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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chapte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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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方升骂骂咧咧地拉起陈望川的手站起来,抬头看到上面的人后不禁愣住。

宿寻竟然会给严落面子吗。

邓堪伟两边脸上各有一个很明显的红竖道,差不多两指还要宽,已经高高肿起来了,连带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眼眶充血,两条粗壮胳膊肌肉隆起,但也硬生生不敢下一步动作。

一片安静中,严落靠住了墙,手里的钢棍骤然脱落,发出一声清脆的“铛”,垂在身侧的右手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始终保持着不正常地痉挛频率。

宿寻不咸不淡地把烟从手上弹走,“留这儿是打算赌几局么?”

音爵表面上是一家酒吧,但实际上负一层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赌场,里面蕴藏着极致的疯狂,奢靡,以及崩溃,在这里你可能一夜之间爆发,但也有极大的概率赔到血本无归,甚至负债累累,金钱,□□,欲望,赌博,精神控制等对人的诱惑根本无法控制,一旦心进去了,如果有人想完全从里面走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太难了。

而宿寻作为音爵酒吧的老板,这几年来经手的灰色交易绝对不会少,即使上城区四大家也要给其一个面子,更何况只算这片区域里的地头蛇邓堪伟手下的那群人。

果然话一出口,邓堪伟脸色几经变化,主动承认是不行了,最后他目光停留在了黎方升身上,几秒中想好了一个理由,“宿老板,我们走可以,只是昨天这哥们儿打了我好几个兄弟怎么算?”

黎方升“……”

黎方升无辜躺枪,他好笑道“说我呢,老子自从来到这儿人没打一个,倒是我自己差点变成残废了,我怎么了?”说着还像是给他们求证一样动了动肩膀。

他看向宿寻,朝邓堪伟那边轻歪了一下头,懒散说道“寻哥,不会要放走他们吧?”

宿寻挑了下眉,从台阶上走下来,越过他先看了看后面的严落,他回头吩咐景杰“去,先带严看手。”

陈望川欲言又止,严落经过他时怕他多想,安慰似的开着玩笑“生日礼物只能寿星自己去拿了,在我电脑桌的第二层抽屉里。”

听到生日,宿寻貌似感兴趣地多问了一句,他对陈望川说“今天你生日?”

陈望川抿抿唇,低声嗯了一下,与此同时邓堪伟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

黎方升站在他身后撑了一下他脊柱。

但接下来宿寻却问了他一件不相关的事,“知道严之前手腕断过吗?”

邓堪伟勉强挤出来一个笑,“这……知道。”

宿寻脸上没什么情绪,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别动惹不起的人,知道了?”

再怎么样他也得当孙子认了,他以前是真不知道严落竟然跟他认识,只好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明白,挥手让底下人散了。

陈望川见他们走后整个人松懈下来,他问黎方升“胳膊,疼么?”黎方升正想开口骂人的话半道拐了个弯,既装可怜又陈述事实地说“疼死了快,要吹吹。”

宿寻“……”

陈望川“……”

宿寻面无表情地往回走,即将进酒吧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陈望川是吧,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每个认识他的人都会对他说一句,快乐吗,没什么感觉,他只会在这一天想起小时候叶琳对他和他姐做的恶心事儿。

陈望川收回思绪,“走吧。”

“嗯?就走了,不过生日了?”黎方升不理解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

陈望川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淡淡道“有什么可过的。”

两人前半段都没说话,一前一后地往回走,黎方升胳膊又麻又涨,他忽然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过生日。”

陈望川没反应,只见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也不喜欢这一天,好几年前的这一天,我妈去世了。”

