠的银光。

池桉活动了下手腕、脚腕，从箱子里爬出来，与进门来的火化师对视。

对方尖叫，两眼一闭，躺倒在地上。

“怎么办？”

01建议：“先跑，和Y汇合。”

给大家带来珍珠红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