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软软：【系统播报！任务通关，生命延时，恭喜粑粑！粑粑好棒！！！】

好软啊。

这是许言的第一个想法。

原来男生的嘴唇也这么软……

许言放开顾学初，他的腿是真软了。因为刚才的死亡倒计时，他肾上腺素飙升，现在放松下来，是真的撑不住了。

甚至扶了旁边的墙才能站稳。

明明是他强制，结果腿软的是他。

还没等他扶稳，迎面就是一拳，又快又狠，揍的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他倒在地上，一下子竟然站不起来。

顾学初喘着粗气。

看着地上的许言，捏紧了拳头。

唇上被轻触的感觉仿佛还存在，那块好像被烫了一样，火烧火燎。

他应该把他拎起来，捏个稀巴烂。

但是在看到他站也站不起来，顾学初什么都没做，转过身。

“对不起。”

地上，许言忽然说。

“我会补偿你的。”

空气静默半晌后，许言听见顾学初低低一声，“滚。”

许言躺在地上，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小软软急了：【粑粑，你还好么？！粑粑？粑粑！！！】

“叫叫叫，叫什么叫？！”许言坐起来，满脸不耐烦。他碰了下嘴角，疼的不行。

小软软心疼道：【粑粑你还好嘛？】

许言皱眉：“你看不见么？”

他被揍的半张脸都肿了。

小软软：【爹爹坏！粑粑好！】

【粑粑不疼，软软吹吹，呼呼~~】

“……”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怪系统，但是小软软一撒娇，许言就没辙。

还真像他女鹅了。

这时候，也只有她陪他了。

许言费力站起来，也没回去看电影，直接回了家。

他家离学院其实不算远，坐20分钟公交车就能到家，打车的话也就十一二块钱，如果不是父母非让他去住校的话，其实也能过得挺好。

如果不住校，兴许久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许言用指纹打开密码锁，一进家门，屋里干干净净，100多平米的房子每天都会被母亲张蕊收拾的井井有条，亮的都反光。

张蕊有轻度洁癖，可怜许言一点没有，更不愿意收拾屋子，洗衣服，会做饭还是张蕊逼着他学的，有时候张蕊和许博都在研究，是不是当初在医院产房抱错了娃，许言一点不像他们。

想想也是挺可笑的。

许言真的笑出来。

笑容在放眼望去屋子里没有一个身影时停滞。

好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钟表滴答的声音。

许言动了动嘴，疼的不行，已经过了肿胀阶段，变成火烧一般的疼痛感。

许言拿手碰了碰，要疼晕了。

顾学初下手真狠。

以前只觉得他脾气不好，但以为就是冷淡点，但学习很好，就还以为他是个书生不会动拳脚呢，没想到，竟然这么狠，他还没反应过来，脑子嗡一下，就已经倒地上了。

许言从小到大没被打的这么重过，以前张蕊打他都是象征性地揍一下，舍不得往深里打，根本没上过药，现在他想找药都没有。

许言翻遍了家里所有抽屉，都没有管跌打损伤的药，他想去买，但家里附近也没有。

许言给母亲打了视频电话 ，故意把自己受伤的脸漏出来，想得到一丝怜悯，但是好久，张蕊都没接，父亲许博也没接，许言放弃了。

晚上有点饿了，翻翻冰箱想吃点东西，却发现除了发霉的果酱和面包片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拿出面包片，想咬个看起来还好的边角，一张嘴，就疼的撕心裂肺。许言一生气，直接把面包扔了，不吃了。

他躺床上，看着天花板，胃里咕噜咕噜叫，忽然感觉有点委屈。他把自己蜷起来，试图找回些安全感。

小软软见了，用稚嫩的电子音表示同情：【粑粑你好惨啊。】

许言擦干眼泪，对着空气：“还有脸说，这不都怪你。”

小软软可怜巴巴：【对不起粑粑。】

许言心里也知道，跟没关系，他也就是个执行系统命令的机器人而已。

“好了，我不怪你了。”许言说。

他也不怪顾学初，毕竟被冒犯的是他。

所以到底去怪谁呢？

许言也不知道。

在床上躺了大概有20分钟，感觉就快要睡着了，杨宇给他来电话了，“不是兄弟你去哪儿了？程欢找了你半天，以为你丢了，差点告老师报警了。”

许言迷迷糊糊地，“啊？噢，我回家了，帮我跟老师说一声吧。”

“你回家了？”杨宇：“你不回寝室了？”

“不回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回，你们怎么回事儿？”

许言听出了别的意思，“还、还有谁没回寝室？”

杨宇：“顾学初啊，他也电影没看完就走了，程欢给班任打电话才知道，他回学校了。”

“而且你知道么，出大事儿了！”

许言心一惊，“什么大事儿？”

