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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真·红薯宝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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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青在家焦急地等着,只见程景生抱着一个橄榄球那么大、黑黢黢的物事,踏雪回来了。

“怎么样?成功了吗?”他连忙问。

程景生笑着点点头,连忙把烫手的地瓜放在堂屋的桌子上。

杨青青问:“这是啥东西啊?”

程景生用手抓着杨青青的耳垂降温,说:“地瓜啊,我从杨大健家炕膛里偷的。”

“啊?”杨青青满头问号,“你没说要进他家呀?”

“骗你的。”程景生顺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是长兴哥刚才顺手给我的,快吃吧,你不是爱吃这个吗,正好当早饭。”

杨青青这才哦了两声,坐在桌子前,把红薯掰开来,感叹:“还真是地瓜啊……”

也不知柳家是怎么种出这么大个的红薯的,内瓤香浓软糯,程景生给他拿了一个勺子,给他挖着吃。

“好吃吗?”程景生笑着送到他嘴里。

杨青青点点头,大早上就起来忙着弄沙棘汁,还没顾上做饭,他早饿了。

富贵闻着味,就哼哼唧唧地在桌子底下跳来跳去讨要。

程景生便也坐了,掰了一块,吹吹凉喂给富贵。

这小狗如今是越长越快了,才两个多月,前爪都快能搭上人的大腿了,可想而知长成了会有多大一只。

“周云仙这下真能哑巴了?”杨青青边吃边问。

他先前嘴上说着嫌弃富贵,可真养上了,心里却是越来越喜欢,最近每天都要把它抱在怀里,很暖和。

于是,杨青青这时也干脆把急得蹦蹦跳跳的毛茸茸小狗抱上膝盖,这样随时都能把晾凉的红薯喂给它吃。

程景生道:“个人体质不同,也说不准一定让她永远哑巴,但至少一段日子她是别想开口了。”

“这样治治她也好,”杨青青说,“而且愿者上钩,是她自己要偷喝那点沙棘汁的,可怨不了别人。”

红薯很大个,程景生怕他噎着,到厨房煮了一锅牛奶,让他配着喝,顺顺。

牛奶是姜腊梅送来的,家里的母牛刚刚下了崽,牛奶很多,除了直接喝,杨青青还学着做了酥酪和奶皮子,冬天吃正合时节。

牛奶跟红薯很配,杨青青不知不觉就把整个红薯都吃空了,只剩下皮。

他自己还惊讶呢,抚着自己的肚子,说:“我怎么觉得自己最近好像胃口变得好大,没留神一下子就吃了这么多……”

程景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笑得很开心,说:“难道你没发现……”

他说了一半,却没把话说完,杨青青好奇地问:“什么?”

程景生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笑道:“没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又安慰杨青青,说:“你吃得不多,哪里多了,明明都怪富贵吃的多。”

“是吗?我怎么觉得……”杨青青连忙摸了摸富贵的圆肚子,小狗在他腿上翻了肚皮乖乖让他查看,一脸无辜又智慧地看着他。

最终,杨青青还是觉得程景生在哄他,大部分的红薯,肯定还是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哑药看来见效很快,红薯才吃完没多久,里长柳根义上门来找程景生了。

柳根义看起来头很大:“景生啊,你早上到杨迁家那头去了?周云仙哑巴了,杨迁说是你害的,有这事没有?”

于是,杨青青就跟程景生一道去了杨家二房,路过老宅时,程润生也听说了,怕一会儿闹起来出什么事,便连忙带了几个弟弟也跟上了一起。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杨家二房。

只见周云仙正坐在院子里的雪地上大哭,不过哭也哭不出声,看来嗓子是真坏了,只是在拍拍打打地流眼泪,发出些嘶哑不成调的声音。

杨迁情绪很激动,上来就扯程景生的衣领子,大骂:“你个丧良心的东西,是不是你把我娘毒哑的!”

程润生和弟弟们反应也快,一下子就把他撕开了,拦在了一边,程润生说:“你要说话就说话,轮不着你动手!”

这大半年里伙食好,三个弟弟都窜了个,高壮了不少,在村子里,程家兄弟五个一起出门的时候,看起来颇有种蔚为壮观的感觉,很不好惹的样子。

柳家的人也出来了,作为姻亲,柳长兴自然是站在程家这边,便说:“你放屁!早上景生都没进你家,就跟我在外头说了两句话,你娘爱哑巴不哑巴,跟他有个蛋的关系!”

这边一起争端,村子里的人就呼朋引伴都围过来了,叽叽喳喳嗑起了瓜子。

杨迁挥着拳头道:“他是没进我家,可是我娘早上出去了一趟,就他过来的那时候,就那么一会儿,我娘再回来睡了个回笼觉,没到半上午醒来,嗓子就哑巴了,不是他给下的药还能是谁!”

程景生这边依旧平静,沉声问:“你说我下药,你倒说说,我是往哪儿下的药?”

