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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心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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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刚笑着说出一句:“皇儿——”

一个大巴掌便朝着他的脸抽了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太子抽了一巴掌这个事实,紧接着另一巴掌又接踵而至。

老太子破口大骂:“你,逆子,逆子!谁叫你穿你皇爷爷的龙袍的!你,孤都没穿过!快,给孤脱脱下来!若叫你皇爷爷看见了,那项上人头还想不想要了!”

一种可怕的静谧蔓延在宫殿里,有眼色的宫人都退了出去,殿中,仅有越清城,老太监这两个不长眼色的外人,某国的开国元君双手抱臂,冷眼看着。

越清城“噗嗤”一笑,终于引得了太子注意到这殿中竟还有个脏老头子,只听他笑道:“萧廷美,你的家事,我就不方便掺和了,我们先出去,先出去……”

他拽着老太监的袖子,正要往外走,长安道:“慢——”

偏头望了那不幸地挨了两巴掌的老皇帝一眼,“你不是这孩子的师尊么?留下来瞧瞧。”

太子隐隐觉得自己犯下了个愚蠢的错误,结合近些时日帝师还朝的流言,皇宫里出现的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儿……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莫非——

“啪”一记耳光朝太子的脸扇来,九十多岁的人了,满头的白发,被这么打了一下便直接跌坐在地上,唇哆嗦着,眼神看上去也不怎么清楚了。

萧宁钰的右手高高地扬在半空,满肚子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便看见的亲儿子翻着白眼,一副快要归西的模样,这一巴掌打也不是,他一个皇帝,平白挨了亲儿兼臣子的巴掌也不是。

不由狠狠踢了椅子一脚。

他犹豫了一瞬,果断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那个与自己有七分像的少年,眸光带着些微的试探。

萧家每隔几代,便有那么一个奇葩,不爱王座爱求仙,丢下皇位,千辛万苦地走上求仙问道之路。大萧立国三千年,后几经波折,破了几次国,每次破国便有莫名其妙的仙人带着打回来,总也屹立不倒。

从前人皆管成道者叫仙,如今不知从哪儿来的奇装异服的武士,不管这叫仙,叫法师。

这唤“萧廷美”的少年,也不知道是他的哪代祖宗,只是萧宁钰往自己头顶上的太爷爷,太太爷爷头上想,也没想到有谁字廷美的。

长安右掌一挥,三粒丹丸往他手中射去,他看着老皇帝给他的老太子喂下丹药,冷声道:“寿数天定,你们本就吃过清城的福灵丹,如今再用,只能再延寿一纪,下次再吃便是无效。”

老皇帝边千恩万谢,边绞尽脑汁,依旧没想出近代有哪个先祖唤“廷美”。太子醒过来后变成了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刚一爬起来便痛哭流涕地抱着老皇帝的大腿,然后被萧宁钰一脚踹开。

“师尊,您此番来,不是要来带我修仙去的罢?且先在这皇城里多住些时日,师尊藏龙宫里的圣兰香刚开。”

越清城双手抱臂:“晚了,都一百二十多岁了,气血太弱,挺过入门都难,还修什么修?我此番是来借路,不在这儿住。”

萧宁钰打十岁上便跟着越清城,对他浑身臭烘烘的味道,以及偶尔的毒舌并不惧怕,一听此言,心里亦是惋惜,却道:“师尊你开始修仙的时候不就是六七十岁么,听说仙人的容貌都会定格在刚开始修炼时。”

越清城笑着反问,“我?”不由心里犹豫,萧宁钰也算是他的开山大弟子,却连他的真容都没见过,如今也快死了。

他顿了一瞬,很快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皇城内的萧皇陵建在何处?”

萧宁钰一愣:“哪个萧皇陵?”

越清城道:“长安城中还有几个萧皇陵,不就是你们开国元君,太祖萧别,萧廷美的机关墓么?”

