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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管咪咪叫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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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据说名叫闻婉,为什么是据说,因为奶奶很少对她提自己的名字,晚年生了病后,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这个名字也是孟谨年偶然听老太太提起的,牙齿掉没了,说话含糊,孟谨年便以为叫做闻婉了。

闻婉年纪轻轻,却嫁给了一个富商做继室。好在那富商生的极好,闻婉嫁过去也是欢欢喜喜的,谁知道那富商竟还有个半大的儿子。

做人继室不好当,做人孩子继母更不好当。闻婉年轻的时候爱看话本,里面不免夹杂着继母毒害继子,继子成年之后报复,最后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的故事。

所以闻婉立誓要做个好的继母,她也确实做到了,与那继子关系亲密,家庭和睦。

要说不美满的地方,那就是闻婉多年下来都没个自己的孩子,不过闻婉不在乎,因为她真的把孟家明当成了自己孩子。

可孟家明不这么想,孟家明虽有婚约,却行为荒诞,在外有不少情人,孟谨年就是这么荒唐的出生了。

那会富商早已逝世,家族生意离不开这场联姻,这个孩子是不光彩的存在,孟家明也早早烦透了闻婉的管束,便把嗷嗷待哺的孟谨年丢给了闻婉。

他即将成婚,便把闻婉和孩子往某个不起眼的小镇一放,扔下一笔钱,然后长扬而去。

自此便是十几年,孟谨年也从未见过父亲和母亲。

“小妹妹,挑几个好的橘子。”

孟谨年迷糊的睁开眼睛,对上来人看戏的双眼。孟谨年叹了一口气:“霜姐,你吓死我了。”说完便起身给她挑橘子。

陈霜一身红裙,打着遮阳伞,好不招摇。她点了点孟谨年的额头:“你就偷着乐吧,还好是我!”

孟谨年头也不抬的装橘子:“你要买几块钱的?”

陈霜乐呵呵地笑:“随便。”

孟谨年把橘子打包好递给陈霜,陈霜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漂亮的眸子无目的的向远处看着,嘴里说着:“你知不知道镇上那栋空的小别墅在一个月前搬进了人?”

“知道,怎么了?”

陈霜的眼神迷离:“也不知道是哪位有钱人家看中了我们这小破地方……”

孟谨年打趣道:“你可以去人家院子前蹲着嘛,到时候我给你送泡面……”

孟谨年又被打了下脑袋,陈霜不满的嘟着嘴,轻哼一声:“不跟你闲聊了,走啦!”

陈霜走后,孟谨年无聊的继续看着摊子,这回不再去想那倒霉妈妈和便宜父亲,而是顺着陈霜之前抛出了的钩子,想起镇上那户神秘的人家。

镇上的生活很安逸,在一个月前,突然搬进了一户新人家,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近些年来人口流动很正常。老是被人们提起是因为羲和佳路边上的小别墅住了人。

那栋小别墅老早之前就建在那里了,却没一直没什么人住。小别墅自带一个小院子,外界的热闹繁华好像隔着一层篱笆墙,就没什么关系。

房子的主人时隔多年突然回来了,镇上人们过的闲适,自然也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都怪陈霜成天在她耳边唠叨,这让孟谨年不禁也有些好奇,那栋神秘的小别墅里究竟住的是何方神圣。

黎朝中午吃完饭回来就被限制了出门。

黎正煊把她叫到书房谈了一下午。整栋房子都被翻修过,书房是黎正煊最喜欢的中式复古风格,窗外的太阳光强盛,书房又面阳,厚重的窗帘常年是放下来的状态,黎朝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免觉得压抑起来。

乌漆嘛黑,黎正煊只开了旁边的落地灯,压抑的感觉在黎正煊缓步走向黎朝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父女俩,黎正煊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笑道:“还在和你弟弟生气?”

黎朝不自在的别开脸:“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我的房间。”

黎正煊毫不在意的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他说:“你弟弟又不是别人。”

黎朝没说话。

黎正煊又说:“今天生气了就跑出去吃饭,你妈妈还让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外面的东西总是没有家里的好吃。”他顿了顿,又接着讲道:“弟弟随便进你房间确实不好,但弟弟身体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不然我们一家人就不会来这生活了。”

黎朝只觉得好笑,她看着黎正煊的脸,再一次感到疲惫,永远是和稀泥,永远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黎朝见黎正煊停了下来,才说:“我可以出去了吗?今天吃饭没带钱,我要去还钱。”

黎正煊皱了皱眉,直接否决:“明天再去,现在太阳太大了,今天就陪一陪你妈妈,你妈妈因为你的事情饭都没吃几口。”

