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豪名下某栋别墅

“以然啊..以然？能听见吗？”

林叔的声音把以然从梦境中拉回，头部痛感强烈，以然伸手去摸被林叔拦住。

“刚处理好的，别乱动。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实感觉很糟糕，刚刚的梦和现在的身体状况都糟透了..

“..我没事。”以然眨眨眼让自己清醒一些，接着用目光找寻，“嗯？恕己呢？”

“诶..”林叔眼神闪躲，心想，我带着偏见误会你朋友还给了他一拳这事..唉，还是等你好一些再告诉你吧..“他把你交给我以后就离开了。”

“哦...”

以然有几分失落，本以为自己受了重伤，恕己一定会担心到不肯走。但想想也是自己要他找林叔的，有什么可抱怨的..唉..视线扫过，以然注意到林叔脸上的伤，一惊，“林叔你脸是怎么了？”还不等林叔回答，以然嘴唇开抖，“不..不会是..恕己打..的吧..”

想哪去了..林叔忙道，“不是不是，是..”停顿两秒，“是我自己打的。”

？？？

“我这条件有限，明天会联系人带你去做更全面的检查，今晚早点休息。”

“嗯。”

林叔给以然盖好被子，看了一眼监测仪器都在正常运作，这才放心地出了房间关上门。林叔一出门，以然就睁了眼。疼痛难以入眠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脑子好乱..

好好想想，从认识恕己以后，总是做着诡异的梦。是因为对自己而言，恕己整个人就是个谜团或者是因为和他相遇之后总是发生惊心动魄的事，又或是因为对他产生感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怎么解释在医院的那晚，我明明不知道他胸口有疤却做了那样的梦？还有，为什么从他口中得知凤依的存在后，梦中的我就被叫这个名字..是我贪心地想要代替凤依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

好乱，思绪乱到完全没办法整理。为了几个梦就想七想八，一点都不正常..

啊啊啊，心烦意乱。

......

此刻，恕己就在别墅外的路边坐着，双手抱头，一言不发。teris也没敢说话，跟着碎片定位来到这后，主人就一直这样没动过。这种情况，有过的...

棱组织射击室

黑色半高领短袖，左手臂缠着绷带，右手的护腕遮挡了勒痕但左手腕的红印犹在。恕己戴上降噪耳机，看着桌上摆开的枪械部件。

“灰枪的零件比普枪多，安检被发现的可能性也更大，虽然灰枪命中即死..”teris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劝你带什么枪都没差别，你这次就没有活的可能。”

恕己没有说话，思考着所有部件要分别藏在哪。赌场的入场检查没有那么严，可也不能大意。

身体的大腿根、腰后可以用束带，衣物的夹层、领口翻折处、袖口、领结、皮带都可以做手脚，SE2位于北部寒冷地带，穿着皮靴正好可以多一处藏物。

思考完毕，恕己快速组装好枪支，抬手瞄准前方的人形靶。

砰砰砰砰砰——

视线下移，

砰砰砰砰砰——

十枪打完，右手拇指按动弹匣释放钮，空弹匣退出，左手握住新弹匣并以一定角度卡入后用掌心按进去。这时，teris又开口了。

“灰枪击中必死，还有什么练习的必要吗，难不成你没有命中的信心？”恕己以沉默回应，teris冷笑一声，“编号KL72，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轨道开始自动换靶，那个头部和心脏部位被打烂的人形靶越离越远，新标靶立起。

“知道。”恕己冷着脸拉动枪机上膛，又是十枪连发。

“耳朵都要震聋了..灰枪是不一样啊。”

恕己回头，绪臣笑着走过来，摘掉恕己的耳机丢到桌上，双手插着口袋吊儿郎当地，“我知道你只是为了释放压力，别用灰枪练啊，多浪费子弹。”

...

恕己不说话，绪臣也不恼，端详着眼前人，“嗯哼～换发型了，头发往后梳看着更稳重了。还挺帅的，我要不也试试。”

“你来做什么。”

“刚收到任务细节。”

恕己听言，原本打直持枪的手一颤，慢慢把灰枪放下。垂下头，双手撑着桌面像是站不住了，“奉一呢？”

“从你大闹莫先生办公室那天后，我就没见过他。莫先生把元景的行程全清了，交待他在家做好任务准备。”绪臣拿起桌上的灰枪快速拆卸，神情严肃，“久违地到厄罗出差，我应该要紧张的吧，但是现在却只想着在你死前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煽情？我们关系有那么好吗。”

绪臣拆完枪，握把一丢，“没有反驳我，因为你也觉得你会死。”抬头对上恕己的视线，为何相识多年却依然看不穿这个人，“没有后援，你压根没想撤退..那还打什么枪，直接抱着炸弹跟andre同归于尽不就好了。”

恕己握拳，低哑的声线，“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自身难保的杀手，演什么痴情种。奉一只不过被上一次，你要拿命去...”

嗙——

一拳把绪臣打倒，恕己咬牙狠狠道，“闭嘴。”

绪臣坐在地上笑了两声，把嘴里的血吐掉，用手一擦，“你急什么，说不定奉一很想跟rafur做，那你岂不是坏他好事了～”

恕己的身体没有颤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依绪臣的观察，愤怒值60%？

“话说，莫先生让奉一做什么准备，奉一这两天在做什么呢？不会是在看片学习新知识吧？”

血气上涌，75%？

“SE区血统，尺寸应该很惊人。看奉一这么纯的样子，估计男或女的经验都没有过，会不会因为这次美妙的初体验定了性取向？”

90%..刚刚提前把灰枪拆了，不然真怕他发疯给我一下。绪臣强装镇定，点燃引信..

“Just like the old saying,once you go dixk,you never go back..”

恕己握拳的手松开，黑着脸一步步逼近。绪臣的服务系统在问要不要启动紧急防御，绪臣苦笑一声，谁能拦住他啊，还防御个屁..

啪——

一巴掌，绪臣往右倒。啊，又吐血了..

恕己的声音不带情绪，“你在”

啪——

又一巴掌，唉，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说”

啪————

撑不住了，绪臣躺在地上，血从嘴角溢出。这感觉跟训练时期被他揍的时候差不多，但那时候他眼神不会像现在这样..

“什么”

......

恕己停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坐到绪臣旁边。绪臣眨眨眼，看射击室天花板上的纹路还是变形的..这人下手真重..

“..心情好点了吗？”

“没。”

“..呵，我这顿打算白挨了。”

“帮我照顾好奉一。”

“是说这次任务，还是说以后？”

...

绪臣从地上爬起，手指伸进嘴里摸了摸检查牙齿，还好没被打掉..“我知道你愿意为他死，但你想过奉一知道你因他而死会怎么样，难不成会开心？他会难过会愧疚，这种沉痛的感觉会跟随他一辈子。”

......

“你觉得你很伟大，但你没替他想过，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在这自我感动。”脑袋被打懵了，绪臣只能扶着墙往外走，“雾刃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也死了，我...呵，给我想尽办法活下去，否则别说照顾奉一，我会把账算他头上。”

感应门打开又合上，绪臣离开，恕己坐在地上发愣，胸口堵得难受。曾经被小刀疤背刺，在甘田手里过的那段非人的日子重新浮现在恕己的脑海中。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度忘记了抵抗。直到那天，甘田为测试新的强效媚药把浓缩原液打进恕己体内还欲用强，恕己拼尽全力抵抗最后砸破甘田的脑袋才逃得出来。

“绪臣说什么，奉一会想..会喜欢...？可笑..”恕己哽咽着，“没有人比我更懂那种恐惧..”双手抱头，浑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