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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全宗门的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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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悬于夜空,映在波光粼粼的湖上,似两颗价值不菲的明珠。

原是平和静谧的夜,偏偏有人不甘寂寞。

且听,江心红舫中歌弦齐响,琴声铮铮,贵家的浪荡公子香软在怀,葡萄美酒作饮,觥筹交错,金银珠宝尽抛掷眼底,绫罗绸缎随赠美人做舞裙,脂粉缭绕,人间仙境,好不快活。

不懂风情的浪荡儿,借酒劲高喊:“明夜姑娘怎么还躲着,爷今晚逃婚就为看她一眼,迟迟不出来,不是败兴么。”

这句话惹得旁人掩唇笑话,不懂规矩的,明夜姑娘身为京城第一舞女,虽然出身不好,可好歹是太守之子求而不得的人物,岂是什么人都可以觊觎的,这位是哪门子的爷。

船舫的主人是一个风姿尚存的女人,人称秋娘,听到这句话,原先和客官赔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视线移过去,眸光盛得全是冰冷和蔑视。

站在柱旁的壮汉收到指令,了然地上前,把喝酒说胡话的人轰了出去。

啧,又一个煞风景的。

秋娘扶着栏杆走上台阶,嘱咐奴仆们莫要让公子们吵到楼上那一位,手摇着丝巾走到楼上一间厢房,推开门,房内熏香雅致清淡,和眼前这位太守之子一样,在这种烟花场所实属难得。

秋娘:“公子这是还想寻明夜么?”

怎的还不死心呐,前日明夜这丫头说的话够果断啊,我听了都胆战心惊,难不成被羞辱一通还不够,要二通,三通?这萧公子未免也太胡搅蛮缠了。

“秋姨,我与明夜只是闹了些矛盾,她一时生气才说了那些话,我今日来是想诚恳道个歉。”

秋娘微皱眉头:“我看不必了,公子请回罢。”

天天闹,闹得全京城风风雨雨,街上孩童都知道太守家的儿子想娶一个舞女为妻,身份如此悬殊,就不怕世人闲言碎语,说我家明夜光天化日勾引重臣后嗣,没一点廉耻可言。

虽说舞女本不需什么名声,但是太守可是早已为他家公子拟订了未婚妻,这番举动不是打太守的脸吗?

对面的少年郎还想说什么,被秋娘一句话堵住:“明夜不在这,您等了也无用。”

温润如玉的公子受伤地垂下眼眸:“她不想见我也不必躲着,我不会做过多纠缠。”

秋娘心底嗤笑:好一个不做过多纠缠。

目送他离开,期间还有红舫内春心萌动的姑娘想要对其投怀送抱,结果被侍卫阻拦,这位太守之子黯然神伤、肝肠寸断的表情,看上去全全一副深情模样。

似乎让年轻姑娘有了错觉,认为男女间的情感可以冲破一切束缚。

秋娘可了解这群贵人的秉性,勾栏里的姑娘嫁进去未必就可以荣华一生,谁敢说红颜永常驻,倒是听人常言陌上柳梢终会枯老。

她摇着折扇俯视楼下的犬马声色,身在其中,又好像置身度外,唯有多年岁月才能教人切勿深陷,男人为女孩们编织的美梦。

梦是会破的。

*

绿珠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提着灯笼,说:“姑娘若是还想玩什么,或者吃什么,告诉我就行。”

她口中的姑娘正站在买伞铺子前,拿着伞打量颜色和图案,在灯火照耀下,美人样貌难以言状。

你会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有这样一个人。眼中盛着幽静的桃花潭水,肤如高山白雪,唇如初绽红梅,静时若仙山白鹤,出尘气质实非凡有。

眼眸流转间,秋桂堕月坛。

“请问店家,这把白伞要多少银两?”

摆铺的小伙已经看痴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支支吾吾开口:“啊?哦。这把伞是一位白衣公子落在这的,姑娘要问价钱……只能说无价。”

这番话逗得明夜启唇轻笑。

她正准备放下白伞,就被匆匆赶来的白衣侠客粗鲁地抢过,他有些急促地开口:“姑娘,这是在下的伞,不卖。”

店小伙:“对对对,就是这位。”

明夜侧头看着他由于奔跑而泛红的脸,瞥见他服饰上的银云纹,了然地轻勾唇角:“我知晓是你的伞,物归原主啦。”

白衣侠客见这姑娘长的这般貌美,性子又温和,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莽撞,抿了抿唇,慌乱地解释道:“此伞于我而言十分重要,方才实在是唐突了。”

明夜礼貌地颔首:“下次小心点,不要弄丢便是。”

说罢就牵着绿珠避开他往别处走,她认得那把伞是峨眉山弟子的法器,只可惜它的主人并不会珍惜。

就似好看的人儿也不会被一直珍惜。

她心下沉闷,肺部隐隐刺痛,贴近绿珠的耳朵小声说:“小绿珠,我好想吃桂花糕。”

绿珠:“嗯,我给你买。那儿有个摊,我们快去排队。”

明夜看着街上重重灯影,人群温暖喧闹,手有人紧紧牵着,好似坠入许久未归的故乡。望着象征团圆的月亮,她不敢直视太久,有点想家了。

买到今天最后一份桂花糕,绿珠还挺开心的。

绿珠:“姑娘,我们运气真好!”

