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静静地吃了完这顿早饭。
期间祈夏茸本想把手机拿出来放音乐听歌,但是被瞳孔地震的许弥成功地阻止住了,因为她举例了三百六十五个拿出手机后可能会对祈夏茸产生的不好影响。
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思政课。原本是数学课的,但是数学老师临时有事,就和下午的思政课调换了一下。
是辩论赛,刚好连着上两节课。时间杠杠的。
辩题是“当代年轻人更应注重现实还是理想”。
这种时候,祈夏茸一般都是当沉默听众。
右边的同学和教室中心那一竖排的前三位同学为一队,同理,左边的同学和教室中心那一竖排的后三位同学为一队。
两对各派出一位同学进行剪刀石头布的比赛,赢了的人可以选择当正方还是反方。
最终结果为:右边的同学为正反,左边的同学为反方。
祈夏茸的位子恰巧在中心那一竖排的前三位,所以她属于反方,而坐在第三大组最后一排的许弥自然也是反方的。
老师要求在教室中心移出一片空地,祈夏茸移完桌子后就打算趁乱带着自己的练习册跑到许弥的旁边。
许弥自然是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动,她支着脸,看着吵吵闹闹的同学们,脸上并无波澜,她一直流离于人群之外。
她早就习惯孤独了。
稍微过长的刘海有些遮挡住了许弥的视线,尤其是在她并没有想过度去注意外界的时候。
但她还是无意在余光中捕捉到了祈夏茸身影,在捕捉到的那一瞬间,她黯淡的灰色眼眸中不自觉绽开了笑意。
祈夏茸的怀里还抱着两三本练习册,她一只空闲的手拿着中性笔,与许弥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她将笔放在食指跟中指中间,然后转了几圈笔。
她道:“来找你做题了。”
事实证明林簌的笑点真的很低,她就坐在许弥的前面,刚好看见了祈夏茸转笔的那一幕。
她又笑得肚子疼,“啊哈哈哈哈哈,祈夏茸你哈哈哈哈……”
许弥一把将笑容勉强的祈夏茸拉了过来,小声道:“不用管她,她笑点很低,今天早上她也笑我了。”
前面的林簌还在爆笑。
祈夏茸嘴角的笑意淡了很多。
“……”许弥见状,有些紧张地抿着唇,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
“嗯…她……”
许弥的话还没有说完。
前方背都笑弯了的林簌终于笑完了,她转过身来,当着祈夏茸的面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结果她眯着眼看到祈夏茸面无表情的面容时,又忍不住笑了,“哎呀我劁哈哈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许弥桌子上高高堆起的书只能挡住许弥,遮不了一点坐在一旁的祈夏茸。
这次林簌终于真真正正地笑完了。
她道:“对不起,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你刚刚那个动作真的有点装。”
祈夏茸:“我也应该道歉,因为不好意思,让大家看到神了。”
许弥and林簌:?
林簌:“什么神?”
祈夏茸:“掌管尴尬的神。”
然后林簌就接着爆笑了,声音巨大,尤其是在教室内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就显得异常大声,不亚于陨石撞击地面的超级大爆声。
祈夏茸的唇角微微勾起,纯黑色的眸中含着淡淡的、得逞的笑意,“李老师在叫你。”
林簌笑得太入迷,没听到。
祈夏茸戳了戳她,重复道:“李老师在叫你。”
林簌摆摆手,不知道祈夏茸在说什么。
最后的最后,等林簌笑够了。
李老师问:“笑完了没,全班都在等你一个人。”
林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报告老师,笑完了。”
犹记得之前有次的思政课上也是一样的场景。
李老师:“不行,我觉得不够,你站到教室外面去等笑够了再回来。”
林簌音声如钟:“是。”
她一刻都没有停留,话音刚落就转身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宛如做了坏事被主人抓住、并被狠狠训斥了一顿的边牧。
祈夏茸冲她笑了一下,无声道:“站得愉快哦~”
林簌眉头立马倒竖,假装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心我举报你。”
祈夏茸笑得非常明媚:“随你。”
林簌:“……”
她故作凶狠地瞪了祈夏茸一眼,然后不得不走了。
目睹了全程的许弥目瞪口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这是——”
祈夏茸弯着眼,把桌子上的书本摆正,语调如常:“就是突然感觉她有点儿眼熟,所以想逗逗她。”
许弥没听懂其中的因果关系,但许弥无条件支持祈夏茸。
她点点头,“好的。”
辩论赛开始了。
大家全是辩手,都可以站起来与对方辩论。
祈夏茸的心思显然不在这场辩论赛上,她凑近许弥,悄声地问询道:“你这儿有糖吃吗?”
“有青葡萄味的水果硬糖,”许弥不动声色地悄悄离祈夏茸远了一点点,她垂下眼,伸手去抽屉内拿出那一罐硬糖,又微微偏头,问道:“你要吃吗?”
