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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再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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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望月的心思后,沈雪起个大早想尽快告诉她自己不会插手她的任何事,最多给个建议。结果一大早宫里便来了圣旨,叫她和李璋进宫赴宴。

沈雪觉得有些奇怪,最近并无什么重要日子,这宴会是为了什么?

“不管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王妃可得记牢,越是这种不知由头的宴会越得小心应对,不能缺席,不可迟到。”金嬷嬷说到。

沈雪想着要不先去店里跟望月说清楚再回来收拾,反正是午宴,应该来得及。

金嬷嬷听后一脸严肃道:“虽说是午宴,但断没有真等到晌午才去的道理。”说完把沈雪按在梳妆镜前,生怕她跑了,然后指挥几个丫鬟给沈雪梳妆打扮,准备华服。

“要不让新荷把话带给望月?”沈雪心想,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总觉得有点怪,还是亲自去说更能让人信服,就让望月再紧张紧张吧。

按照金嬷嬷的说法,当圣旨传到王府时就开始计时,她和李璋越早到宫里越能凸显对皇上旨意的尊敬。所以沈雪这边一准备好,便塞进马车往皇宫赶去。

“前不久不是才在景云行宫举办了送春宴吗?”沈雪问李璋。

在皇帝拥有绝对权威和话语权的时代,像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生活水平如何跟其治国水平有很大关系。皇帝知道国库空虚,还这样频繁地举行宴会,沈雪迫切地想知道当今圣上除了怕死外会不会还是个贪图享乐的昏君?

李璋知道沈雪的意思,并没生气,一是他与皇帝虽是父子,但从小不闻不问,二人能亲近到哪去,全靠血缘关系支撑;

二来他觉得沈雪作为百姓,担心这点无可厚非。所以他没有必要为了维护皇帝名声就斥责沈雪,二人如今蜜里调油一般,他可不想让她生气。

不过见沈雪看似轻松,眼神里的忧心忡忡藏都藏不住,李璋有些不忍心,想着她为人谨慎决定告诉她实情:“皇上知道国库空虚的真相。”

沈雪一听来精神了。

前些日子,李陵和左敏凭借自己在朝中各地势力,硬是把青云山里面那来路不明的军营给定为了秘密训练,同时改了近几年的国库记录账册,那些暗中拨给青山军营的钱便合法了。

最后把那部分假银运出来处理了就万事大吉了。

此事乍一听沈雪只觉得荒谬至极,那么多年的账册记录说改就改?

但舅舅说皇帝平时已经不大管事了,国库、军营都是李陵一派的人在管。

“这经济、军事都在李陵一派手上拽着,皇帝竟能放心?”沈雪心想。

“前几年那情形,二王爷李陵一枝独秀,天下人已经笃定他会是将来的皇帝。更何况之前出了那样的丑事,虽被禁足,但皇帝的赏赐可没少。”舅舅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禁足不过是做做样子,皇帝还是器重二王爷的。所以就算兵部国库有不是他们一派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会得罪将来的主子呢?”

当时沈雪得虽然气,但她不敢多说。如今看来事情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糟。

李璋说他们低估了皇帝的多疑。

一涉及到军营,皇帝就格外敏感,暗地里招他前去问话。

而这正中李璋的下怀。

青云山军营一事他不可以主动提,但皇帝可以。所以当皇帝问他意见时,他乘机将自己的“疑惑”不着痕迹地提了出来,并暗示虽说负责国库以及兵部都是李陵的人,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中立的,可以找来问问。

之后便有了暗查的事。

“既然是暗查,王爷为何告诉我?”沈雪问道。

“我相信你。”李璋道。

沈雪被李璋话里话外透漏出来的理所当然给惊到了。这可是很重要的情报,如果自己真是左敏的人,那李璋他们之前的努力很有能就白费了。

面对这样毫无理由的信任,沈雪感动不已。

“更何况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已经晚了。”李璋笑着补充道。

沈雪本想投桃报李地豪言壮语一翻,表达自己绝对不会辜负他信任的决心,结果……

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听李璋说了这些,之前种种疑惑现在看来都清晰不少。

李陵生辰那天皇帝赏东西无可厚非,可之后又多次高调赏了不少东西,当时沈雪心想就算要撑腰也不用这样隔三差五地就赏东西。

现在一看时间正好是在召李璋进宫后,其目的恐怕是为了迷惑李陵等人——皇上的恩宠从未离开。

李陵左敏等人怕也是因为这些才乐观地以为青云山军营和国库的事真的可以瞒天过海,高枕无忧,从而放松警惕,李璋他们查起来轻松了不少。

面对提前到的李璋和沈雪,皇帝果然龙颜大悦,午宴过后兴致高涨地带着二人在御花园里闲逛。

只是天气炎热,皇帝肥胖体虚,走了几步便有些吃不消,神情开始烦躁,但碍于帝王的威严不好发作。

好在潘元察言观色,适时提到荷花开得好。皇上便说去前面凉亭赏花顺便吃莲子羹:“甚是惬意!”

