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知打开房门，陈玉薇和魏元琦紧随其后。

入夜后的世界几近漆黑，这种环境下若是夜视能力有问题，那根本没有办法出行。

路云知想到那些黑纱怪物的样貌；他们的脸被黑纱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路该怎么走，他们是通过什么前行的呢？

“路老师，你看。”陈玉薇指向远方：“那些东西……是怪物吗？”

他顺着方向望去，那是一群不断前行的家伙；他们浑身上下都是乌黑一片，看不清面容。步伐整齐，速度很慢。

“你们退后。”路云知示意他们往后走。

“老师，你要自己去吗？”

“嗯，一会你和陈玉薇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路云知看着那些怪物离他越来越近，他们好像也闻到了他的味道，鲜活的、有生命力的人。

于是他们的速度突然加快起来，路云知拿出他的武器——一根将近两米长的杆子。然后对为首的怪物直接一个棒槌撂倒了他。

身后的怪物并没有管前面有人倒下，他们继续往路云知所在的方向前行，牙齿交替要在一起的咔哒声分外明显。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然而就在即将集体张嘴咬向他时，路云知突然拿出一包血袋扔了出去，血袋落地而破，浓重的血腥味弥漫而出，引得怪物们集体涌去。

趁此机会，路云知掀开了倒下怪物的黑纱。隐藏在黑纱下的，是一具与正常人无异的身体。

他想起最初来的那栋小楼时遇见的男性黑纱人，他也是正常人的样貌，说话磕磕巴巴的。

路云知没把黑纱缠回去。被血袋吸引走的怪物在发现不对后又返回来，路云知这次离他们远了，独留那个没有黑纱的怪物在那里躺着。

然后他亲眼看着黑纱怪物把没有黑纱的怪物吃掉了。

一如既往地生吃手法：啃食皮肤，汲取鲜血，开膛破肚。

他听见更远的魏元琦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回头看时，陈玉薇已经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她的面容倒是很冷静，只是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暴露了她此时的慌乱。

“这个女孩好镇定啊。”以萨说：“陈玉薇，19岁，准大一新生。”

“她和司林同龄。”路云知看着那些怪物吃完同类后继续前行，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见路云知招呼他们，陈玉薇他们也出来了。路云知说：“我想去那栋房子看一眼。”

魏元琦小声道：“可是得穿过酒吧才能去吧？”

“不用，从地上也可以过去。”路云知看着怪物离去的方向，“就是有一定的危险系数。”

“没问题，出发吧路老师。”陈玉薇已经从刚才那恐怖的场面缓过神来，她抿抿嘴唇，神态坚毅。

魏元琦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比年龄比自己小的女孩子还要怂，于是他也说：“我也没问题。”

“跟我走，注意离他们远点。”不用路云知提醒他们也看出来了那些怪物的特点——只要距离够，他们是闻不到活人的气息的。

一路上寂静无声，三人依旧是路云知开头魏元琦殿后。经过广场时，路云知发现那个屏幕出现一行字。

经以萨翻译，这是一行通知，内容为“这一切都是假的。”

“白天来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路云知将内容告诉他们，随后继续前行：“这行字只出现在夜晚；可是夜晚根本没有人敢出来。”

“所以这是给谁看的？”魏元琦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是给夜晚出来的人看得。”陈玉薇说。

“那些怪物能看懂吗？”

“不是怪物。”陈玉薇摇头：“是给我们看得。”屏幕黑底白字，在漆黑的环境下既不张扬，又能看清。

路云知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话：他们被追杀的手足无措时，是屏幕出现了公共避难所的信息。

“先去房子。”路云知说：“回来后再观察一下这块屏幕。”

前往小楼的路并不算远，比从酒吧里那条爬上爬下的楼梯好走多了。

路上他们也遇到了怪物们，然而因为她们都躲得远远的，并没有怪物发现他们。

联想到麦哈顿他们当时被狩猎抓捕的境遇，路云知不禁有些疑惑。

……

就这样平静地回到小楼，路云知发现这栋楼的灯关上了。

没有灯光闪烁，这栋房子黑得要与世界融为一体。他摸着手电筒，想了想还是没打开。

进去后那个被绑住的女人依旧倒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土腥味。

开门的声音惊扰了女人，她抬起头发现是路云知，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

路云知及时上去补上一棍子，他发现地下室的门关上了。

“小心点，这里极有可能还有另外一个怪物。”