他这一问,便把杨迁给噎死了,他是真不知道,他早上问周云仙的时候,她自己也支支吾吾比划不清,只一直做着喝东西的动作,哭哭啼啼。

杨青青趁势冷笑:“就是,你家这些人的舌头,真是一个赛一个的长,没有比你家人更能编的了,你再编一个试试呢?你说下毒,那也得要有下毒的东西,总不能是我家景生在你家门口拉了泡屎让你娘吃了吧,就算是,那大粪也不伤嗓子吧!”

他这么一说,围观的乡亲们全给逗乐了,个个都觉得杨迁的指控真是滑稽可笑,早上程景生的嗓门大,他跟柳长兴说话的动静是大家都听见的,而别的动静可是一点都没有。

程景生连周云仙的面都没见,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就能把她给毒哑了?又不是集市上变戏法,听来实在牵强。

“是……当时只有我娘和你在,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杨迁气得直喘,是真的急了,说,“但肯定是喝的东西!肯定是你这个王八羔子给我娘灌药了!”

“就是因为我娘揭露你程家的丑事,你姓程的就恨上她了,不然,这村里就你一个郎中,谁还有这毒哑人的本事!”杨迁道。

他这话说得听起来像那么回事,村里人又议论纷纷起来,觉得从动机和能力上来说,确实是程景生嫌疑最大,于是窃窃私语地猜测。

“放你娘的屁!”柳长兴连忙斥道,“你娘哑巴了,那是她自己造口业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她自个儿烂了嗓子,坏了良心的东西,自作自受,这叫报应,还想赖到别人身上!”

周云仙编排程家的坏话,自然也是败坏了柳长英的名声,柳长兴如何不恨呢?

这么一说,乡亲们中有些迷信的便又觉得有点道理,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天收,这话没毛病。

杨迁听他这么骂他娘,气得两眼发红,扑上去就要打柳长兴。

柳长兴常年在山上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的功夫,怎会怕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闲汉,还没等程家兄弟拉走杨迁,一个扫堂腿就把他直接尥在了雪地上。

杨迁哎呦一声摔了个扎扎实实,柳长兴便指着杨迁鼻子大骂:

“大清早整这出哭唧尿嚎的,一家子丧门星,老子今天就给你整明白的,早晨景生来的是我家,我看着的,他就是撒了泡尿,也是撒在我家墙根,没撒你娘嘴里!你娘以前嚼的那些烂舌根子我不跟你们计较,但以后再让敢我听见我弟弟一句难听话,老子牙花子给你打烂!”

杨大健一向躲在妻儿后面,这时见杨迁挨了打,才连忙过来扶,仗着自己是长辈大骂柳长兴:“你个有娘养没爹教的兔崽子,你还动上手了,这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里长向来对这些家长里短的吵闹没什么办法,但阻止斗殴是他的职责,于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多方劝架,嘴里和事佬的话就没停过。

柳四叔见柳长兴作为小辈,面对杨大健难免要占下风,连忙脸红脖子粗地站了出来:“王法?王法就是不许你们胡乱诬赖人!告诉你们,你那长舌的婆娘也就是个娘们,老子不跟她一般见识,要不等不到今天老天爷显灵,老子早就把她舌头拔了!还轮得到你跟老子论有没有爹教!你爷爷今天就教教你啥叫做人!”

柳四叔可是个有名的暴脾气,从年轻时就是村里的打架担当,里长看他挥着拳头,看起来随时有可能给杨大健狠狠来一下子,于是拼了老命地抱腰拦住了他:“有事说事!老柳,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可不兴跟人动手啊!”

程家和柳家加起来,可有六七个大小伙子,再加上杨玄也赶到了,一会儿这帮人要是真打起杨迁和杨大健来,村子里可不是要出人命了吗?

程润生是个讲理的,冷静道:“爹,你先消消气,杨迁,我今天就把这个道理跟你讲明白,我二弟今早出门,是去山上捡冻蘑,路过你家不到半刻而已,你家先前三番五次造谣生事,我们还没追究你们,你们倒恶人先告状,无凭无据讹赖我们,有本事,你去告官吧!”

杨迁声嘶力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说他上山采冻蘑,那冻蘑呢?他今天根本就没上山!”

程景生说:“我是没上山,那因为长兴哥给了我一个红薯,我想着我夫郎爱吃,就改了主意,先回家了。”

程景生这话说的,却有几分牵强,乡亲们便都议论起来,而柳长兴又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声道:“不就一个破地瓜,你这小子咋这么没出息,都说了让你大大方方的!”

杨迁也趁机嘲讽:“就一个地瓜,就让你忘了要干嘛了,谁信呢?还说不是故意来这儿害我娘!”

程景生却依旧很淡然,掷地有声道:“因为我夫郎有了身孕,他就爱吃地瓜,我不想让地瓜凉了,就赶着先送回家,想等陪他吃完了再上山,难道这也得跟你解释?”

什么,谁,有了什么,我?杨青青原本还在兴致勃勃准备随时为这场骂战贡献我方火力,冷不丁听了这一句,顿时脑袋顶上升起了一堆问号。

他有什么了?什么时候的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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