陈望川呼吸滞了一瞬间,黎方升笑了笑继续往下说“我妈是苗族人,长得挺漂亮,年轻时追她的人有很多,不知道最后怎么就看上黎平台了,她喜欢银饰,所以开创了一家公司,叫sun,太阳,也给我起名叫黎方升,跟我说旭日方升的意思,后来越干越大,加上我外婆那里本身就很有钱,成了云市有名的四大家族,本来我们的生活好好的,我妈查出来了心脏病,坚持了没一年就去世了,就是今天这个日子,七月七号,你知道黎平台当时在哪吗?“

他没等陈望川说自己接了下去,像是自嘲道“他在酒店里和别的女人开房,我在医院走廊里看着一堆医生护士忙来忙去进进出出的,你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我那年十几岁,一直拨黎平台的电话,不接或者拒绝,医生最后出来了,告诉我尽力了,我……”

黎方升鼻尖一酸,眼泪开始积蓄在眼眶中,喉咙不自主地哽了一下,即使过去快十年,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忘不了那个场景,太可怕也太难受了。

他感觉他的手被人碰了一下,陈望川安静地勾住了他小拇指,就像他们来时的那个姿势。

黎方升又想哭又想笑的,往上仰头,没把眼泪掉下来,“那一瞬间真的,真的就是眼前一黑,几秒的时间就能晕倒,我腿一软控制不住地就跪下去了,所以我很讨厌这个日子,我刚知道今天也是你生日的时候很震惊,怎么就这么巧。”

陈望川用另一只手压了压帽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笨拙地,生硬地学他一样晃晃手指,“我……”他刚开个头就顿了一下,他实在是不擅长跟人表达。

两人后半段没再说话,但谁也没说要放开的事儿,就这么勾着小拇指走了一次路,一直到进楼后才放开。

陈望川去楼上拿东西了,黎方升回到屋里坐到了沙发上。

是三套助眠枕边香,一套中药香囊,两瓶香薰蜡烛,还有一盒线香烟火。

他提着几个礼袋下来,黎方升看到后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陈望川放进了卧室里,简单回答“助眠。”

“我都不知道,没给你准备礼物。”黎方升有些懊恼地向他抱怨。

陈望川没听到,他拿着药出来,来到他面前半蹲下,“把袖子掀起来。”

黎方升身上穿的是修身衬衫,不好往上捋袖子,他吸取那天的教训,这次决定不再多嘴,他嫌麻烦地直接把衣服脱下来了,“就这样擦吧。”

陈望川垂下眼睛给他喷药,凉凉的水汽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但同时伤口也被药物蛰到了,黎方升手抓紧了沙发套,咬着唇肉没吭声。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别地地方,他低头看着陈望川专注的神情,他的睫毛并不翘,但很长很黑,在眼下那块皮肤投下一小片阴影。

看着他黎方升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后知后觉地啧了一下,说“我草你他妈七月份的是吧,我六月份的啊,我比你大,那我刚喊你哥岂不是亏了。”

陈望川“……”

陈望川平静道“大不了几天。”

“大不了几天也是大啊,官大一级压死人知不知道,啥也别说了,喊哥。”

陈望川“……”

陈望川用力揉了一把他胳膊,“想打架是吗。”

黎方升被他这一下按得差点儿当场叫出来,幸亏忍住了,“我都给你扛那大哥铅球了,你就叫一声我听听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陈望川不喜欢欠人情,除非严落这种特别特别亲近的人,事实上他也没什么人情可欠,不和人打交道成天就是睡,直播,睡,直播,能有什么人际关系可给他欠人情的,他沉默地帮黎方升化开淤血位置。

反观黎方升如同找到什么好玩儿的了一样,不厌其烦地威逼利诱。

“这样,你喊一声我一会儿给你做饭行不行。”

“诶呀我都喊你了,你喊我一声也不亏啊。

陈望川跟死了一样没动静。

好像是按到哪了,黎方升皱眉嘶了一声,手臂抖了抖,“疼。”

陈望川静默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胳膊上来了一股温热的风,黎方升低头。

陈望川靠近,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情绪,他轻轻吹了吹那里,声音很低很缓。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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