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是徐白！

“班长。”林藏喊。

“嗯。”徐白冲他招手，笑了笑。

“你看见了？”

“嗯。你做得很好！”徐白笑了一下，“人间小太阳。”

“我也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

……

*

下了晚自习，徐白回寝，开始写一道数学题。他绞尽脑汁，却毫无思路。

“让我来教你。”齐凯围过来，拿着他的笔。

“行行行！”徐白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我去！别不信，不是我吹，最多两分钟，我马上有思路。”齐凯挽了一下衣袖。

徐白的笑容变得神秘。

“你不信？我马上证明给你看！你等着，你等着。”

“行！等着。”徐白枕着手臂。

几分钟后。

齐凯突然在稿纸上画了一个圈，咧嘴一笑。

狗日的！好特么难！！

“哈哈哈哈……”徐白闷声笑着，“退下吧，你道行太浅！”

“渣！”齐凯恭敬地退到一旁。

林藏被逗笑。

他倚在栏杆上，看着他们。

“让我来！让我来！”方柯挤开两人，“不就是一道数学题么？数学能有什么难题啊？让我来教你们。”

“好好好！你来。”徐白给他让出一点位置。

方柯看了眼题目，又望着两人，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几人顿时会意，笑个不停。

林藏低笑，直不起腰。

到底是什么数学题？

他忍不住好奇，凑到徐白身边，看了眼题目。

徐白给林藏腾了位置，问：“林藏，你会么？”

“答案是1么？”林藏反问。

徐白：“！！！”

“对了啊？”齐凯问。

方柯也一脸好奇，就连安歌都止住脚步。

徐白：“是1。”

“我去，看一眼就会了！”齐凯惊叹。

“这也……太神了！！”方柯也一脸震惊。

“怎么做的？怎么做的？”齐凯急切地问。

徐白让出位置，把林藏簇拥在中间。

看着大家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林藏拿起笔，开始勾题目：

“这道三角函数题其实……”

林藏讲了好几分钟才讲完。

“好清晰的思路！”齐凯说。

“牛！！”方柯说。

“其实，我想问一下，”徐白说，“你刚才几乎只看一眼就得出答案了，可按照你的讲解思路，少了两分钟是做不出来的！能分享一下你的诀窍么？”

“可以，”林藏回答，“其实我是用ctan函数做出来的。”

“ctan？好像在哪儿听过！”徐白想了想。

“华老师讲过。”齐凯说。

“你听懂了？”徐白反问。

“没！”齐凯拍他一下。

“啪！”徐白还他一下。

“让我同桌再指导你们一下，”徐白扫了眼齐凯和方柯，“两个没用的男人！”

“啪啪！！”齐凯和方柯同时打他，“你也是没用的男人！”

林藏讲完题，徐白说：“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没用的男人！”

确实听不懂！

“哈哈哈……”齐凯和方柯也是一知半解。

林藏也没忍住，低笑出声。

好逗！

*

寝室熄灯很久了，林藏突然醒来，再次闭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看见自习房的紧闭着，门下却有光。

谁忘关灯了？

开门，对上一道身影

——徐白正坐在凳子上写题。

盯着这道背影，林藏有些失神。

好认真！

他站在原地，看了眼题目，又看着徐白的稿纸。

徐白的稿纸有些杂，有几个图形，图上标了数字，边上还有计算过程。

看了会儿，林藏低叹：“……思路有点问题！”

“谁！！！”徐白猛地起身。

林藏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转身，看见林藏，徐白松一口气，又冲他笑着：

“怎么还不休息？今天这么累。”

“突然醒了。不好意思，我吓到你了。”

“没事，我也吓到你了。”

“……嗯。”

徐白：“你快去睡觉吧。”

“不用，我不困的，谢谢关心，”林藏看着他的题目，“我对16题挺感兴趣的，能借支笔给我试一下么？”

徐白把笔和稿纸给他，给他腾位置：

“当然可以。”

“谢谢。”林藏接过纸笔。

“没事。”徐白继续思考第16题。

没过多久。

林藏：“答案是160π么？”

徐白惊讶地抬头，又赶紧翻答案。看见答案，愣了一下。

难道……真的是个数学天才！

“是160π。能给我讲一下么？如果你不急的话！”

“嗯。”林藏看着他，目光中有几分不解。

“怎么了？”徐白又问。

“没事。”林藏摇头，却还是盯着徐白。

徐白：“？”

“班长，你擅长立体几何类的题吗？”

“我立体几何一般不得分，不管是选择、填空，还是证明题，一般都不得分。”

“不好意思！”

“没事的。”

握好笔，林藏看着徐白：“我开始了？”

“好。”徐白调整坐姿，神色认真。

林藏：“立体几何看平面……”

他认真讲着。

讲完题，林藏看一眼手表，

半夜1点42了！

徐白还在翻卷子。

他的手搭在徐白卷子上，问：

“你还要学习？”

“嗯。”

“要不明天起来学吧？你这样熬夜会把身体熬坏的。”

“不用，你先去睡吧，我把第17题做完就回寝室。”

林藏注目着他，目光有些复杂。

想了会儿，林藏点头：

“……嗯！”

转身往寝室走。

进寝室时，鼾声此起彼伏。

做完第17题，已经很晚了！

徐白盖好笔盖，关灯。

进寝室，借助昏暗的光，看见林藏即将翻倒在地，他轻手轻脚地把对方移到床中央。

脱鞋，爬楼梯，徐白的脑海被数学题占据。

“咔！”

