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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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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授和护士拿出绷带,走上前帮庄莹的手臂包扎止血,顺便把她手上的伤口也处理了,消毒水碰到皮肤,庄莹忍痛坚持着。

王教授也嘱咐庄莹,“这位小姐,您最好也去趟医院,做一套全面的检查。”

庄莹谢过王教授,她托起绑着绷带的手臂,不慌不忙地走到阳台。

外面的雨飘进屋里,江伯伯关上窗户,长秋叔叔站在屋外的阳台,他满心疑惑地问庄莹,“你这样不管自己死活的救他,为什么要冒这个危险?你可能也会连命都丢掉!你看你自己也受伤了,看来他就是你的那位‘达西’先生!庄莹这么做到底值得么?”

庄莹和长秋叔叔沉默对视许久,她握住长秋叔叔的手,请他坐下,自己却跪在地上,长秋叔叔让她起来,她不起,无比坚定地回答道:

“您不是一直对我说‘唯有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自己的心,因为在那个家里,我需要照顾太多的情绪,因为他们全部都可以对我发号施令!我没有机会和金钱去与他们做抗衡,也没办法解决论资排辈的问题,就连别人不要的!硬塞给我的!我也要心怀感激的拿着!”

“在那个家里,我做每一件事,说每一句话,要思前想后,就怕有什么地方不妥,尚宽哥也一样!这些年在那个古家没少受气!住在储藏室,吃剩饭,穿别人不穿的衣服!他吃的苦我都看在眼里!没人在乎我们的感受!”

“我想和他一起逃离那个家!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不用觉得抱歉!我相信尚宽哥是愿意跟我走的!”

庄莹鼻子一酸,强忍着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这些话,是她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伤痛,现在发泄出来,连哭起来都是无声的。

长秋叔叔扶起庄莹,他刚想说点什么,这时,王教授走了进来,打断两人的谈话,庄莹低着头,狼狈地用手背擦掉眼泪。

王教授:“霍先生,这位小姐的伤口已经处理好,我刚刚又去看了一下那位先生,也暂无大碍。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您请注意多休息。”

霍先生抬手让江伯伯送客。

天蒙蒙亮,缓缓浸润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也在慢慢褪色。

……

古树新带着贾虹还有儿子古尚善飞奔到了医院,电梯门刚打开,古树新用焦急的目光寻找着古尚洁和古尚宽,他心急如火。

他看见庄管家和他的老婆何艳瘫坐在墙角,何艳更是嚎啕大哭,“现在该怎么办,医生说要准备200万的医药费,这么大一笔医药费,我们去哪儿找这么多钱?就靠着咱俩哪里能负担得起这么大一笔医药费,钱钱钱!都是因为钱!你们为什么做任何事情都不和我商量!现在要我怎么办!怎么办!哎!我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随后,何艳更是恶狠狠地揪住庄管家的裤子说:“她要是死了,老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庄管家见贾虹走了过来,连忙用脚推搡着坐在地上的何艳,“快别哭了,起来吧,贾虹过来了!”

庄管家搀扶着何艳站了起来,何艳喉间一哽,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知道哭,她佝偻着腰,十指紧扣,她不敢直视贾虹。

庄管家有条不紊地向贾虹汇报情况,“夫人,医生说四小姐因为伤势过重,出了很多血,目前正处于休克状态,现在需要紧急手术治疗。而古尚宽少爷……”

贾虹的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她伸手打断他的话,冷漠地说:“其他人我不需要知道。”

古树新很想知道古尚宽的伤情,但他还是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她的身体有点重心不稳,贾虹被不详的预感围绕,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差点晕倒在古尚善的怀里。

古尚善手心微湿,他扶着贾虹,安慰她说:“妈~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怪我今天公司忙,没有去机场接四妹,要是我去接了四妹,四妹也不会出事!”