萧宁钰如被雷劈了一般地愣在原地,他终于想到了这个隐隐相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的“萧廷美”字出何处。

《大萧密史·卷一·开国》:……太祖名别,字廷美,色如冰雪,貌若神焉,长安元年,独卧雨中一夜,翌日禅位其兄,暴毙而亡。

“他,他,他——”萧宁钰结巴道。

“萧别,萧廷美,你们大萧王朝三千年前的开国元君。”越清城一脸戏谑。

萧太祖,活的开国元君。殿中两个萧氏子孙惊呆了,眼看着膝盖弯弯地便要跪下行大礼,长安右掌微掀,托起了他们要往下拜的身体,声色淡淡:

“不必,我如今身在妖道,世间的缘,千年前就已淡了,你们乃廷玉一支的子孙,不必与我行礼。”

他不让跪,殿中另两个姓萧的便跪不成,越清城见自己年迈的大徒儿一副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安的模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这便领我二人去罢。你家祖宗都同意掘他自己的墓了。”

*

不知长安的兄长萧廷玉,是怎样的一个天才,竟把陵墓入口设在了皇帝寝殿的软榻之下,真真是兄弟情深,这么一来,大萧皇室人间尚存一日,便要守住他们开国皇帝的陵寝。

即便这墓中并无尸骸。

“上九,何校灭耳,凶。”越清城道。

三人穿行在长长的甬道里,萧宁钰一瘸一拐,有些喘不过来气儿,又偏要跟着越清城,停了一下,缓缓神,问道:

“师尊,您说什么?”

“榻下有墓,大凶。你们萧国过个一百多年便要亡国一次,是不是因为这风水设计得太奇怪了?哪有活人挨死人墓这么近的?”

这一句话不知道骂了他们萧国多少君主,若是旁人敢对他这么说,萧宁钰必定要闸刀侍候,可说出来这番话的却偏偏是越清城,他苦笑一声,依旧如年少时那般告饶道:

“师尊,您行行好……”

积点儿口德罢。

甬道很长,石壁上尽是壁画,神话色彩浓厚,有三幅竟绘的是萧太祖本人腾空而起,化作一只巨龙,与四头巨兽同时对峙。

一个金衣少年的虚影卧在巨龙背上。

往后继续看,不知是第几幅壁画,色彩斑驳,勉强能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金衣少年倒在地上,似乎失去了反抗之力,神色柔软而茫然,在他前方,好像有几道虚影逼视着他。

越清城本没注意这壁画上画的是什么,突然见此,大脑登时“嗡”了一声。

他接着往后看,下一幅壁画仿佛被黑色染料涂抹过似的,一点也看不清内容,越清城仿佛着了魔般靠近那幅壁画,手停落在石头上。

一瞬间——

他脑海里响起了一声痛苦而轻微的喊,仿佛是那少年正在被折磨一般。

越清城的手轻轻颤抖了下。

“师尊?”

他没理会,继续往下看。

后边的壁画色彩丰富了起来,少年身上的金衣变作了紫衣,长发披散,状若疯癫,仿佛入了魔,越清城的指端掠过它,神情平静,继续往后。

紫衣少年骑在龙背上,笑容张扬,再也不见此前的温柔可欺,紫衣少年咧着嘴笑,右手勾着一个白衣公子的脖子,紫衣少年被那公子用力地吻着,按在石壁上……

越清城手指一顿,某个陌生而尖细的声音嘻嘻笑着:

“后边还有呢,不看啦?”

“清城!”

他回过神来,只见长安正按着自己的肩,清俊的眉眼在烛火中微微地晃,越清城呼吸一顿,突然别过头躲过他的手:“没事。”

墙上的壁画完全消失了,只剩石头曝露了千年的纹理。

他镇静了下,用力摇了摇头,四下观看:“这地方不对,奇怪的玩意儿真多,方才,你们可有在这墙上看见了乱七八糟的壁画么?”