膝盖骨撞上床杆。

他抱住膝盖，极力强忍，一点儿人为声响都没发出。

林藏却从床上起身，凑到他面前，问：

“没事吧？”

声音很低，很轻，却满是关切。

徐白愣了一下，又笑笑:

“没事！对不起，我不小心走神才撞到的，打扰你睡觉了。”

“没事的，我本来就没睡着。”

“嗯。你快睡觉吧，晚安。”

“好的，晚安。”

“嗯。”徐白往上爬，到最后一个阶梯时，一双手稳住他的小腿。

他顺利上床，感到无比温暖……

夜深了！

“咚！”

徐白猛地起身，手指紧抓床栏，骨节泛白，大汗淋漓。

他趴在床边，看了眼下面。

林藏一动不动。

回身，徐白静静坐着，直到

“叮叮叮——”

“！！！”

徐白一震，翻出枕头底下的老人机。

6点10了！

睡眠浅的林藏醒来，翻身，继续睡。

安歌关闭闹钟。

徐白折好被子，下床，穿鞋，洗漱。

五分钟后。

“叮叮叮——”

听见闹钟声，林藏看了眼寝室，还是黑的。

继续睡！

洗漱好，进寝室，看见林藏还在睡，徐白笑笑，叫了两声：

“林藏，林藏。”

“嗯嗯，”林藏睁眼，冲他笑了一下，“谢谢！”

“没事，快起床。”徐白说。

林藏有气无力地起身。

哎！这么早！！

他扇了自己几下，总算清醒了些。

徐白低笑。

好可爱！

洗漱完，林藏一路狂奔，到了教室楼下。

“砰——”

“啊！我靠！”他抱住头。

睁眼。

“咚咚咚……”一个水瓶滚在他脚边。

倒霉死了！

他揉了揉脑袋，把水瓶放到花园上，立马上楼。

狂奔一路，到后门门口，林藏对上杨媛的视线。

“你迟到了。”

“不好意思，老师。”

“两秒钟。”

“……”

这死运气！！！

回到位置，看见桌上的豆浆油条，林藏有些懵，把食物推到徐白桌上。

这时，前桌庄南回头：

“林藏，那是班长给你买的。他让我跟你说一声记得吃。”

林藏：“？”

庄南说：“确实是班长买给你的，你记得吃。不然放久了不好吃。”

林藏扫了眼徐白的桌子，又环顾四周。

庄南：“班长请假了。”

“啊？”

“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但他今早让我跟你说一声后，就跑出去了。”

林藏更不解了。

庄南把早餐放到林藏桌上，说：

“你先吃吧，徐白应该没事儿。”

“……行。”林藏一边吃着，一边盯着徐白的位置。他压根儿没尝出食物的味道。

一下课，方柯就时不时地路过这里，盯着徐白的位置看，不断嘀咕着：

“大班长，大班长……”

好几次快上课了还不走，都是被齐凯和庄南拉回去的。

庄南也总回头，看见徐白位置上空无一人，又失望地回头。

林藏不得不承认，他有些为这样的情谊动容。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徐白都没回来。

林藏看着头顶的床板，失眠了……

*

第二天一早的历史课。

林藏全身都累，一点儿也打不起精神。

许苏清看他一眼，他尽全力振作。

脑袋无间歇地发懵，思维迟钝，林藏跟不上进度，只看见老师一直神采奕奕地传授知识。

他扭了一下脖子，全身上下都难受，想去后面站着，却又没力气。

算了！好累！坐会儿再说！

他拿着笔，盯着黑板，盯着许苏清，强迫自己听课。

没过多久，林藏又昏昏欲睡。

神啊！怎么还不下课？！啊——！好困！撑不住了！！

不行！

他轻掐了自己一下，继续听课，一边听，一边记笔记。

不到一分钟。

啊！怎么还没下课。

林藏看了眼手表，暗叹一声。

啊！该下课了！好难熬！！

转了一圈笔，林藏看着黑板，看着看着，就去看黑板上的钟。

啊——

怎么才过去20秒！时间静止了吗？！怎么还不下课？！！

林藏闭了一下眼，又猛地睁开。

不行！要振作！老师讲的东西这么重要，不能错过！不能！！

几秒后，林藏又不受控制地闭眼。

倏地，很快睁开。

抬头，对上钟表。

啊！怎么才过去半分钟！好长的一节课！

如果，下课铃现在响起来就好了！！

煎熬半天，再次抬头，讲台上的许苏清在林藏眼中变成很小的质点。

质点动来动去的，晃得他更困更晕。

啊——

怎么能这么困！

天杀的！

啊——

快下课吧！

撑不住了！！

啊——

啊——

救我！！！

林藏捏紧笔，强迫自己全神贯注。

10几秒后。

林藏手里的笔松开。

靠！

怎么能这么困？！

我已经好久没杀过人了！

……人不是我杀的！！

啊——

……杀了我吧！！！

总比困死强！

用尽全力，林藏把黑板上杨媛现在强调的重点记下来。

看着笔记，他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字写得还挺好！

他满意地点头，又突然无比困顿、无比烦躁。

看了眼钟。

不想活了！！

靠！杀了我吧！！！

“叮叮叮……”

一下课，林藏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起来时，感受到身旁的人，他猛地回头，拉住徐白的手臂，说：

“班长，你回来了。”

“？？？”

全班同学往这里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