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卡尔莱尔？”

无疑是个陌生的名字。

至少迪克在夜枭电脑中没有见过这个名字。小托马斯会把地球上的超能力者都备案，只要出现过的，施展过能力，都会拥有他们自己的一份资料——尽管某些资料仅仅只有一个名字，以及两句简单的介绍。

“他就是亚历山大卢瑟的目标？”迪克说，“父亲，他的确很强大，但之前在雇佣兵开枪时我听见的明明是子弹撞击钢板的声音，那按道理而言应该是没有伤口的。可是……”

利爪未言之语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看得见。这个黑发男人身上的伤口溢出的鲜血。夜枭把那个人从机车上扛起，也不管是否是拖地的模样。

卡尔莱尔被关进了洞穴最深的牢笼之中，他极其虚弱的状态下被夜枭用束缚绳捆住四肢，以及用项圈勒住脖颈摁在实验台上。这里有三盏灯，炽烈的黄光照耀在洞穴中，热量在堆积。

在无比清晰的视野中，迪克格雷森看了男人身上的伤，那些不断涌出鲜血的伤。然后他又偏头去看夜枭——他正操控着电脑，控制牢笼里的机械。

利爪发出第一个疑问。

“父亲，为什么这里要这么亮？”

他感觉自己是个好奇宝宝，围在前面观看一些奇怪的东西。

45.

很久之前，夜枭就发现了世界存在着一些未知事物。例如说前些年出现的绿色石头，它们出现在世界的各个地方。小托马斯追根溯源发现它们最初是来自于流星，而后接连不断地从太空坠落于地球。经过十几年的时间，外星来物已经遍布全球各地，几乎每一片区域都有着充足的绿石。

除了哥谭。

小托马斯把它禁止出现于哥谭，一旦发现，夜枭会把那些人吊死在滴水兽上，给予严厉的警告。缴获的石头则会被他积攒在巢穴最深处的仓库中，多年的积蓄让他拥有的绿石数量难以想象的多。

而他是在一年前观测到卡尔莱尔的。

借助一个破损的摄像头，属于韦恩集团的地区，以及韦恩的技术。电脑捕捉到那些场面，即便摄像头当场被破坏，资料当场销毁。但实际上烧坏机器的人不知道的是，在捕获到场景之时，夜枭的电脑就已经同步接受到信息。

那是韦恩第一次看见他。

彼时他隐藏在黑暗里，仅仅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

无人知道那时候有几个人化为了灰烬，宛如跌入太阳中烧毁。追寻那个人的踪迹，夜枭花不少时间，才最终确定下他的基本信息。

——来自的堪萨斯州的卡尔莱尔。

面对理查德的问题，小托马斯告诉他：“他不喜欢太阳光，这个地区是专门为他建立起的太阳区，模拟的阳光比外界更加强烈。这会削弱他的能力，所以你看见了，他的伤口在不断地流血。”

迪克当然看见了，他甚至还瞧见男人开始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在实验台上。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冷汗从他身躯中溢出，浸透他的衣服。痛苦的呢喃爬出他的喉咙，男人被梦魇制裁，根本不能逃离而去拥抱现实。

但格雷森见过他的凶残，自然也清楚，如果他清醒过来，会对他们作出什么行为，利爪猜测——大抵最低是用热视线贯穿他和父亲的胸膛，或者徒手撕裂他们的躯体。

迪克不会对他产生同情。

他只会感到害怕，并且忧虑地担心：“那他会挣脱出来吗？”

“并不会，他没有能力的源泉，被抓住后力量只会源源不断地流逝，毫无反抗之力。”

男孩点点头，凝视着任他们宰割的男人，他好奇地凑在父亲旁边，询问道：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来？”

夜枭轻点电脑，机器手臂把无知觉的卡尔莱尔的衣服撕裂，把刀刃对准他的头颅，他微笑着说：

“等会儿。”

……

被打开头颅会是什么感觉？

迪克不会想知道的，光听声音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的，泛着蓝意的锋利刀刃把一个人的头颅切割开，头骨与刀尖紧密相连，把卡尔莱尔的头顶硬生生地撬开，露出里头蓬勃跳跃的大脑。

这无疑是一件令人感到惊悚的事情。

迪克单是注视，心脏都随着切割在慌乱地跳动。被麻醉的人感受不到疼痛感，自然不清楚外边的人到底是如何为他的脑袋而感到紧张。

“不必紧张，理查德。虽然比较草率，但他不会死亡，只是会留下一点后遗症，失忆或者变成傻子之类的？”

韦恩说的话非常自然，“放心，我的父亲是个医生。所以我有把握不会让他一觉不醒。”

这番话让格雷森的心脏渐渐缓慢平和起来。不过随后他转念一想，发觉不对。小托马斯的父亲是个医生——可是小托马斯不是医生啊？那只需要操控机械稍微一抖，卡尔莱尔就一命呜呼了。

尽管迪克也并非在同情他，他觉得他们费尽心思把他弄回来，而只为了杀死他，这可不值得他们所做的一切。

“父亲，我们把他开颅干什么？”

迪克甚至觉得这里弥漫着一种人脑味，至于什么是人脑味，他也不清楚。

利爪看见他把一个极小的东西放置在那人的头颅里面。他疑惑地直接问：“我们还需要掌控这个卡尔莱尔的大脑？如今的束缚难道还不够？太阳光，还有束缚衣……”

小托马斯：“安静，理查德。”

男孩的声音顿时消失，等待父亲把手术完成之后，男人才叮嘱他：“有些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看住这个人。你要知道——他不止止是个人类，这里的东西能够困住他一时，但不能困住他一世。我们并不清楚他的想法，所以保持警惕。”

“他的后续我已经完成，可外面的后续我还要去继续盯着。他马上会醒，今晚你留下，有动静直接联系我。”

“不要自己去跟他交流，无论他表现得怎么样。要是你敢违背我的意思，我就把你跟其他人一样，吊在外面一个晚上。”

迪克格雷森慎重地应下，目送着夜枭驾驶机车“轰轰”离开巢穴。这儿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管家下来看望他一小会儿。不过阿尔弗雷德不喜欢待在这里。

于是他就是一个人。

利爪在这里翻找出一柄武士刀，放在腿上给予自己来自冷兵器的安慰感。他眼睛微眯着，目光沉静，试图让自己如父亲一般威严。坐在玻璃隔着的另一侧，迪克沉默不言地盯着卡尔莱尔。

父亲说他不止止是一个人类。这教他感到困惑，不是一个人类还会是什么？外星人吗？

男人的呢喃声逐渐变大，迪克的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蓝眼睛死死盯视高大又赤裸的人，他回想起小托马斯说的后遗症。

所以，卡尔莱尔醒来之后会失忆吗？

……或者会变成一条小狗朝他“汪汪”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