“嗯,有你在运气一直都很好。”

绿珠咬了咬嘴唇,看着明夜的表情由浅笑慢慢变得清冷,她把桂花糕推到明夜怀里,

“别说什么有的没的,姑娘运气好着呢。”

绿珠想不通:姑娘总喜欢考虑很多,人一生短暂,何必瞻前顾后,快活最重要了好吗。

明夜把一块糕点放进嘴里,重新扬起笑容,重重地嗯了一声。

明夜抬头,珍珠耳坠摇动,她的视线透过人群定格在一个熟悉的侧脸上。

明夜蹙眉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拉着绿珠往无光的地方躲,偷偷回头看那人发现没。

好在簇拥的侍卫们正忙着挡开一条道,没看到匆忙躲起来的明夜。

绿珠也透过缝隙望过去,看到那人喃喃道:“咦,太守家的公子?他怎么从红舫的方向出来?莫不是,又来找姑娘的?”

明夜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绿珠不要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嗅到了极为浅淡的血腥味,和打铁铺子周围的味一样,带着铁锈气。

味道越来越浓厚了,难闻。

明夜蹙眉掩鼻,侧脸望向一个黑暗的墙角,被灰布包裹、灰头垢面的少年在瑟瑟发抖,手臂和腿上布满鞭痕,细看伤口还淌着血,脚上只剩一只草鞋,被欺负的好生凄惨。

明夜压低声音朝他喊:“你身上的伤严重吗?”

蜷缩在黑暗阴湿地方的少年猛摇头,似乎不想她靠太近,使劲往更黑处缩,眼睛隐藏在刘海下,看不见情绪,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猫,危险又脆弱。

明夜:“你不必怕我,我不会伤你。”夜风把她衣上的暖香吹到江火明身旁,江火明不自在地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睛因为惊讶瞬间瞪圆。

好……好漂亮的姐姐。

明夜试图走近,见他没有害怕再上前,她蹲下身关切:“若没有银两,我这有一些可以给你,你快去找个大夫看伤,否则严重了想治也治不了。”

绿珠举着糖葫芦好奇凑上去,江火明嗅到绿珠手中的酸甜味,咽了咽口水,眼神一触便移不开那包裹晶莹糖果的山楂。

绿珠见自己的食物被盯上了,立刻把糖葫芦藏在身后,皱眉凶巴巴地说:“喂,别看了,我家姑娘心善才会施舍你,我可不会啊。”

江火明被这句话吓地收回视线,捏紧袖口,低头盯着地面,认真的样子好像地上真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非看不可。

明夜转头看了看正在啃糖葫芦泄愤的绿珠,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像小孩子。

她把装着桂花糕的纸袋递给江火明,温和地说:“饿了就吃点桂花糕吧,糖葫芦只剩那一支了。”说罢,就把荷包里仅剩的一枚银子塞到他手里,叮嘱他找个医馆便起身离开。

“绿珠,我们回去吧。”

昏黄烛光中,晚风撩动美人柔软的长发,也撩动身后这个少年的恻隐之心。

待明夜走远,潜伏在树影中的老乞丐们立马上前抢夺他手里的银块和糕点,嘴里骂骂咧咧全是脏字,把他身上翻了个遍,拉扯拖拽之间,他沾满泥灰的袖口露出一道银晃晃的光,有眼尖的伸手去抢。

根本没想过,那不是银两,而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片刻后,惨叫响彻夜空,月色之下,血气弥漫。

江火明从血泊之中拾起染血的银块,拿在眼前打量,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

“京城山水真会养美人。”

“看来今天接的任务是完不成喽。”

湖风凉如水,明夜踏着清冷月光,湖畔有情人放花灯、戏流水,低语呢喃许愿。

刹那间,明夜不合时宜地回想起:自己也曾与心悦人放过一盏独属于她的花灯,只不过那人已经弃她而去,说是要去瀛洲看神仙,她明白那不过是放下她的委婉借口。

懂事的她端起茶盏,滚烫的茶水有意地抖落在手背上,烫红一片,口中泄出嘶声,倚坐在窗沿饮酒的他急忙牵过她的手蹙眉心疼,耐着性子给她上药,责备她的不小心。

他像一个小老头叨唠:“你不会照顾自己啊,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以为我不会心疼……”

明夜撅着嘴,眼睛闪着泪光,又是苦恼又是高兴偷瞧他纤长的睫毛,摇头嘴硬说着没事,手还一个劲地往后缩。

他是风流倜傥的峨眉山修士,寿命当然非凡人能比,红颜知己自是不可能仅有一个,当时的他,缺的不过是磋磨漫长岁月的工具。

可眼前的他这一刻心疼自己了,不是吗?

也许她早就料到结果:无情人伤有情人,玩弄感情罢了。

温柔的晚风怜惜地抚摸她的头顶。

明夜抽了抽酸涩鼻子,用衣袖擦拭已经满面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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