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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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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结束谈话,白竹从房间里走出来,朝门口等着的墨无哀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墨无哀同样颔首示意,目送他离开。

此时天边已有微朦的光亮,白诺和墨无哀过不久就要带钱梓梓离开。

白竹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想着师兄说不用送他们,让他先回去休息。

也不知道回去后,能不能继续做之前没做完的梦境。

说到梦境,钱佑安之后应该还是帮了沈衾的忙,就是不知道契机是什么。

钱家当时正准备剿灭闹事的阴魂,这些阴魂里应该有若絮,或者其他曾经生活在村庄里的妖怪,沈衾执意要进归林,或许是为了救下他们。

可沈衾是怎么知道钱家的打算的,这种行动应该是秘密进行,别说普通百姓了,就连钱家弟子都很可能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钱佑安很大可能是在这时候认识若絮的,结合若絮的幻境和钱佑安听说死巷故事后的反应,两人应该会达成共识,去帮助死巷里的居民。

白竹一边想,一边走上四楼,进自己的房间前,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叶阮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

这想法才刚出现,他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后者正靠坐在屋内的长椅里,双手抱在胸前,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

白竹:“……”

他关上房门,朝这人走过去,伸手戳了戳他的眉心。

叶阮惊醒,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白竹后,又使劲眨了两下。

他盯着白竹看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啊。”

“你回来啦?”叶阮迅速坐直身子,扫了一眼透着微光的窗户,露出无害的笑容,“你们聊得好久啊,我这一觉睡到天亮,总算把你等回来了。”

白竹看了眼他头顶睡翘起来的头发,“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你呀!”叶阮打了个呵欠,理所当然地回答,完全没有不经允许不能擅自进他人房间的觉悟,“回房间就等不到你了嘛,我又不可能干站在门口等。”

“有什么事可以等之后再说。”白竹摇摇头,不接受这个回答。

“那不行。”叶阮也摇了摇头,拍拍身边空着的位置示意白竹坐下,“我可是答应过你的,要把话说完。”

白竹眼睫一颤。

叶阮眼神真诚地看着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这番举动有什么问题,见他不说话,叉起腰,给出了自以为的更能说服人的理由:“不然,你说我吹的曲子不好听怎么办?”

……好幼稚的理由。

白竹叹了口气,妥协地坐到他身旁,“你说。”

叶阮满意了,清了清嗓子,得寸进尺:“光说有什么意思,要不我们一起看看?”

坐都坐下来了,叶阮再提什么奇怪的要求也不是不能满足。白竹看他抬起手握拳,从善如流地问:“怎么看?”

“哼哼……”叶阮哼笑一声,装模做样地把拳头放到白竹眼前,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敲了敲,“看好了。”

他敲了手背三下,将拳头翻了个面,然后慢慢舒展手指,一团光球凝聚在他心手,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无比亮眼。

“你进了那么多幻境,要不要进一次我做的幻境?”叶阮竖起手指放在嘴前,压低声音蛊惑道,“我费了不少力气呢,赏脸看看吧?”

白竹的视线从光球上移开,“你也会做幻境?”

“小把戏而已,竹子应该也会吧?”叶阮还是笑眯眯的,神情看不出端倪。

基础的幻术很简单,白竹确实会一点,“这是什么幻境?”

“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叶阮倒也不急,很耐心地答非所问他的问题,“怎么,怕我诓你呀?”

白竹瞥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叶阮顿时委屈起来:“什么嘛,居然不信我,我哪次骗过你呀……好吧好吧,这个幻境是我之前经历的一个故事类幻境,我把他复刻下来了,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关于魇的诅咒。”

白竹这才正眼看他,确认道:“一起看?”

“是啊,我要给你当导游嘛。”叶阮飞快地点点头,生怕他下一秒拒绝,又把光球凑近了一点,“你把手放在这个光球上,我带你进去。”

白竹了然,抬手放到光球上。

光球的光芒瞬间扩大,比之前更加明亮。白竹下意识眯起眼睛,却发现叶阮早有准备地用另一只手隔空覆在他眼前,嘴里还不闲着,预告似的念道:“闭眼哦,三,二……”

他还没数到一,白竹就感觉到一阵耳鸣,但这耳鸣很短暂,只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眼前的光渐渐暗下去,叶阮放下挡在他眼前的手,得意道:“可以睁眼了。”

白竹听话地重新睁开眼,看到他们身处一片森林里。

此时正是夜晚,周围的树木分布有些熟悉,应该是在归林。

叶阮还拉着他的手,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满意地自夸道:“嗯,不错不错,好久没造幻境了,看来我还没退步嘛。”

白竹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这是在归林里?”