魏元琦与陈玉薇背靠背，俩人手里都有着武器——路云知同款杆子，皆出自以萨之手。

这种环境下路云知不敢轻举妄动，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学生身边，这时以萨突然说：“小心头顶！”

路云知身体比脑子快，在以萨警告的一瞬间拿起杆子直向天花板打去！本欲偷袭他的男人被他一棍子打到在地上，不过他恢复地很快，立马站起来又要冲路云知袭去。

路云知抡起棍子已经一下给他打倒，然而这个男人仿佛得到了进化一样，他看出路云知不好打，直接把目标换成了纤瘦的陈玉薇。

陈玉薇确实在战斗这方面没有经验，她看见怪物袭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仓皇之中魏元琦本打算抡起棍子替她挡下这一击；不曾想路云知直接拿刀给手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争先恐后地往外淌出。

闻到血腥味的瞬间，怪物讲目光移向路云知，随后他耸动着鼻子，牙齿相撞的声音在这黑暗中带着几分瘆人。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他以极快的速度向路云知冲去，路云知放弃了棍子，他抡起女人身边的摇椅，在他张口意图刺穿他的脖颈时直接砸晕！

他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路云知的力气极大，他在空中没反应过来，直接倒了下去。

见他倒下，女人发出凄厉的哭声。路云知不惯着每一个怪物，他把男人缠好后放在女人身边，然后看着女人说：“你能说话吗？”

女人只哭，不回答他。

路云知拿起小刀对准男人的心脏，他的皮肤和正常人一样脆弱的。

“别伤害他……”女人终于开口了：“他……不能……死……”

路云知见她开口直接问到：“你的孩子呢？”

“他走了……”

“他去哪了？”

女人指向窗外；在黑夜下，玻璃上有密密麻麻的小手印。路云知摸上玻璃，随后一个又小又黑的身影和他手心相印。

女人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哭着，声音嘶哑：“救救我……我是你虔诚……的信徒……神明大人……”

然而宛若婴儿的神明大人并没有理会她，它好奇地敲着玻璃，然后等着路云知给他反馈。

就在路云知犹豫要不要敲玻璃时，以萨说：“敲三下，两长一短。”

路云知按照以萨说得做，随后它停止了动作，全身死死地贴在玻璃上。

它没有样貌，只一片漆黑。可路云知却感觉到了它的惊讶，随后玻璃突然发出细微的碎裂的响声，玻璃要破了。

“快趴下！”就在路云知刚说完的瞬间，玻璃中央开始出现蜘蛛网一样的裂纹，然后瞬间在路云知眼前爆炸开来。

路云知及时趴下护住头颅，再加上以萨的屏障基本没有受伤；可是那对怪物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玻璃碴子扎入他们的身体，他们却也不吭声，女人绝望地喊着神明大人救救她；而男人昏迷不醒。

它趴在地上，明明四肢短小爬得却很快。它来到路云知身边，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

以萨说：“不要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于是路云知全程一声不吭。

它见路云知没反应，声音里带着丝气急败坏；以萨说：“沉默是今晚的……”

“……康桥”莫名搞了句经典语录，路云知合理怀疑以萨的冲浪强度不减反增。

它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是在他耳边嘶嘶；路云知说：“你刚刚让我敲玻璃是什么意思？”

以萨说：“还记得那本续作吗？我是在那上面看到的；相传真正的神明与他的宠物经常对暗号，暗号就是两长一短。”

路云知：“所以你这是……”

“让你伪装成他的主人试试它。很显然，这是个成功的计策。”

路云知再一次感受到被以萨支配的感觉，两人之间的信息差导致他在这段所谓的宿主关系里一直落在下风。

以萨通人性，知识储备多且找寻方法快。尽管路云知并不想依靠他，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不依靠他显然也不可能。

就像他的第一个系统。纯机械程序制作而成，有问必答不管对错；和以萨相比，上一个系统真的鸡肋。

但是以萨的过人之处正是他的恐怖之处；他像个有感情情绪且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全能机器人，就像人脸的恐怖谷效应一样，以萨也给他这样的感觉。

新键盘到了……太好看了我永远会被雾透键盘的美貌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