御膳房的效率很高,很快就端上来了。沈雪一尝,怎么一股自家奶茶味。

她又尝了几口,严重怀疑御厨就是在自家买的奶茶加在里面。当然她不能多说,只得默默地埋着头吃。

“这是御膳房厨师新创的口味。”皇帝突然开口。

沈雪忙赞好吃。

皇帝继续说道:“这里面加一种叫奶茶的东西,是从城南港望江食肆买的,你们去过吗?”

说完不等二人回答,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留沈雪一脸僵硬地端着碗,心跳如雷。

过了半晌才想起来李璋还在旁边,便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李璋冲她轻轻摇摇头,看着他淡定的眼神,沈雪也冷静了不少。尽量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继续吃。

“奴婢拜见皇上、王爷、王妃。”一个嬷嬷打扮的站在凉亭外行礼道。

沈雪仔细一看,这不是上次在高贵妃宫中把自己丢给李陵然后跑掉的那个嬷嬷吗?

“游嬷嬷你来做什么?”皇上问道,语气听起来似乎很熟了。

“贵妃娘娘听说三王妃进宫来了,想请她去宫里说说话。”游嬷嬷回道。

皇上看了一眼沈雪,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沈雪此时宁愿去高贵妃宫里去客套一番也不愿意待在这里,皇上刚刚的话就像颗定时炸弹,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皇帝看沈雪并不抗拒,甚至有点想去:“那你去一趟吧。”

沈雪如获大赦一般,放下碗告退后跟了上去。

上次沈雪到高贵妃处时,如临大敌,神经紧绷,小心谨慎,低眉顺眼,但这次却因为刚从高压环境解脱出来,沈雪放松了不少,脚步都不由得有些轻快了。

前后的反差太大,以至于见到高贵妃时,对方被她的状态给搞得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也反应过来了,拉着沈雪聊起家常.

聊了很久,沈雪开始掐着点准备等李璋来找自己,结果高贵妃突然伸手摸着沈雪的脸称赞道:“都说你和三王爷恩爱,这样的样貌谁能不爱呢?”

沈雪连忙一脸谦虚:“都是王爷怜爱罢了,臣妾……”

“连二王爷也对你赞美有加。”高贵妃笑道。

沈雪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留在凉亭,起码还有李璋在,这里全是高贵妃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高贵妃这话一出,整个宫里的人都立马警觉起来,似乎每个人都在从不同角度观察着沈雪,看她是否在撒谎。

这李陵是有什么毛病吗?跑他老娘这来夸自己死对头的媳妇漂亮?沈雪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李陵祖宗十八代。

“二王爷心善,自然不会对一个妇人口出恶言。”沈雪回道。

李陵的龌龊心思若是放在随便一个女的身上情况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最多算个风流韵事。可偏偏是对自己,是关系到他们和李璋之间的斗争,是关系身家性命,男女情爱在这个时候就得靠后。就算李陵是个精虫上脑的色鬼,他周围的那些人也不可能任由他胡来的。

高贵妃这次多半就是来试探自己的态度的。

沈雪想自己如今说的也算明白了,高贵妃要是再不信那就没办法了。如果她不依不饶非要杀了自己以绝后患,李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他手下有不少暗卫。

她之前无意间得知李璋已经派了几个暗卫到李陵府上,每天李陵在家的情况都以图加文字地传到李璋手里,有这样的本事,谁死还不一定。

听了沈雪的话,高贵妃倒是没有纠缠,只是点头。

又坐了一会,潘元来了,沈雪赶紧离开了。

“娘娘,这……”当沈雪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游嬷嬷走到高贵妃面前欲言又止。

高贵妃终于放下完美的笑脸,疲倦瞬间爬上她的脸,她抬起手撑着太阳穴:“看来是陵儿剃头挑子一头热。这倒省事了。”

见自家主子头痛的样子,游嬷嬷忙上手替她按摩起来:“依奴婢愚见,就算是沈氏勾引又如何?要是曹家那个知道了能善罢甘休?”

“糊涂!”高贵妃冷冷道,“那是个炮仗脾气,若是让她得知了不得闹翻天,到时候让她消停,还不知道要怎么给好处呢?”

“那就告诉沈春,她们两姐妹关系可不好。”游嬷嬷道。

“嗯,到时候沈雪敢有什么逾矩,你就想法告诉沈春,务必说明白点,暗示的话那个蠢货是听不懂的。”高贵妃说完轻轻地笑了。

沈雪这边出了高贵妃宫,发现潘元带着她直接往宫门走去。

“这是去哪?”

“皇上今日有些累了,王妃就不必去了,王爷已经在宫门口等着您了。”

“哦,好的。”不去正好,沈雪心道。

到了宫门口,李璋果然正在马车旁,沈雪赶紧上前,坐上了马车回府。

“王爷这次也太慢了!”沈雪假装诘难道。

“咳,我有点事。”李璋脸色有些不对,沈雪以为他误解自己真生气了,忙道:“是不是我开食肆的事,皇上说你了。”

“没……”

神色更复杂了。沈雪还从未见他这样,有些被吓到,不敢多说,安静地坐在一旁。

“真没什么,你莫要多想!”李璋看沈雪一脸小心翼翼,安慰道。

“嗯!”沈雪乖乖点头。

算了,安慰了更小心翼翼了,李璋索性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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