“对。”叶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松开另一只手,掩饰般的往后退了一步,“根据之后的故事,我猜应该是五年前的归林。”

五年前……

白竹目光一凝。钱梓梓身上的诅咒居然能追溯到五年前,而五年前正好是钱佑安出事的时候。

倒也不意外,师兄经历的幻境,前半部分的隐形人就是钱佑安。现在看来,六岁的钱梓梓最后突然晕倒,应该就是中了诅咒。

钱佑安为什么要诅咒自己的妹妹?那时的他并不是没有理智。

叶阮看了一圈,指了一个方向,道:“竹子,走吧,去那边。”

两人朝着这个方向走去,叶阮如他所说般在前边带路,一路走一路摸着路过的树干,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很快,白竹感觉到前方有股厚重的怨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听叶阮出声道:“啊,找到了。”

叶阮伸手把他拉了过去,蹲下身,指着草地上残留的血迹说:“竹子,看。”

血迹很淡,还未干,受伤者应该没离开多久。白竹顺着血迹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这血一路断断续续,一直延伸到前方的森林。

叶阮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拽住他的手腕,提速跑起来,“还在前面,我们要抓紧点了。”

白竹跟着他跑了一段路,越看,越觉得他们跑的方向不对。

地上的血由淡转浓,叶阮没带他去追伤者,而是往伤者受伤的地方跑。

……也不对,如果是逆着方向跑,他们应该在最开始就碰见伤者,而不是一路上什么人都看不到。

“我们要追什么?”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白竹决定直接问当事人。

叶阮正好在一处血迹前停下,翻身把他拉到树后,给他比了个嘘。

他们前脚刚躲好,后脚就听到另一头传来跑步声。几名穿着钱家修道服的修士从血迹的更深处跑来,停在他们面前,低头打量地上的血迹。

这处血迹靠着树,比之两侧其他血迹都要浓,应该是伤者跑不动后,在这里停歇了片刻。

那几名跑来的钱家修士盯着血迹看了一会儿,沉声道:“继续追,他跑不远。”

等他们走后,叶阮才拉着他从树后走出来,长长舒了口气。

“到啦。”叶阮弯起眼,笑眯眯地问他:“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白竹敛眉,刚才从远处感受到的怨气在这里略有减淡,如果叶阮不提,这里一切正常。

正常?不。

“怨气的浓度不对。”白竹看向叶阮,“刚刚经过的地方,怨气都比这里重。”

不过重得很不明显,这里毕竟是墓地,随处可能有不同浓度的怨气。可这种变化也是自然的,并不会突然减少或消失。

如果他不是白家弟子,根本察觉不到这微妙的差异。

叶阮赞赏地点了点头,伸手指向血迹前的树干顶端,“看那儿。”

白竹仰头,瞳孔一缩。

那里贴着一张符印,藏在枝杈和树叶之后,微微发光。

“那是隐身符。”叶阮打了个响指,说完后又摇头否定了自己,“不,也不能这么说,那不只是隐身符,还有点其他作用,比如掩盖灵力和怨气。”

“很天才的符印,一符多用,很少有人能做到。”说完,他忍不住夸赞一句。

是钱佑安。

几乎是瞬间,白竹就想到了符印的主人。果不其然,这个想法刚出现,他就听到身侧传来压抑不住的喘息声。

“……下手可真狠……”

细若蚊蝇的声音从树侧底部传来,白竹听见他又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苦笑着感慨道:“早知道就坚持跟哥哥习武了……嘶……也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

“……我没贫,我哥要是知道他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估计会哭哦。嗯,爹爹也是。”

声音似乎在跟什么人对话,哪怕疼得声音都抖了,还是语气轻快地回应着另一人的问题。

“你别急呀,没事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竹子,”白竹正听得入神,叶阮突然喊了他一声,见他回头看向自己,歪头笑了笑,指了指耳朵,“你能听见阴魂说话吗?”

白竹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施展净化术。

他听见了隐约的啜泣。

是很好听,也很耳熟的声音,他曾在幻境里听到过,来自若絮。

“他们都是群混蛋!”若絮似乎气极了,啜泣中夹杂着几声急促的呼吸,“为什么连你也不放过!都怪我,我就不该答应你来帮我……”

钱佑安失笑,安慰道:“你怎么怪起自己来了?明明是我逼你同意的。再说了,为了保护我,你受的伤可不比我轻。”

“可我也没保护好你,反倒给他们找到了杀你的借口。”

“他们本来也没打算让我活着吧?”钱佑安咳嗽了两声,开了个玩笑:“若絮姐,你还是别说话了。你的魂魄不稳,本来我俩能活一个的,等再说几句,两个都别活了。”

“胡说什么!”若絮打断他,“我早就死了——钱佑安,你不能死!”

