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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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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朋友:

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发生了很多很多糟糕的事情。

昨天晚上突然间开始思考“一辈子”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对待感情很淡漠的人,也许是因为我心底里本身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会一辈子爱着一个人。

一辈子这个词对我而言是既遥远又虚假的。人生在世,我找不出任何人可以一辈子在自己身边,父母会离去,朋友会分别,爱人会变心。我觉得你无法保证谁会真的爱你懂你,就算是父母的爱在我看来也只是义务的爱。没有谁会在你伤过自己的心后还待你如初。

心也会像镜子,一点一点地敲击,最后破镜难重圆,那些裂缝也始终会在你快要忘记它们时重新提醒你:你被伤过。

在小说中有一种类型叫做骨、科。说到底都是违背人伦道德的。

为什么在亲情的基础上会衍生出爱情,为什么会紧紧地拥抱你,亲吻你并告诉你:“宝宝,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之前看到一条玩笑的评论,它说:还能是为什么,不过是就算关系决裂也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就算关系决裂,彼此也会因为血液的牵挂而照顾对方一辈子。

在亲情的烂枝下孵化出的爱情不可取,但的确是一辈子。

对于那些能够找到自己一生所爱且爱自己的人,我是难以置信的,但是并不能怀疑它存在的真实性,所以我更多的还是嫉妒与无聊的担忧。

看多了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争吵起来的感情,因为夫妻之间不信任与某一方变心而引发的争吵与决裂,越来越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是否有一个人真的会对待一个人从始而终的好。

他们明明之前都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除去血液后最爱自己的人,为什么最后却落下一个此生不再相见的结局。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自己就可以干,不需要谁的陪伴,所以计划中也总是只有我自己。

而对于爱我的人,我又会很轻易地去伤他们的心,因为我知道除了他们我没法再对谁做出那样的事来。

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我把当下一切一切不满的原因都怪到了他们身上,所以我会觉得他们应得。

但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应该无故去承受他人所带来的痛苦,包括我和爱我的人。

我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平衡点,去稳定我们之间相敬如宾的关系,因为我总会有求于他们,他们也没法做到真的不管我。

但屡次沟通后的不愉快与矛盾,让我也真的没有力气与耐心忍受。到最后我会选择无视与承受冷眼。

而每次关系稍微有所缓和后,便又会不可避免地讨论到那个话题。然后每次他们也会毫不愧疚地埋怨我为什么不肯原谅他们,为什么我自己不肯走出来。

我看到他们的态度,有时也会明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耿耿于怀是不是也有他们不承认的原因。

说实话,如果要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一辈子这个词,也许是因为我害怕分别,而心底里又希望分开,因为我渴望自由。

我就是这样一个极其矛盾的人,不希望自己会和什么人扯上关系,我想那样会被人约束,又不希望自己会和熟悉的人分别。

可是我又明白没人是一座孤岛。

之前看过一部电影,女主不喜社交,与任何人的关系都只是点头之交。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母亲去世,她自己也憎恨自己的父亲。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到了三十岁。

有一天她坐在沙发上,突然感受到整个房子一阵巨动。而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一个月后闻到了一阵腐臭的味道,物业上来才告诉她,她的邻居在一个月前被倒下来的书柜压死了。

她回到家后想,如果自己当时过去问问邻居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就会拯救一条人命。

一辈子很短,还是不要将就的好。

对于自己的未来,其实我是毫不负责的放任与迷茫。有时看会小说,与朋友聊会天又会燃起自己学习的热情。

我有时觉得网络交友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天南海北,不过是灵魂的一次碰撞,为何却令我如此感动。

也许是意识到我们是彼此此生都无法见面的人吗。

在我对自己反复怀疑的时候,

他们会说:“你很好,明珠不必为灰尘挂心。”

一次又一次地鼓励我,给予我肯定,真的很好,也真的很可惜。

因为这些都不过是手机屏幕一关就会飞走的电子蝴蝶。

之前你说一个人努力去完成一件事不是为了去出人头地与得到他人的肯定,是为了让自己问心无愧。

这样看来你的内心足够强大,而我也足够懦弱,因为我觉得只有别人肯定我,我才能懂得我做的是否正确。

我是我们家小辈目前以来学历最高的一个,也是一直以来被寄予厚望的一个。

我的试错成本很高的。我不能反复去尝试,因为那会有代价,会耗费我许多精力与勇气。

所有人都在看我高考会考一个什么样的大学,总是把我放在嘴边,见到我就拉着自己的孩子说:“要多和你小果姐姐学呀。”

其实我现在没有那么优秀,曾经的我可能算是。

所以现在他们对我无视,对我冷眼,对我弟弟那么好,某种程度上,我如释重负。

但若是问我为什么心底里不放弃自己,也许是因为我讨厌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比我强,我有想要去的地方,我有自己憧憬的未来,我还有自己作为目标的人和能够鼓励我学习的人。

我没法放弃那个努力了十年的自己。

只是现在的我,想要追上过去的我,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又在听着《在加纳共和国离婚》。

有些人穿越万水千山来到你身边,最后却是一场空,没有相互陪伴一辈子。

所以,亲情,友情,爱情,到底是你们真的不适合待在彼此身边一辈子,还是你放手把他推开了呢。

其实你也知道吧,这一切并不是像歌词说的那样:

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其实我一直以来给你写信是不求回复的,我只是希望能有人倾听我的内心。

让我有个树洞吧,就这样靠着你把真心话讲出,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对谁说。

叶小果

写于20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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