家里事情几乎是黎正煊的一言堂,他这么说黎朝便知道自己今天是出不去,便也不想再做无用的挣扎,她起身去开门。

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谢谢爸爸。”

午后的房子是静悄悄的,林初哄睡完小儿子后,轻手轻脚的来到大女儿的房间。

女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的很好,皮肤细腻,身姿苗条,细眉弯弯,自黎朝有记忆以来,林初好像就没怎么变化过,就连说话声,都一直细声细气的。

就连这会也是,她冰凉的手抚着黎朝的脸颊,轻声道:“你孩子,气性那么大,妈妈说了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坏了你怎么办?你弟弟的…”

黎朝见她又要扯弟弟,赶忙打断她:“我没事,那家店很干净的。”

林初着急地拍了拍她的手:“人家后厨怎么做出来的,卫不卫生你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和阿姨说,让阿姨做就是了。”

黎朝心不在焉的应着,林初见她这反应,又忍不住的红了眼睛:“朝朝你也知道妈妈生你弟弟的时候吃了苦头,现在身体不好,连夏天都是手脚冰凉的,而且你弟弟的病又这么严重,妈妈真的不希望你们两个再出任何问题,知道吗?”

黎朝平静地看着她,黑色的瞳孔倒映着女人楚楚可怜的面孔,直到握着她的那双手逐渐收紧,黎朝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林初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黎玦睡觉轻,易惊醒,她得快点回去看着。但她此时却在女儿的门前停留了那么一会,黎朝今年十七岁了,小时候还叽叽喳喳的爱说话,长大后反而愈发沉默,还时不时的和弟弟闹,姐弟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是林初怀孕时期盼的那样……

林初忧愁地叹了口气,希望黎朝有朝一日会理解她们。

黎朝憋了一晚上,挨着第二天午饭过后,家庭医生给她们做完检查才出门。

黎朝心里一直惦记还钱的事情,从小到大这还是头一次,她不知道的是孟谨年早把这事儿忘了。

孟谨年只有早上和中午这一段时间在店里,黎朝来得时候自然碰不到她。

黎朝看着后厨出来的女人,眼尾上挑,勾人动魄。

她有些迟疑地问道:“请问孟谨年在吗?”

陈霜打量眼前这位漂亮妹妹,看着清清冷冷的,没想到竟然是来找孟谨年的,热心地笑道:“哎呀,你来晚啦,她下班了。”

黎朝“啊”了一声。

陈霜又接着道:“不过你有急事找她的话,可以出了这个巷子,然后直走,左拐,过了马路再进一个巷子,她人应该就在那里。”

黎朝向她道了声谢谢。

出了门之后,黎朝在树荫下走着,回想着前面女人给她指的路,错综复杂,又看了看手里的零钱,心想要不算了,等明天早上还给她就是了。

那现在干嘛?回家吗?

黎朝也不太愿意,于是就按着女人说的那样随便走着,能找到就好,找不到就算了,黎朝是这么想着的。

没成想着,还真让黎朝瞎猫撞上死耗子,七拐八拐就找到孟谨年的家。

那栋房子前种着一棵榕树,孟谨年就蹲在树荫底下,脚边趴着一只乘凉的黑猫。

“我可算找到你了。”

孟谨年抬头看着眼前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记起她是昨天忘记带钱的女孩。

“给你。”

孟谨年接过零钱,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笑道:“我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件事。”

黎朝很认真的说道:“当然记得,还钱是应该的。”

阳光流过叶片,在地上散落零星的斑点。孟谨年见黎朝还没走,便朝她招呼道:“看咪咪吗?”

黎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还愿意傻兮兮的看孟谨年逗猫,也许是家里太过烦闷,看猫也是项不错的活动。

于是她在孟谨年身旁蹲下,庞大的阴影笼罩着两人一猫。

黎朝垂眸看着眼前这只黑猫,客观的讲,它并不是人类审美中属于好看的猫,通体黑色,还有些瘦小,却非常高傲的趴在地上,不屑地看着两只巨大的两脚兽。

孟谨年伸手摸着它的亮滑的脑袋,嘴里锲而不舍重复着咪咪。

猫主人不屑一顾。

黎朝朝着孟谨年问道:“这是你养的吗?”

孟谨年点了点头:“算是我散养的吧,反正它只吃我的东西。”

黎朝有些惊讶:“这么听话?”

其实不是,只要她没抓到咪咪吃别人东西,那咪咪就只吃她喂的东西。孟谨年心虚且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黎朝又接着问道:“那它叫什么名字?我好像都没有听到你喊它。”

“咪咪呀,我私心管它叫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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