该不会顾学初受不了和他亲，要跳楼了吧。

杨宇兴奋又激动：“你知道么？我回寝室的时候正好他出门，一出门就把门摔了，我第一见他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而且他今天竟然没去自习室看书，大晚上的去操场跑步，跑了两个小时，特别神奇，顾学神晚上竟然没看书，我们都说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

“……哦。”许言替他找了个合适的借口，“那可能是他……他额，学习学崩溃了吧，想发泄发泄。”

“也有可能。”杨宇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是挺崩溃的，谁像他那么学啊，恨不得24小时掰开来算48小时学习，要命了。”

“有一天我听见他做梦还在背古诗词，我当时就感叹，他不愧是年级第一，我这辈子是比不上了，也就杜杰能跟他拼一拼了”

说了会儿，杨宇语气又低下来，有点可惜地道：“不过，他那个家庭环境，也是得努力一些，要不然怎么办。”

许言听了问，“他家里怎么了？”

只是听说过顾学初家庭环境不好，没什么钱，他现在住校的钱和零花钱都是靠寒假打工赚的，所以花的格外仔细，吃食堂的每天就一个菜，从来不多花。

估计父母也是过的很艰难。

“艰难？艰难个屁。”杨宇低下声音，凑到手机听筒小声说：“他爸爸成天喝大酒，喝完了还打他，他妈什么事儿都拦不住，他爸一吼，他妈就不敢拦了。”

许言不敢相信。“什么？”

杨宇：“真的我见过，你以前没跟他一个宿舍你不知道，上学期吧，有一次，顾学初他爸还过来找顾学初要钱喝酒，我都无语了。”

“顾学初没给，他爸直接当着我和杜杰的面儿动手，我两拦了一下，给我两也一拳，后来顾学初看不了他爸对我和杜杰动手，直接把他搡到地上，这下坏了，他爸就把他按着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顾学初愣是一声都没坑。”

许言听着都来气，“这太过分了！这还是不是亲爸？！”

许博对许言从来没动手，顶多就是教训，许言无法想象顾学初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气愤之后又陷入深深自责。

顾学初家里受气，外面还要受他的逼迫强吻，这……确实是有点让人崩溃，怪不得半夜跑步宣泄，要是搁他，那都要自杀了。

“不说了不说了，”杨宇忽然着急，小声道：“顾学初回来了。”

杨宇话音儿还没落下，许言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现在他是一点听不得‘顾学初’三个字，莫名的会心虚。

-

第二天上学，许言站在教室门外，不太敢进去。

顾学初早早到了，在那认真学习。许言快进教室了才想起来，自己和他是同桌，抬头就能看见。

这可怎么办，现在他们的关系，可不是能好好见面说话的程度。许言怕顾学初再给他一拳，他就没怎么受过打，这一下多少有点阴影。

“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班主任王瑜看见许言行为异常就隐约觉得他要作妖，这种随时都能搞事情的人设许言在王瑜心里印刻十分清晰。

但是在许言转过头的那一刻王瑜立刻变了脸，“这怎么整的？你这嘴角下巴什么情况？”

一宿没找到药上，许言嘴角已经肿起来，化为青紫，看着让人心惊。

王瑜有点心疼。

许言虽然有时候调皮捣蛋，但却是个心善的孩子，还有眼力见儿，每次班级里出什么事儿，需要人力物力财力，许言都会悄悄的帮忙，见面跟她问好，过节给她卡点发短信祝福问候，其实他是个很温暖的孩子。

“我、我不小心在家里摔的。”许言随便找了个借口。

王瑜：心疼个屁！

“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在家也不老实，一天天的，你要干嘛？！”

许言低头认错。

过了会儿，余光瞟见顾学初，主动问：“老师我能不能会自己座位上啊？”

王瑜：“你还嫌弃上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盼着能做顾学初旁边吗？”

年级学霸，感觉靠近他都能原地飞升，许言是第一个跟王瑜提出不想坐的。

“你也真是，全校都想跟顾学初一起，一起学习，我给你安排了这么好的位置，你倒还想回去了？怎么想的，我就不该为你费心。”

许言碎碎念：“那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

“？”王瑜一口气没上来，指教室的门，“你给我进去！”

许言灰溜溜地走进教室。

他一进来，班里的人均是一阵窒息。

“许言，你怎么了？你被狗啃了？”

没有，是他啃狗了，不对，是顾学初被狗啃了。是的，他就是那个狗。

程欢走上来，“乖乖，你知道么？你现在就跟网上那张被蜜蜂蛰过的狗肿起来的包子脸特别像你知道嘛哈哈哈哈，不行不行，我要照下来发朋友圈。”

……

你还是人么程欢？

许言瞪了她一眼，再一抬眸，看见了顾学初。

一瞬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