老天爷,这东西要是被萧宁钰看见了,还叫他怎么面对自己的徒弟。

最后那幅——那那那那幅见鬼的画,他还没看就知道是他和那白衣公子的春宫,他越清城清心寡欲了三千多年,但蓝天给他的《伪装神明必备指南》森罗万象,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这恶灵定是有病,蓝天给他的书最全了,也没讲两个男子可以结为道侣。

“没有,”萧宁钰道,有些担心,“师尊可还好?”

长安亦是答:“没有。你于那画中瞧见了什么?”

越清城一番冷清的心境,倒也没那么容易被几幅画弄乱,只答:“乱七八糟的画儿,说出来徒乱人意。”

他微微笑着望向长安,故意换了个称呼:“龙兄,继续走罢。”

三人继续往前走,长安提着灯,与他走得很近,衣袖几乎连在了一起。越清城只暗暗嘀咕,难道这墓中恶灵看他没有萧氏血脉,就逮着他一个人往死里折腾?

连萧宁钰都没看见壁画。他抬手掐了个诀,本想往甬道深处一丢试试,却不想竟没有紫光闪现。

好嘛,这鬼地方定是有什么东西专门克他,连他的法力都失效了。

他也没办法护住小宁钰了,越清城刚转过身,便看见乖徒弟满眼惊诧地看着自己,结结巴巴道:

“师-师尊,你——”

越清城心知是自己身上的迷魂术已然失效,被迫现出了真容,“拿着你的帝王令,往回走,三十多米之后有你的侍从接应,不管遇到何种怪异之事,你只管拿帝王令去挡,你是萧氏后人,这帝王令会护你一路周全。”

光线昏暗,萧宁钰依稀只见眼前是一个温柔洒落的小公子,天生的一段风流美貌,剩过凡间无数佳人。萧宁钰愣了下,想起师尊一直以来的少年音,恍然而悟。

他有些讷讷,抿唇,又张开:

“师尊,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么?”

越清城道:“有缘自会再见,你且去罢。”

一股不可抗拒地力量将萧宁钰的身体转过去,他的腿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般开始机械地往前走。

耳边传来了萧太祖依旧淡漠的声音:“你跟着也是无益,去罢。”

这个老祖宗,嗳,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也是个寡欲淡漠,天生的修仙之人。

萧宁钰走了十步,忍不住回头,只见那片微弱的光处,萧太祖挥手洒出一道庇护金光,洒落在那法力暂且失效的少年身上,两人挨得很近,萧宁钰依稀能听到师尊小小的嘀咕声。

他心里忽而升起了某种明悟,眸中掠过一道细碎的震惊。

想起了那史料中的“雨中一夜”“暴毙而亡”,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口中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

“哀作乐来歌者哭……”

一声凄厉的嚎丧声划破墓道,与越清城在北海溶洞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长安手中提的烛火忽儿一闪,灭了。那人略有些凉的手探过来,握住他的手,依旧是冷,却没上次那么冰得吓人了,只听长安与他传音道:

“先看看,别出声。”

越清城本以为自己是天阶法师,世上鲜少有东西能伤害到自己,没想到在人间的一个墓穴里着了道。

他没了法力,便老实了许多,似乎是想要抱团取暖,不自觉地与长安挨得很近,任对方虚虚地拢着自己的手。

“吾神,吾主,我那死去的树……”

一团幽幽绿光在对面亮了起来,越清城终于看清了那吹拉弹唱的队伍,顷刻之间,汗毛竖立。

在极窄的墓道对面,立着四棵树,树干纹路斑驳,正中央有个嘴巴状的裂缝,正不断地一开一合,它们两两并肩,各自架着棺椁的一角;

嚎丧声停了,似乎它们也看了过来。

两支人马狭路相逢,龙苏他太爷爷的,这退也没地方退啊?

[1]上九,何校灭耳,凶。《易经》

第7章 神心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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