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凡馗被电话吵醒，整个人的脾气很大，忍住没把手机砸了“喂？”

柯许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整个人活像蚂蚱，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把我哥怎么了？”

梦佳被他叫的回神，看着他的脸，一时不知道是哪个更可怕，犹豫的离他远了一厘米，咬着手指看着外面的人，她之前甚至是昨天完全没有看到过这些怪物。

温凡馗听他语气还以为黎矢衡被人绑架了，看到人在身边睡觉，才缓过来，很无语，不想理他但还是道“什么事？”

柯许语气很臭“你把手机还给他。”

温凡馗把手机音量调小放在黎矢衡耳边“还了，他在睡觉，你快点说。”

“嘟——”柯许用力的挂断电话，抬手就要把手机扔掉，但是挥到半空忍住了。

梦佳看到他的动静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生病了，回去吧。”他走出去，注意到操场上也有一些相似的人，神情自然的和身边人交流，有些不太对劲，拍了照片发进群里“怎么回事？”他也不等人，自顾的回去了，又吃了一肚子的火，看人就想揍。

温凡馗把手机移开，看到群里发的消息，点开，就看到了一个披着人皮的骨架。

诗嘉聂“之前找他们问过，但是他们说自己现在身材很好，可能是在节食吧，开导他们也没用，一直说自己现在很漂亮，很好看。”

柯许“…现在流行畸形审美了？”

晓处墨“不知道，反正已经连续三天看到骨头架子跑步了。”

……

温凡馗看了会关闭手机，没再睡觉，站在衣柜前发愁。

“那件墨绿色的配黑色。”黎矢衡的声音在身后轻轻的响起，带着困意，语气缓慢沙哑。

温凡馗听他的把衣服拿下来换上，转身看他，半张脸蒙在黑色被子里，眉眼柔和，如墨似画。

“嗯。”他盯着看了很久，像是没睡醒。

温凡馗看了他一会，等他睡着了才低头摸着脖子离开房间，一团黑影冒出头守在角落里。

打开全息屏，诗嘉聂发给他一个实时定位，

点开所显示的位置是中大附近的婪语娃娃店。

温凡馗把早餐准备好，吃着桌上的三明治叫人，他将窗帘打开一半，播放轻音乐，坐在椅子上等他。

床上人动了一下，没醒，他将音量调大一点，过了好一会才醒来，睁眼缓了很久，坐起身，看到了正在吃东西的温凡馗“…早，今天的穿搭不错。”

“……”他把音乐关掉往门外走“早饭准备好了。”

黎矢衡打着哈欠推开衣柜门，脑袋还没有清醒，他把衣服都搭配好了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他的被子是灰色的。

但他都搭配好了，不能白白浪费“……温凡馗？”

“怎么了？”他从客厅走过来，倚着门框，看到了床上的衣服，挑了下眉，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出意外的，黎矢衡指着床上的衣服看着他“给你搭了个衣服，怎么样？”

温凡馗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你今天早上已经帮我搭过了，你自己穿吧，早饭要凉了。”

有吗“……行吧。”他默默的把衣服拿起来，颜色有点艳，酒红色的，他的裤子比他的长四五厘米，会有一点拖地，穿上鞋子及地，也差不多吧，以前也经常换着衣服穿的，主要是温凡馗的审美堪称死绝，白了一张脸，他的衣服基本都是自己顺带买的，风格大差不差。

他换完发现温凡馗还没走，看着他，心跳错漏了半拍，强作自然的走过去回看他“怎么了？”

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面前人的身上，温凡馗偏开头，喉咙滚动，想了会才道“你在学校有好好吃饭吗？”

“老板，货搬进杂物室里了。”木临延擦了下头上的汗，叫老板去检查。

老板看起来二十几岁，很年轻，以前没见过这个店，应该是新开的，店外放着招聘牌子，他没钱了想着来试试，没想到老板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

店面差不多有十平方里左右，大大小小的透明橱柜里放着很多巴掌大的棉花娃娃，面对着墙面看不到娃娃的脸，每个娃娃的下都有序号，这家店卖娃娃的方式也很特殊，由买家抽签决定，他看见过几个被卖出去的娃娃，很精致，可能是抽签比较灵，每个娃娃的脸都和买家的相貌相似，还要更好看一些。

老板拿了一瓶水给他，“真是辛苦了，坐下来休息吧。”

