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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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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方升开回地下车库,裹挟着骇人的低气压走进了公寓里。

江渝澄不在,又出去浪了。

他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后瘫在了沙发上。

黎方升躺了一会儿想过去找他,几天没去过了,他得找一下以前的那种感觉。

但谁料他下一秒刚打开微信,消息巨延迟地开始叮叮当当得响。

置顶陈糖糖,给他发了十五条消息。

聊天框里——显示开启朋友验证。

黎方升心里咯噔一声,他点开看。

两条文字,一前一后。

——在哪。

——回消息。

后面的十二条全是对方已挂断。

最后一条通话时间显示一分钟五十三秒。

最后一条消息时间定格在了今天凌晨的四点零二。

黎方升下意识要给他发消息,却发现自己被删除了。

心脏在一瞬间空了一块儿位置。

像是寒冬腊月里刺骨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他浑身发冷。

黎方升赶紧给江渝澄打电话,没人接。

草他妈的。

他几乎没有思考地一把抓起车钥匙跑到车库里,油门踩到底地往老城区开。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被他缩短到四十分钟。

七月七号,下午四点,他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黎方升就把车停在了小区前,不顾小腿上传来的阵阵钝疼,一路上一步迈四个台阶地跑到陈望川家门前,抬手想要敲门的时候才猛地回过神来。

我草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是删个微信而已,对他又没什么损失。

……

草啊,他来这儿一趟是他妈的要干什么啊。

就在黎方升想要掉头回去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推开了。

陈望川穿了一身黑,脑袋上顶了个戴着银色圆环的鸭舌帽。

……

陈望川刚起来还没醒过神,他是被严落一个电话给催醒的,一开门就看到消失了一夜的黎方升喘着气站在他家门口,他甚至都怀疑今早是他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醒了,黎方升又回来了。

他不说话,黎方升摸摸眉钉,有些尴尬地说“那个……”

陈望川脸上没什么情绪,脚下想要绕过他出去。

黎方升条件反射地挡在了他面前。

黎方升“……”

陈望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语气淡淡道“回来拿东西。”

“啊……什么?”

黎方升被他这个问题搞得有些愣神。

拿啥东西,谁拿东西。

陈望川脚步绕过他往前走,“进去吧,拿完不用锁门。”他出去后就看见区门口前赤裸裸地停着一辆黑色豪车。

就这一会功夫,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拍照了。

陈望川从没人的空地上绕过去,走向火锅店。

到了之后他低头看了看严落给他发的标间号,302包厢。

陈望川手搭上门把,接着把门推开,仿佛做过很多遍一样,动作熟练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标间里没开灯,没窗户,挺黑。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陈哥生日快乐!”,一团五颜六色的毛带着五指上的一大坨奶油向前扑了一个空,前后踉跄了几步还差点摔倒。

“我靠?!”

严落笑着从里面走出来,用左手把景杰扶稳了,“几年了还没玩够,你幼不幼稚。”

景杰嗷的一声就叫出来了,满脸懊恼地嚷嚷大喊,就像一个搞恶作剧没成功而撒泼的小孩儿,“啊啊啊啊啊啊啊,陈哥一点意思都没有!”

陈望川“……”

陈望川有点儿无奈地走上前想说点儿什么,下一秒在没防备的情况下,严落抬起右手快速地抹到了他脖子上。

陈望川“……”

景杰“……”

严落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是小学生。”

他只在食指上沾了一点点,就是一个指甲盖的大小。

景杰哈哈笑起来,竖起来满是白色奶油的大拇指,“严哥真他妈牛逼。”这会儿又像个自己同伴搞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儿一样,他笑容很有感染力,严落也被他逗笑了。

陈望川瞥了他俩一眼,又往前走了一小步,一只手曲起指头把景杰手心上的勾干净,然后轻轻地全部刮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句“幼稚,进屋了。”

“哦……”

陈望川伸出另一只手扣住严落的后脖子,按着他边往里走边说“小学生要陪大人过生日了。”

“诶,你真,手凉啊。”严落刚止住又笑了。

进屋后景杰把灯打开了。

屋里没别人,陈望川其实不喜欢过生日,但严落每年都要给他做个蛋糕,说生日必须得过。

旋转玻璃桌的正中间是一块水果蛋糕,一半是完整好好的,上面撒了很多青色糖沫,另一半跟别人啃过了似的。

就是陈望川看见也忍不住笑了,只不过笑得很浅,以往平静似沉湖的黑眸此时染了笑意后微微荡漾,“这还能吃吗?”