贾虹推开古尚善的手,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古树新面前,她的胸口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仿佛怒火即将从其中喷薄而出。

她打了古树新一巴掌,古树新站着没动,古尚善走上前维护古树新,他大声呵斥贾虹:“妈!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打爸!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古树新!就为了你那个私生子!为了弥补你的过错!我的女儿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么?都怪你!这都怪你!引狼入室!有你就是家门不幸!”贾虹吸了一口气,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再加上踩着高跟鞋,一时没站稳,身子不由得往后一仰。

古树新连忙上前抱住贾虹,他心有惭愧地说:“老婆~你有高血压,医生说你要保持心情平稳,不可以太过激动,我相信!我们的尚洁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古尚善走到一旁,他急得满脸通红,连忙质问庄管家:“尚洁到底怎么样了,她进去手术室多久了?古尚宽和庄莹呢?怎么不见他们两个?”

庄管家低下头,语气凝重地回应他:“医生说,四小姐已经进去六个小时了。古尚宽和庄莹暂时失去联系,事发时,庄莹给我打过电话,但是突然通话中断,再拨回去已无人接听。”

“都进去六个小时了!”古尚善的心头掠过一阵巨浪,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他走回古树新旁边,扯着嗓子反问他:“爸,尚洁不是和庄莹一起回国的吗?古尚宽去机场接他们,怎么就只有尚洁受伤了?庄管家说他们失去联系,我也打电话给他们,怎么也都打不通,他们两人去哪儿了?”

何艳心乱如麻,她声音放低,委屈又卑微地替古树新回答: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四小姐已经被抬上救护车,我们想看看四小姐,但医生不让,说影响治疗。然后我们又跑去问现场的交警,其他人去哪儿了?他们说患者已经全部被带回医院抢救了。于是我们又急忙赶到医院,到了医院才发现,被救的是另外两个人,一个叫张柔、另一个叫李天,不是庄莹和古尚宽。”

何艳双手掩面,用衣袖擦去了眼底的泪水。

……

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亮了,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贾虹急匆匆地跨前一步,询问道:“医生,我是古尚洁的母亲,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平静地说:“病患的伤势暂时稳定了,但是我们怀疑患者之前有吸毒史,应该吸食违禁药品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手面上、手臂上的静脉都已经硬化了,包括脚面上的静脉、脖子上的颈内静脉,凡是暴露在体表的静脉,护士用针扎进去全部不见回血。我们考虑,患者的静脉不好穿刺,一方面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另一方面,因为长期进行违禁品注射,导致静脉堵塞、硬化。幸好,我们的麻醉医师,好不容易才在她的大腿根处,找到股静脉帮她穿刺麻醉,这才让手术顺利进行。”

大家听到后都感到大为震惊!古尚洁这么开朗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随后,大家又长须一口气,总归是保住了性命!

医生又接着说:“现在的问题是,她的头部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虽然说已经经过了手术治疗,但是不知道能否恢复到跟以前一样。”

古树新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胸口,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假如没让古尚宽去接机,大家会不会都没事?

何艳听到古尚洁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她“咣当”一声摔倒在地。

庄管家见何艳晕倒了,立马大声求救:“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护士立刻跑来查看何艳的情况,然后将何艳送入病房。

古尚善急促地对医生说:“我的妹妹是个弹钢琴的天才!我们绝对不能剥夺她的梦想!医生,我拜托你,一定要尽全力给她做最好的治疗!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无所谓!”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等一下她会被送到重症监护治疗病房。”医生说完转身离开。

古尚善还想再追着医生问几句,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贾虹眼瞅着这个场景,她也是欲言又止。

古树新拍着古尚善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尚善,你立刻联络最好的医疗团队,尽快办理转院手续,尽最大的力量,抢救尚洁!”

“我知道了。”古尚善默默地回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转身离开,打电话联系其他医院的教授。

庄修祺失魂落魄的回到医院,他在病房外听见何艳在说话:

“你给我捏巴捏巴腿,轻快多了,我看他们就是害了尚洁的凶手!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逍遥快活!他们就是恨尚洁过的比他们好,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古尚宽就是个私生子,亏他们还好意思说是古树新堂弟的儿子!古尚宽肯定想要多分一些家产,所以买凶杀人!庄莹在家念书那会儿天天粘着他,好的不学,就跟他学坏了!尚洁肯定是被他们逼的!再加上在国外学习压力大,这才干了吸毒这糊涂事!我看她在家的时候都好好的!那么好的女孩子被他们害了!不行,我要赶紧出院!我要去搜古尚宽家,找到他的犯罪证据!我要替尚洁出这口冤枉气!”何艳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庄修祺在门外听不下去了,于是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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