“谢谢。”木临延接过水，在椅子上坐下，一般是早上和晚上的时候顾客会多一些，都是学生，人少的时候老板会在工作室里制作娃娃，让他帮忙看店。

他照常拿着规则卡翻看。

每天使用37°~40°的水清理娃娃。

不得在太阳下暴晒。

浸泡在水中的时间不得过长。

坚持与娃娃通冥十五天，即可让娃娃认主，主人会渐渐变得和娃娃相似。

……

每天一读，提神醒脑，不然要变成傻子。

温凡馗和黎矢衡半路分开，独自来到婪语娃娃店，夹在两家早餐店之间。

店内的角落里阴影加重，温凡馗看到了木临延，他打通那串号码，木临延的手机立刻震动，被接通“喂？”

温凡馗冷着脸把电话挂断，发消息给诗嘉聂“今天早上打来的号码是木临延的。”

诗嘉聂正在办公室里偷懒，收到消息整个人坐正回复“正好让我调查一下。”

说着打开全息屏，调出号码出现过的位置，突出的位置有些眼熟，拿出污染体位置记录图对比，有67.38%的重合度，还发现他早上出现过他们公寓的位置，把这些数据发进群里“我赌木临延就是变子。”

晓处墨“要现在把他抓回去吗？”

柯许“我去！”

诗嘉聂“我要去收你的手机！”

谢愧乱“我？”

诗嘉聂“我也要把你的手机收了！”

晓处墨“……”

柯许“我！”

诗嘉聂“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要找机会把他带进能量场验一下。”

“……”柯许急的想直接冲上去找诗嘉聂对着她的耳朵说让他去，凶狠的抬眼扫视，对上了梦佳炽热的目光“……”要我把你也带上？

黎矢衡打开校医室的门，女校医握着水杯上下打量他，然后热情的打招呼“这么晚？”

黎矢衡抱歉道“家里出了些事，有些晚。”

女校医扶着耳畔的头发，温柔的弯起眼睛看他“没事，我也经常晚到，只是没想要你也有会迟到的一天。”

他一般突然消失，黎矢衡把大褂披在身上，讪笑着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看群里的消息。

“你看起来很累啊，我这里有咖啡，很管用的。”女人将一次性杯子递过来。

黎矢衡倒了谢接过，放在桌面上没有喝。

女人看了他一会，表情有些沮丧，语气也很伤心“你是不喜欢喝吗。”他低下头，看起来很可怜。

黎矢衡看着她的样子，心软道“谢谢你的好意。”他把咖啡拿起来喝掉，有些苦，皱着眉换了一会苦味才渐渐淡去，笑着看她“很好喝，谢谢。”

女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笑，点头在椅子上坐下了。

黎矢衡看到那些数据图，心情有些微妙，和他的相处并不是很多，男生性格太软，被欺负了也不敢反击，他又想起那天在美术教室的场景，看到那张画的时候很生气，也很失望，不可能不会不怀疑是他，但是他更没想到木临延会在美术教室里打架，为了告诉他不是他画的，心里又着别样的情绪，对方这么相信重视自己，而自己却要伤害他。

科研部里的那群人都是些疯子，他关上手机，仰着头看向窗外的香樟树，思绪复杂。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他是变子，不能对他心软，可是男生的眼神，红着的眼眶，一针一针的扎在他的心上，黎矢衡站起身走到隔间，靠着柜子打开全息屏将这些天找出来的监控画面以及食堂、采购等问题整合好举报给教育局，本来就是答应好的，只希望在那之前，这件事能被处理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女校医掀开门帘走进来。

黎矢衡将全息屏关闭看向她“怎么了？”

她低着头恰到好处的露出脖颈上的红痣，看着地面，语气里带着一些紧张“那个，有女朋友吗？”

“抱歉，请问有什么事吗？”黎矢衡往旁边移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女人笑了下，抬起头看他，眼角红艳“没事，我就是问一下，见你这么帅，追求者一定很多吧，也是闲的无聊才问的，你别见怪。”

黎矢衡颔首，不想再多呆，往外走，插肩而过时女人突然转身，把他推开，撞在墙上，后背剧烈疼痛，骨头像要断了似的，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他还没抬起头，女人掐着他的脖子狠厉道“你穿这么骚，不就是来勾引我的吗，现在是什么意思啊，和我装啊？”

“……”忍住没将她踢开，抬手掰她过分用力的手，结果女人钳制住他的双手按在地面上，将身体压上来，缓慢摩擦。

黎矢衡有些来火，皱起眉用力将人推开，女人狼狈的倒在地上看着他，眼里带着迷恋，他冷声道“请你自重。”掀开门帘走出去。

女人立刻爬起来追上她，声音颤抖“对不起，你等等。”

