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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好,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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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我现在想回去,会失去什么?”夏沥舟沿着漫长的沙滩走,走回了海边的小别墅。

“根据您幼年的身体状况来说,你会失去小手指。”

“难怪……所以我小时候明明拿稳了实验药品,却偏偏摔倒根本不是意外,而是因为我现在回去过后发生的必然吗?”

“我想是的。”

“……”

“对了,3号怎么样?”这句话是问木怜君的,因为帝姬并不在这里观测3号。

“恕我直言,你不应该把他带回来,你这样做对得起原篱吗?”木怜君向来都是直言不讳的性格,而他也正好说到了点上,夏沥舟把他带回来,全是因为当时有点情绪崩溃,而现在他后悔的要死。

“我不信他的出厂设置里面有设置什么对我有利的东西,等我找个机会把它拆了试试看。更何况我也不相信身为‘原篱’的他会真的甘于和我一起躲在这里,他会找机会向外面发信号的,我了解他。”

原篱骨子里是有股争强好胜的劲儿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去干愿受折磨升级,更何况这个3号的记忆,只保留在了的原篱和夏沥周去往贡城之后。在那时候原篱打心里对夏沥舟还是有偏见的,他更不可能让自己的潜在对手将自己困在这里。

毕竟也算是延续了千年前的计划,夏沥舟在组织里当编外人员十多年,对于黑玄,可以说是能用尽的手段都用尽了,但仍然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他现在几乎都有些怀疑黑玄到底是不是曾经的那些人,或者说黑玄到底还算不算人?

黑玄不会放过潜在威胁,和所有人一样,他肯定会在3号身上留下什么,只是现在还查不到,现在3号也做不了别的,因为有夏沥舟的屏蔽在,原篱可以和夏沥舟打的有来有回,是因为有后面的了解基础在,但是现在的3号不行。

夏沥舟想要回去,并不只是说想见见原篱,他更多的是带有目的的,他想到过去去看看这个神秘的组织领导人黑玄到底是谁。

你要说夏沥舟对原篱的死没有任何感觉吗?那是假的,他只是表面冷静而已。但木怜君是知道的,夏沥舟从来没有关过他的权限,甚至在很多时候,夏沥舟都会听从木怜君的意见,他们从不是上下级关系。

“怜君,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把他看住了。”

“当然。”木怜君一顿还是说道:“其实我还挺佩服你的,你真的不希望爱人死而复生吗?”

夏沥舟没有回头,他踢走一颗地上的小石子,小石子踢远了,随着浪花滚进了海里,消失不见。

“即便是我希望他死而复生,那也得是我自己亲自操手。他是不会希望用这种方式活下来的,他向往自由,而他永远是自由的,我不可能囚禁他,我也不会囚禁他。”

……

“你回来啦!”3号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将自己手里的小物件藏了起来,夏沥舟装作没有看到。

“怎么出门了也不跟我说说啊,我看你每次都一个人滑到海上去,是在想谁吗?”相处了这么一个多月了,3号对夏沥舟的感情大多是依赖,原篱之前删掉的记忆,重要的都删掉了,但是他的理论知识还在,童年的那段记忆也还在,所以3号会觉得夏沥舟很熟悉,慢慢接触过后,这感情就变了。

可能3号自己也把不准对夏沥舟的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夏沥舟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会莫名其妙的激动,心跳速度变快,如果夏沥舟夸了他,他还会高兴,高兴一整晚。

说白了,这具复制体就是白纸,怎么样发展夏沥舟有很大的决定权。

但是夏沥舟不会去干预他,因为再怎么像,也只是长得像而已,他终究不是自己已去追寻自由的爱人。

“我可能会出去一段时间,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待着,有问题就问全屋管家。”夏沥舟随便说了句:“哦,还有最近信号有点不好,网络可能连接不成功,你有空的话可以去试试修一修。”

3号:“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不会乱跑的。”

夏沥舟把他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那目光盯得3号的耳根子泛红,但夏沥舟只是在寻找把哪里当突破口,悄无声息地拆开它看看。

当天夜里,夏沥舟将别墅区的屏幕开到了最大限度,木怜君留在了这里。

银色小型飞艇抛开夜色,向磁中央的裂缝去了。

那家时空旅馆经大半年前他们整治过后经营正常了起来,不过夏沥舟并没有打算以正规的方式进入,一旦留下信息黑会立马就会查到。他将飞艇隐形,停在了3公里外的深坑里,自己趁着夜色沿入了旅馆总控室。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夏沥舟来这儿执行公务都有好几回了,加之帝姬也曾经随原篱来过,她庞大的计算力,很快算出了进入的时间,进入位置和耗时,一顿操作行云流水,夏沥舟身影一闪消失在了裂缝中。

裂缝中依旧是纯白的丝线,流过湛蓝色的空间,无数丝线汇聚成河,缓缓向前流去。夏沥舟借着帝姬提供的坐标点找到了原篱的命运节点:

天幕历2024年12月的某一天,原篱10岁生日。

夏沥舟起初并没有找到准确的时间点,因为他不知道原篱真正的生日是十二月几号。他从12月1日开始找,直到手指停在了12月21日。

那天是冬至,早早的天就黑了,夏沥舟以局外人的视角,看到原篱的母亲柏杨女士和她的先生原辞教授一道伴着风雪携手归来。

咔嗒——住所的大门打开,屋子里的灯还没有关,小原篱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开门声,他飞快的将自己弹起来,一头扎进父母怀里。