钱佑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转而说:“隐匿符的时间快到了。”

“……那些混蛋被我的幻境骗走了,周围暂时没有人。”若絮知道他想转移话题,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憋住难过,继续道:“我能再用幻境困住一些人,万俟和六一在赶来的路上,你还有力气动吗?”

钱佑安又咳了一声,站起来,声音渐近白竹耳侧:“有。这里不能多待,我们去找他们。”

树干顶端的符印无端飘落下来,落在半空,被仍隐藏身形的钱佑安握在手中。

白竹感觉有风从身边经过,很快,周围的怨气产生轻微波动,逐渐归于寻常。

叶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别看啦,他们走啦。”

白竹回头看向他,没说话。

叶阮对上他的视线,总觉得在这平静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其实根本没有的期待。

他忍不住颤了颤指节,想捂住这双眼。

“……好了好了,”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叶阮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他们去哪了,跟我走吧。”

白竹对他的自觉感到满意,跟了上去。

这回叶阮没跑起来,散步似的,慢悠悠地在前面带路。

也许是因为钱佑安伤得很重,根本不需要跑着去追吧。

白竹想,忽然想起刚见到叶阮时,这人说自己经历的都是些人妖打架的无聊幻境,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可这个幻境分明不是人妖两族的矛盾,信息量也极大。

他眯起眼,看向叶阮的后脑勺,心想还说没骗过他,明明满嘴都是胡话。

思及此,白竹也没打算继续让他装下去,趁着赶路,直接问道:“你认识钱佑安?”

叶阮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眨了眨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认识钱佑安。”这次变成了肯定句,白竹说:“你想诓我。”

要是不认识钱佑安,反问他干什么,这明显是知道刚刚的隐形人是谁。

叶阮没想到他会用自己逗他的词来怼自己,顿时玩心大起,撇下嘴角,无辜又可怜地说道:“我哪有诓你,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钱佑安……”他装模做样地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钱佑安啊,我认识呀。听说他是钱家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可惜耐性不好,修炼急躁,走火入魔把自己害死了。”

白竹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玩,有点不开心地蹙起眉头,加重语气:“你就是在诓我。”

叶阮赶忙收敛玩心,迅速否认:“哎呀,没诓你,真没诓你。我认识钱佑安。”他抬手指向上空,“开玩笑的啦,我都见过这个幻境了,当然知道钱佑安不是因为走火入魔死的。”

白竹瞪他,“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你也知道我的回答了呀。”叶阮笑起来,意有所指,“竹子,你得相信我。”

这算是承认了。

白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明说,刚想开口,却见他比了个噤声,弯腰凑过来:“嘘,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我认识钱佑安,也认识若絮,知道客栈,也知道剑穗。”他勾着嘴角,星星眼里是白竹的倒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和你们目的一致,你绝对可以相信我。”

知道剑穗?白竹目光一凝,想到客栈里的账本,“剑穗是你送给钱肃心的?”

叶阮直起身,如他所说的不再回答问题,只笑着,歪了歪头,“你猜。”

他拉起白竹的手腕,想往前方的树林走,自然地转开话题:“钱佑安和若絮就在前面,再不走的话,就赶不上下一段剧情了。”

“……”白竹沉默,到底还是跟上了他的步伐,没再说话。

反正从决定和他一起行动的时候,就已经相信他不是坏人了,现在问不出底细,也不影响他们继续解决归林和剑穗的问题。

至少让他从暗戳戳透露线索,变成了正大光明给线索。

也算有收获。

白竹扫了一眼叶阮握着他的手,还是有些不爽,气闷地挣开,自己跟在旁边。

叶阮感受到他的拒绝,暗暗叹口气,心说好不容易刷到的好感,这下全归零了。

但有些事他确实不能说,掉的好感只能之后慢慢补了。

两人各有所思,沉默地走到了下一个目的地。

“钱佑安!”

对面传来惊恐的呼喊:“你怎么了?!”

钱佑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路中间,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地倒在地上。

白竹看到一个瘦矮的小孩朝他跑来,惊慌失措地扶起钱佑安的身子,晃了两下,发现没反应,赶忙回头喊道:“老板?老板!快来救人啊!钱佑安快不行了!”