黎矢衡停住，不知道她还要干什么，女人小心的走过来，观察他的表情，神情恐慌“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女人的模样再次有些心软，叹了口气“你…”黎矢衡还没说完，女人不要命似的跑过来，将毛巾抵在他的鼻口，向后一带，整个人倒在地上，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

动作熟练的牵制住黎矢衡，让他不得不吸入刺鼻的气体，双腿有些发软，还不至于被迷昏，挣脱开来，难受的呼吸新鲜空气，口腔里的刺激才少了些，可是他的脑袋逐渐变得有些沉，动作迟缓，女人再次扑上来，将他撞倒在病床上，用被褥闷住他的脸，意识模糊，黑暗像是巨浪向他席卷而来。

女人感觉到身下人的动作变轻，等他彻底不动了将被子移开，痴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抚摸着他的脸。

“长的这么好看，天天跟一群男人呆在一块，他们懂怎么弄吗，真可惜没早点遇到我。”手指下移，滑进他细腻雪白，带着细汗的胸膛里“真好啊。”

她俯下身，猛地头皮刺痛，她被扯着头发整个人抬在半空，咂向地面，还没有反应过来，温凡馗再次把她抬起来，头皮疼的她五官扭曲，四肢不停的摆动，像只丑陋的王八，她被扔进隔间里，脑袋重重的撞在柜子上，整个人陷入昏迷。

温凡馗把人抱进怀里，恐惧的后怕压的他喘不过气，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化作黑雾消失。

“死人了，wc，丽希死了！”男生突然尖叫，本来安静的教室顿时陷入混乱。

柯许被吵醒，带着怒气抬头，就看到对角的课桌上趴着一摊东西。

他站起来往那边走，胳膊被人抓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皱眉厉声道“松开！”

梦佳还没从害怕中回过神，下意识的跑过来想要抱住他，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柯许直接将胳膊甩开，走过去，薄皮包裹着骨头的东西，一动也不动，他走近叫人“喂。”

人没有动，伸手去探它的鼻息“死了。”教室里再度想起混乱，疯了似的跑出去，他注意到老师正在报警，没他什么事，走出去联系黎矢衡。

温凡馗拿着手机离开病房“什么事？”

柯许“…学校死人了。”

温凡馗叹了口气“你先叫老师联系警察和救护车，害怕的话找诗嘉…”

他直接把电话挂断，用力的踢在围墙上，臭老头。

温凡馗回到病房里，看道病床上的人，皱起的眉立刻舒展开来，静静的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的模样，咬紧后槽牙，回忆起了那些他怎么都忘不去的画面，眼眶渐湿。

校门外吵杂一片，现在是下课时间，很多学生都围在走廊上看热闹。

谢愧乱侧过头看到越手耐，发现他一动也没动，踢在他的课桌上，身体跟着晃动，还是没有反应，用本子把他头翻过来，皮肤紧紧的贴在头骨上，毫无生气，他伸手去探鼻息，死了。

他立刻拨打报警电话，很快就有警察和护士抬着担架跑上楼来，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带走趴教室里睡觉的越手耐，他的身体在搬动的时候，骨头连着皮肤散架，滚落在地上，不明所以的同学们看到这些画面，忍不住的开始呕吐，尖叫着跑出教学楼。

谢愧乱看着越手耐的课桌，上面还黏着破烂的皮肤，注意到他的棉花娃娃不见了，书包上和地上有一些白灰，他记得上课前还在的。走出教室，尖叫持续不停，手机振动，是晓处墨打来的电话“你没事吧？”

他走出教学楼，外面围了乌泱泱的一片人，校门外不停有救护车赶来，回复道“没事，越手耐死了。”

“不止他有好几个，你自己注意一点。”

“嗯。”他往人少的地方走，看着外面的护士，想到队长，来到医务室，门被锁着，他敲门“哥，你在吗？”

晓处墨没挂电话听到了他的声音“你去医务室了？”

“嗯。”他又敲了一会，门被用力从里面打开，一个鼻青脸肿的女人疯了似的跑出去，他立刻走进去，没有找到人，他急忙的问晓处墨“队长呢？”

“不在医务室吗，应该出去了吧，你先在校医室吧，等会我们来找你。”

“嗯。”他把电话挂断给黎矢衡发消息，那人穿着大褂，应该是校医吧，有些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消息，角度能看到对面的高一二的教学楼，人影快速跑动着。

广播响起“由于特殊情况，已经联系班主任在家长群内通知提前放学，请各位同学不要随意传播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