“咋不能吃啊,这不还有一半吗?”

严落坐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拿牙签随便插了一小片猕猴桃送嘴里吃了。

景杰把手上的奶油擦干净,从里面的凳子上拿过来一个白色盒子,坐过来递给了他“陈哥生日快乐。”

陈望川接过来嗯了一声。

是一个头戴式银色耳机。

严落手肘搭在他肩膀上,懒懒道“易碎物品,我晚上给你送过去。”

刚刚黑着灯且心思都在防他们的奶油上,现在开灯了离近了,他才发现景杰今天穿得是立领运动外套,而且还拉着拉链,但他以前说过他不喜欢穿这种遮脖子的,原话是总感觉卡嗓子眼。

陈望川靠在椅背上开了一瓶果酒,慢慢地喝了一口说“不热?”

严落正给他递蛋糕,他看到景杰正伸过来的手僵了一下。

陈望川把帽檐往上抬了抬,他看向严落。

严落感受到他的目光,不咸不淡道“我不知道,他不说。”

景杰清了清嗓子,有些坐立难安地说“我就是……”

陈望川没他那脾气和耐心,直接把拉到顶的拉链给拽了下来。

“诶陈哥!”

景杰神情略慌乱地又拉了上去。

但两人都看清了。

尤其是严落的表情一瞬间冷了下来。

他皮肤挺白的,脖子上有一圈不太明显的掐痕,很大,像是被一个人的手完全拢住了,那个人劲儿很大,两侧的指印已经变成了紫色,喉结下面贴着一个黑色创口贴,锁骨上也贴了一个,但都没遮全,露出来一点儿红紫。

陈望川皱了皱眉“谁干的?”

景杰搁那儿诶了半天也没说成,他抓了抓头发最后憋出来一句,“没什么事儿,就跟人打了一架。”

严落把手收了回去,但他没站起来,微抬下巴不冷不热地说“外套脱了。”

“干嘛呀严哥,真没事儿,都不疼了。”

严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把外套脱了。”

景杰知道他这是真生气了。

他们三个差不多都是一起长大的,严落和陈望川同岁,只不过生日比他大两个月,景杰比他俩小了两岁。

他小时候被父母扔在了爷爷奶奶家,严落脾气还可以,他不经常发火,很照顾他们,犯了什么事基本上都是他去解决,说话不管用就一直打到他们听话,打到他们不在找事儿为止。

在他的印象里面,严落这二十多年来只发过两次火,都是因为他和陈哥。

第一次是他刚成年,有几个人在网吧里闹事情,他过去调解的时候被他们盯上了,他本来长得就比较清秀,还瘦,再加上那时候染得是红头发,衬得皮肤更白,那几个人笑得很恶心,嘴里说着让人听了想吐的下流话,网吧里没一个人过来。

陈望川那几天都在医院里,严落赶过来的时候他正被一个男人拽着头发往腿间里摁,后面两个人踩着他的后背。

严落当时想都没想,大步走过去抄起一个没开封的酒瓶子就往男人头的正上方爆,绿色玻璃挎地碎了一地,酒也都流光了,他拿着碎成两半的空酒瓶直接往后面那俩人的脸上扔。

景杰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严落穿的是浅色衣服,手上还往下滴答着血,是别人的也是自己的,深棕色的眼睛里含着极度危险的戾气和风雨欲来的暴怒,当胸一脚把人踹倒后一直打到了吐血,腿残了才停手。

他断了一根肋骨,手腕被打翻折了,做了手术才修复好,后来常常胃疼的主要原因也是这次被打的。

第二次是陈望川被人说上了严落的床。

景杰直到现在都不太敢回想那次。

他犹豫了一小会儿后把外套给脱了,里面穿的是白背心。

陈望川移开目光喝了口青苹酒。

严落淡淡道“把创口贴撕了。”

景杰自暴自弃一般,抬手把俩撕下来了。

一眼吻痕,被人嘬出来的。

“行。”严落点点头,“穿上吧。”

“啊?”景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还以为严哥还要继续问他呢。

陈望川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啊什么,不是过生日吗,一会儿去哪?”

景杰反应过来后立马上道,“网吧开黑行不行,或者去酒吧?”

陈望川活动了一下肩膀“随便。”

严落看他俩唱双簧嗤笑一声,“行去酒吧,把他给我喊过来。”

第22章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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