祈夏茸:“当然当然。”
她打开了罐子,入眼就是一颗颗被透明纸包装着的浅绿色硬糖。祈夏茸随意拿出一颗,拆掉了糖纸,随后将它放进嘴里。
不是很酸也不是很甜,口感适中,淡淡的青葡萄味充盈着她的口腔,沁人的果香味似乎溢到了她的鼻息间。
祈夏茸给出绝对好评:“许弥你真是选品达人。”
许弥眨巴了两下眼睛,“…谢谢?”
“不用谢,我一向不吝啬于夸奖她人。”祈夏茸将一颗硬糖放在许弥的掌心中,说:“陪我一块吃。”
还好季忱不在这,不然就要开始阴谋论了。
比方说:‘别吃,祈夏茸就是为了待会被老师发现偷偷吃糖时有人陪她一起去教室后面罚站,才邀请你一起吃的。’
这是真·损友。
许弥接下了糖,“好,我们一起吃。”
跟祈夏茸待在一块的时候,她喜欢说‘我们’这个词。
祈夏茸一边吃着水果硬糖,一边看着正反两方激烈的辩论。
她突然道:“许弥,你要不也站起来说说,你逻辑思维能力应该不错吧。”
在今天,许弥再再再一次被祈夏茸说出的话震惊到了。
她疯狂摇头,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条被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不行不行,那么多人望着我,我绝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她试图把话题推到别处去,“你中饭想吃什么?”
可惜这个话题毫无吸引力。
她甚至点了点祈夏茸带来的练习册,“我们一起写题吧。”
可惜练习册也对这时的祈夏茸毫无吸引力了,要是许弥早点说,兴许还会奏效。
祈夏茸的注意力完全没有被引走,她只是用她那双闪烁着超绝鼓励光芒的黑色眼眸注目着许弥。
许弥张了张嘴,还是没吱声。她不去看祈夏茸的眼睛,想假装没听到祈夏茸说的话,她想将自己伪装成一尊静默的石像。
“……”
祈夏茸想,假如许弥是一只兔子的话,那她的耳朵此时肯定已经低垂了下来。
是一只不高兴的兔子。
祈夏茸将视线收回,她觉得如果她望着许弥说话的话,可能无形之中会带给对方压力。
她翻开了语文练习册……
不对,这是典型的上甲课做乙事,她微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关上练习册,转而抽出了政治课本,打开它,将它放到了她与许弥的中间。
看不到祈夏茸的脸,许弥蔫蔫地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观察着书桌上细小的纹理,耳边传来对方有些冷淡的、清冽的声音。她摸不清祈夏茸的意思。
“我初中的一位老师在有一节课跟我们说,如果面对别人说话时觉得紧张、不敢跟对方对视的话,可以试着在说话时盯着对方的耳垂,这样对方就会误以为你是在看着她的眼睛,而你也不会感到紧张了。”
祈夏茸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进入到许弥的耳朵里。
“你现在要不要试试盯着我的耳垂说话,看看紧不紧张,我会不会误以为你在盯着我的眼睛看。”祈夏茸说道:“实践出真知。”
许弥双手搅弄着衣摆,一口回绝:“……算了吧。”
天,盯着祈夏茸的耳垂看吗?她岂不是更紧张。
“求求了,拜托了。”祈夏茸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语调拖长,好似掺杂了稠密的糖浆,“试一下呗。”
祈夏茸就差去晃许弥的衣袖了。
但说实话,她不会好意思去扯的,所以不用担心。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许弥小声地答应了。
“行吧……”
毕竟她本来就不擅长拒绝祈夏茸。
“好耶。”祈夏茸欢呼一声,接着继续道:“你现在转过来看着我。”
许弥慢吞吞地侧过身,她的心跳居然莫名有点儿加快,在胸腔内扑通扑通地跳跃。
她紧紧靠着墙壁,害怕祈夏茸听到她的心跳声。
祈夏茸不知道许弥复杂的心理活动。
她语调温和,循循善诱:“好,就是这样,你现在将视线移动到我的耳垂上。”
许弥一脸豁出去的神情,像是预备在战场上杀敌的将军。她照做了,将目光落在祈夏茸的耳垂。
她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声,耳尖不知何时诞生了浅淡的红色。
救命,又不是她的耳垂被盯着,怎么她感觉自己的耳垂在使劲发烫? ? ?
许弥崩溃了。
她的内心:(仰天长啸) (都鲨了) (心碎) (继续长啸) (扭曲) (尖叫) (变成猿猴) (在树上跳来跳去) (变身成野人) (抢夺路人香蕉) (丢了)(踩到香蕉皮滑倒了) (躺地望天) (无言) (平静了)
祈夏茸:“嗯,感觉还行,现在对我说话。”
许弥语速飞快:“谢谢你的帮助,我很高兴。”
“……”祈夏茸:“没了?”
许弥匆匆移开了眼,声音很小地回应道:“没了。”
深夜码字产物,有点癫癫的
*
季忱:祈夏茸说错了,其实是神经病的神
第27章 别慌,镇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