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碳他们上去的时候是在同样的雕塑附近找到的相同机关,云莹临走前想了想,从原本用来做重力的那具尸体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小块布料,说要回去了解事情经过。
并表示回去后让几人拉个群,沟通完后她会发在群里的。
众人纷纷应好。
他们上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将当地警方、消防,急救电话都打了一遍,他们能尽的职责已经尽完了,接下来的事要交给其他专业人员。
来得最快的是早已守候在附近云家派的人,收尾的事不需要他们来动手,专业善后的人已经有条不紊收拾一切。
当那些被灼烧尚有生命特征的人被急救后一个个搬出,那个吃了无数人的洞口终于被完整填上不留一丝缝隙,余宵那在看到她们就紧绷的神经明显得到了松懈。
季碳低着头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一帧帧现场画面,最终停在了那副奇观上。
鬼婴的话还时刻回荡在耳边,他长叹了口气,将那张照片单独备份了一份在自己手机上后合上了相机。
在收尾忙成一团的时候,山洞附近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团小小的烟雾正在缓缓上升。
…
当地公安局。
由于雁渝市警署已经提前与这边打过招呼,在季碳表明来意后,他立马被领到了疑似是陈莱睇唯一剩下的家人对面。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坐在长椅上,被铐上了手铐,无神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满是皱纹和老茧的双手不自觉地交叉,微微抖动,季碳一眼就能看出她在紧张。
他换上了专业的口吻:“你好,我有事情想问问你。”
老人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一直死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季碳严肃起来:“你——”
“砰——!”
公安局的大门被突然撞开,一个瘦小且熟悉的身影满脸紧张地闯了进来。
季碳审问的话未出口就骤然收住。
这好像是……
有警员上前好心询问,女孩无助地望向对方,然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摁住了警员的肩膀,薄唇一张一合,过于紧张导致她说话一段一段的,很难拼成一句完整的话术。
她没有控制音量,以至于距离她有段距离的季碳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母亲、妹妹、小念。”
老妇人也在此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她看清女孩的脸时,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瞪圆了眼,从喉咙里发出一段模糊的音节,紧接着蹭的站起,显然怒气冲冲地想要找人理论却被看守的警员训斥一下又坐了回去。
这一插曲让老妇人再也无法假装沉默,她高高举起被上了镣铐的双手又落下,把旁边的扶手砸的砰砰作响。
她的举动成功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女孩的视线移了过来,先是扫过季碳,后是看到老妇人。
然后就停在那不动了。
她仿佛忘了自己来的目的,看到老妇人时脸上浮现出了和对方一样的愤怒。
“你怎么没——!”
女孩的声音到这一顿,估计是顾及身边还有警员,不过后面无声的嘴型倒是能被清晰读懂。
“你怎么没死。”
季碳在看清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往老妇人那边看了眼,老妇人应该是没看懂,但这并不妨碍她气焰更甚:
“你还好意思过来!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我本来是可以在城里享福的!”
她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猛的转头,看向看守她的警员:
“警察同志!我记得举报是可以减轻罪行的吧,我要举报!那个女孩子是杀人犯!!”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本是来办其他业务的人也都纷纷伸长脖子往这边看,全都好奇老妇人的下文。
看守她的警员闻言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你知道你说这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吗?若是诽谤就是罪加一等。”
听到罪加一等老妇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确定!”
“证据呢?”
“她害死的就是我孙女,我亲眼看到的!”
“你说谎!!”
转眼,女孩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她哆哆嗦嗦的:“明明、明明是你们……!”
不知为何,她说到这气势突然弱了些许,颤抖着收回手,捂着脸,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是你们逼死了她……”
老妇人见她这样嘲讽的神情愈加明显:
“我为什么要逼死我的亲孙女?分明是你看不惯我们一家人过得好,背地里做了手脚,不然为什么我早上看我孙女还好好的,跟你一起回学校后第二天就没了,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老妇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季碳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女孩的身份了,他与旁边的警员对视一眼,随后那两人便同时被“请”进了调解室。
老妇人从进来就一直诉说自己的生活有多不易,给家庭当牛做马好不容易可以享福了却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当警察的还冤枉她云云。
警员冷淡地看着她说一大堆,只问了一句:“这就是你拐卖那么多妇女儿童的原因?”
老妇人当场就噎住了。
季碳坐在了女孩的对面,向她的位置推去了一小包纸,轻声道: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女孩胡乱擦着自己越来越多的眼泪:“我知道你……她们和我说过,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季碳点点头:
“那么,我想和你了解一些事,可以吗?”
“你、你问吧。”
“你带陈莱睇家人来找她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我……”女孩似是没想到季碳会问这个,她愣了一下,回忆使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痛苦。
“我来说!”老妇人抢先她一步开口,“那天我拜托她带我和我儿子到城里来看我那上了大学的孙女,结果不知道她背地里跟我孙女说了什么,她看到我们就没什么好脸色,连带我们在城里住这个小请求都不愿意,肯定是她在后面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
她激动地拍着桌子:“而且你知道吗,警察同志,当天晚上我孙女就跳河了啊!活生生的一条生命!我听说她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这死妮子的,你说和她有没有关系,她是不是杀人犯!”
“请注意你的措辞,”警员并不正面回答老妇人的话,他听完她的表述后才看向女孩,“小姐,请问这位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她孙女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真的是打给你的吗?”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
“我承认!”女孩打断了老妇人的话,她眼里还有泪水,眼神却意外坚定。
“警察同志,我承认……莱莱去世前最后一通电话的确是打给我的,我不否认,莱莱的死跟我脱不了关系,”她垂下眸子,“但是,前面她都说错了,她这种人最喜欢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真正害死莱莱的,明明就是她的那些家人。”
死脉部分完了所以标题就标完了,后续没讲清的还会继续讲完,今天过后就能恢复正常更新了。
第58章 镇压死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