“嘘!别喊,小心等会儿把人喊过来。”被称作老板的是个穿着朴素、戴着斗笠、眼下有疤的中年男子,后小孩一步赶到这里,蹲到钱佑安身旁,把住他的脉。

中年男子倒吸一口气,神情骤然严肃起来,“柳依,看着点周围。”

小孩吸了两下鼻子,点点头,站起身退到一边,警惕地为两人放风。

中年男子扶正钱佑安的身体,运力为他疗伤。

白竹有些惊讶却又觉得意料之中,认出两人。

是胡小二和客栈老板,看来之前的推测没错,六一同柳依,就是胡小二。

客栈老板的力量很强,虽然只是在为钱佑安疗伤,释放出来的灵力却给周围造成极大的压迫感。白竹看到钱佑安脸上渐渐恢复血色,不似刚开始的苍白。

很快,钱佑安睁开眼睛。

“……是老板啊。”他倒是还有精力说话,甚至笑了笑,“还好你们赶上了,不然我就要被抛尸荒野,死无对证了。”

“少说点话。”老板脸色还是很难看,“怎么会伤成这样,我不一定能救你。”

钱佑安无所谓地想摇头,却实在没有力气,“先看看若絮姐吧。”

“看着呢。”老板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闭嘴,“若絮的伤没你重,先管好你自己。”

钱佑安叹了口气,“我的伤我自己知道,”他又缓过了一点力气,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印,递给老板,“若絮姐是什么情况?要不是她附身救我,我都不知道她魂魄不全。”

“魂魄不全?”老板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他接过符印,看了一眼,脸色骤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老板也不知道啊……”钱佑安摸了摸胸口,好像在感受心跳,又好像在触摸什么东西,“大伯下了死手,我活不了几天了。若絮姐不知道,我不能让她白救我。”

“胡闹!”老板生气地按住他的肩膀,“治都没治,你怎么知道治不好?若絮知道你这么做,非气死不可!她救你可不是让你给她续命的!”

“我知道。”钱佑安朝他露了个笑脸,“但老板,您也说了,您不一定能救我。”

老板骂人的话顿在嘴边,眉头皱得更深了一点。

钱佑安:“您都救不了我,应该是没人能救了,不如用剩下的时间做点好事嘛。”

“……”老板沉默,良久后妥协似的捏了捏眉心,“你总是这样。”

“哪样啊?”钱佑安知道这是答应了,舒心地笑起来,玩笑道,“万俟老板,您不会被我感动到了吧?”

老板给了他一巴掌,“少贫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钱佑安放松力气,感受游走在溃败身体里的属于老板的灵力,“我想请您帮我一点忙。”他闭上眼,轻声道:“若絮姐大部分魂魄都被我封在符印里,请不要让她醒来。”

体内的生机在快速流逝,他的经脉早已断裂,老板提供的那些灵力不过杯水车薪。

身上也没剩几张符印,不知道够不够坚持到做完事情。

即便这样,他还是毅然道:“我要去一趟黑山岭,那里有若絮姐丢失的魂魄。”

老板一惊,“黑山岭?若絮的魂魄怎么会丢在那里?!”

钱佑安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黑山岭有股力量一直在撕扯若絮姐的灵魂,应该就是她丢失的那部分魂魄在呼唤她。”

他转回话题:“老板,我在归林里留了几张符印,请您帮我看好它们,别让大伯发现。等时机到了,符印会替我帮若絮姐继续完成执念。在这之前,您和柳依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察觉到老板吃了屎般的表情,钱佑安止住话语,失笑,“好吧,应该没人能伤到您。”

“还有,我想借您一点力量,回一趟钱庄。”他偏过头,望向湘山城的方向,表情变得柔和,声音软了不少,“这件事后,大伯一定会追查关于我的一切,然后抹除那些不利于他的东西。梓梓知道我的行迹,我不能让梓梓受伤,她必须忘记我。”

“您能不能教我一个法术,什么样的法术都可以,只要能保护梓梓。”

“……我记得她是你妹妹。”老板略作思忖,“她还没有入道吧,强行对她施法,会影响她的道途。”

钱佑安弯起眼,有些骄傲,“不,她入道了,不过没人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话罢,又怅然地叹口气,“真可惜啊,我不能再继续偷偷教她符法了。”

老板一怔,回神后发现自己居然握紧了拳头,低声暗骂自己是不是这些年和平惯了,这点生死离别都要放在心上。

骂完,他也很快给出答案:“我知道一种咒术,可以把记忆化为梦境,中咒者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回想起记忆,醒来就会忘记。”

钱佑安了然,“负面影响是什么?”

“中咒者一旦梦见记忆,就会进入梦魇。”老板表情严肃,快速解释,“这是我知道的能让人遗忘记忆的法术里,负面影响最小的了。用不用在你妹妹身上,取决于你。”

“梦魇……”钱佑安喃喃,“也好。”

他坚定地看向老板,“就这个吧,我的时间不多了,辛苦老板现在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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