“阿篱,我们衣服还湿湿的,小心碰到感冒,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去睡啊?”柏杨女士将小原篱的手凑到一起捂暖和了一点。

“妈妈,妈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夏沥舟听到原篱脆生生的撒娇,是的,他曾经也拥有很美好的家庭,只不过后来这样开心的话语再也听不到了。

“要不阿篱来猜猜我们给你带了什么?”原辞教授故弄玄虚地将手背到了背后。

“唔……我想想……反正不会是蛋糕,蛋糕要明年才吃得到了。”他们家有一个很特别的约定,他们整数岁生日的时候是不会吃蛋糕的,因为那一天相当于他们的人生又向上迈了一个台阶,要时刻谨记,自己不能贪心,所以他们的整数岁生日过得都非常简单。

“那……是什么礼物呢~”小原篱嘿嘿一笑,快速抓住了原辞教授背在后面的手一打开。

“啊!什么也没有,爸爸骗人,爸爸骗人,爸爸骗人,骗人是小狗!”那时候的原篱撒娇丝滑小连招,那是一套一套的。他也没有伤心,因为他知道在自己转身的下一秒,妈妈会将礼物送到自己面前。

“当当,看,阿篱喜欢吗?”

“哇!是蓝晶石耶!喜欢!”小原篱捧着蓝晶石吊坠,非常开心的围着父母转了好几圈。

“阿篱可要好好保管哦,里面可是藏了时间的秘密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正在观测的夏沥舟,突然心里一惊,那时候好像正是帝姬藏入蓝晶石的时间。

“咦,妈妈又骗人,我已经有好多小物件,你说里面藏着时间啦!不过我还是会上当嗒!”

小原篱小心翼翼的将蓝晶石收好,那个时候原篱还是短发,淡蓝色的短发悬在耳后,显得他非常的俏皮可爱。和后来进入特训营出面都基本用黑发示人不一样,淡蓝色头发的他更带着一种天然的纯粹。

夏沥舟好像听训练营的孩子们说过,原篱第一天来的时候也是淡蓝色长发。

“对了,爸爸妈妈今天是冬至,我包了饺子,我们一会看看谁能吃到硬币吧。”因为父母在外面做实验会很晚才回来,所以原篱小小年纪,已经习惯了自己做晚饭。

一家人在冬至的深夜,其乐融融的吃着饺子,那时候没有人知道灾难会在第二天来临。

“嗯?哈哈不好意思哦,小阿篱,是我吃到啦。”原辞教授笑眯眯的给他看了看硬币。

“爸爸坏,把我今年的好运都抢走了。”

“那我向神明许愿,让他把我们全家人的好运都给小阿篱好不好啊?”

“嘻嘻,那还差不多。”

夏沥舟看着他们这样打趣,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就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蓝晶石里确实有关于时间的秘密,而他们全家的好运也确实给了原篱,因为在第二天的爆炸里,只有原篱活了下来。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呀,你们回来看看我啊,我不要好运了,不要什么好运了!你们看看我啊!”小原篱孤零零的站在废墟边上,看着远处爆炸的实验室,以及进进出出的医务人员,后来医务人员告诉他原辞夫妇尸骨无存。

之后的两个月他被送往了福利院,但是福利院的孩子因为他那一头淡蓝色的头发开始对他动手动脚,那些福利院里年长的孩子,因为没有人收养,脾气越来越暴躁,见到特殊的人或事物都想据为己有。更何况原篱的淡蓝色头发即便是放在现在的主星,也是很少见的。

夏沥舟看着原篱逃了,开始了他5年的流浪生活,他一个小孩子在起初过得并不容易,因为没有人愿意收留他,后来他用染料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了黑色。跟着长途旅行的列车逃到了主星的另一边。

他足够聪明,会的东西也多有一个好心的老板将他留在了店里,他在那里生活了将近两年。直到有一天夜里一群混混来到店里,喝的酩酊大醉,刚好碰到了半夜洗完头准备睡觉的原篱,他们一下就被那一头淡蓝色的头发吸引,当即把原篱抓了过来,发现他是一个刚分化完华的omega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再后来浑身狼狈不堪的原篱,被林沐救下送往主星。

林沐当时收到的那封匿名邮件就是夏沥舟发的。他是个观测者,并不能对过去造成太大的影响,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原篱和未来的生活接轨。

夏沥舟:“这么说他后来接受的那些非人训练和折磨全都是拜我所赐吗?”

夏沥舟在虚空中苦笑着:“谁给你的权利左右他人的人生啊,夏沥舟!”

终于,随着原篱的成长,终于到了他接受任务的那一天。

“你好,小孩。”

“嗯?你是谁?为什么你听上去有些难过?”

夏沥舟迅速调整好了状态:“我吗?我是你的观测者,我会随时关注你的任务进度,对你提供指导与帮助。但是请你保密哦,是我注意到了你,想要培养你。”

“那,你叫什么名字?”

“沥舟。”

“LI ZHOU?”原篱重复了一遍,他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那叫你舟舟哥哥好啦,我会努力的!”

原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坚强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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