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斯予掐人中：“什么？理论上什么意思，我们和他们还拿到的图不一样，那怎么玩啊？”

机械音依旧波澜不惊：“因为uiui是写实派创梭师。”

“……”

写实，这两个字正中程呈下怀，她瞬间get到并理清了思绪中错乱的部分：“嗯，他应该是这个意思，”她迅速打开作业本画出两辆长条状物：“这是我们四个所在的两列地铁”。然后她给两辆车均分好11个块，也就是车厢；再给上下每个车厢框框标上相反的、对应的数字，上列的数字是“1”到“11”，下列的数字是“11”到“1”；最后压平本折展示给禾斯予看：“参照正常的一个线路中的两列地铁，本身它们就是背向而驰，就像经典的，公路上两辆汽车擦肩而过的题目，必然有方向上的区分。”

“既然我们拿到的图不一样，也验证了判断主副列车是考察的一项。就像是……假如我们是副列车，相当于背诵的站点要反过来对应而已，比如无头王子站正常应该是第十站，对他们来说也是第十站，但是对我们来说就是第二站。”

禾斯予拿着作业本的一边，恍然大悟：“你解读信息的能力好强。”

程呈语速很快的说：“其实我也有好多没弄清楚的地方，一会儿跑起来你就全明白了。”

禾斯予摇晃着点点脑袋：“就像我永远看不懂游戏文字教程在说啥，但是一上手就能大概摸清该咋玩了。”

程呈赞同：“但是不可否认多数情况下读一下能节省很多时间。”

程呈微微抬头，接着问：“到站后怎么开门，有固定时间吗？如果是我们定，万一我们两边的到站时间不一样，按谁的要求开门？”

地铁音：“报站后按主列车指示开门，若主列车的闯梭者停止行进，面向车门，列车会为主副列车同时开门，开门时间一分钟。如果超过40分钟没有收到主列车的开门指示，则直接停车开门。”

禾斯予听后嘟嘟囔囔：“这些潜规则你们规则里都不写啊，不是我们问那不都完了。”

这时，uiui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一样，振振有词的炸麦道：“写在规则里容易被忽略，不如问出来记得深！唔唔唔……”

禾斯予扑哧一声被uiui逗笑了，转眼看见程呈蹲在地上，作业本抵在脚尖，手缩在袖子里，只有一支笔从袖子里冒出来认真画图，估计她是没什么想问的了。于是禾斯予撇嘴问：“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雇佣童工？”

沉稳的机械音沉默，然后笑了两声，不作回答，虽然经过变声器变音很多，但是禾斯予莫名觉得还挺好听的。

机械音：“既然你们没什么问题要问了，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问题不大，祝你们闯梭顺利。接下来的时间交还给你，uiui。”

它说完后，地铁内音箱发出“滴”的一声，像是在报幕，地铁也随之缓缓减速运行。

uiui不情不愿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你们还有最后3分钟时间准备，列车停止运行前都是自由活动时间，等你们的对面的同伴准备好，我闭麦了。”

程呈心道：听起来这孩子像是因为不能口播自己创作的规则自闭了。能通过一些细节判断机械音是他的上级，但她们现在也没有闲心猜测掌管她们性命的人。

地铁地面上贴着的数字“1”，按规则的意思大概可以猜出，每列车厢地板上应当都有一个大数字，数字正方向和左右列车门平行。禾斯予正面面对数字，右手抬起摸到的是向对面车厢开的门，透过门可以看到另一边疾驰的地铁，但是看不到任何能表明朝向和文字和图案。

禾斯予无不担忧的说：“他们两个真的在对面吗？”

程呈听出她所想，头也不抬的解释道：“他们那边看我们也是一样，单靠我们自身的视角，无法判断哪边是西哪边是东，从而也无法判断哪边是主列车。”

禾斯予闭上眼睛念叨出声：“早上起来，面向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左面是北，右面是南。问题是我们现在在地下，没有太阳。”

程呈突然想到一点：“哎，我们得先看看有别的车厢——我怕他们贴的数字是乱序的。”其实这个不是很重要，有笔和纸呢，但是万一被改了就有点恶心和“惊喜”，得先做好心理准备，趁现在跑动还是无敌状态赶紧确认。

禾斯予瞬间读懂她没说全的话里话外，蹲下捏紧鞋带：“你在这儿坐着想吧，我去跑一趟。”说罢就在地铁里奔跑起来，她俩分工明确，程呈趁着这个时间继续思考画图。

没一会儿禾斯予回来了，气喘吁吁：“一共11个车厢，没有乱序，朝向也都是一样的。”

还没等程呈回答好，列车内的音箱就响了起来，uiui也开了机械音，拿腔拿调的说：“请前往，生命之桥站。”

这就算任务正式开始了。

后一半站名是禾斯予背的，她说：“生命之桥站，第七站，咱们怎么走？”

程呈拉住她的手，坚定的说：“直接去第七站。”

两个女孩开始往第七站慢慢动脚移动，她们俩都没有戴表，不过戴表也没用。第6条规则的一分钟后，不管是站内还是站外，能判断站点的信息都通通消失了。于是她们只能靠体感和读秒判断速度。这很难，尤其是当她们行进的明明很慢，但是列车窗外的参照物已经闪到看不清了，车身也有些不祥的摇晃和响动。

好在很快她们俩就摸索出了合适行进速度的判断方法，就是看对方头发飘在空中的角度，尤其是耳边的小碎发，地铁内毕竟是有空气流通的。禾斯予干脆把头绳解下来，让头发随风飘散。

走着走着，程呈拎起4号车厢座位上一根超长面包，路上当拐棍用。最后到达7号车厢时，把它放在了第6与第7节车厢的交界处。

过程中她们俩也不是干走路。禾斯予问：“咱们直接去7号车厢会不会出错呀，因为如果咱们是副列车，那岂不是……生命之桥站对我们来说不是第七站？”

程呈说：“嗯，不能这么想，生命之桥站即第七站，这是必须笃定对应的条件。当然你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我们是副列车，我们就该前往5号车厢，正7副5这两个车厢，对应的都是第七站。”

见禾斯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程呈继续说：“不过这第一轮说实话有点可惜，只能献祭去判断哪一列是主列车。”

禾斯予紧张的手心全是汗：“献祭懂了，第一轮肯定咱们两边都往7号车厢走，保证不管那边是的主列车正确……你打算怎么判断主副列车呀，根据主列车可以指使开门？”

程呈的脖子缝一直窜冷风，她说话有点磕牙：“根据第一条规则，主列车只朝固定方向前进。那到下一轮，主列车自然不能往回走。开门根据主列车可以作为判断的依据之一，但是无法保证我们不是同时到达，毕竟这次我们都是行进7个车厢的距离。”

禾斯予后知后觉：“明白了，这设计真的武德充沛，左右都是一个炸。那死孩子，什么癖好。”

踩在鲜艳的数字“7”上，两个女孩握着手原地踏步减速，像军训时一样转着圈慢慢面向车门。

禾斯予跺着脚问：“也不知道这个车厢炸了以后，我们再上车会是第几节。”

地铁到站停靠花了半分钟左右，列车稳定后，门簌簌而开。

车门开后，巨大的“生命之桥站”站名映入眼帘，就在对面车厢顶上大剌剌的写着，和程呈面面相觑，竟有丝淡淡的嘲讽。

禾斯予还差一只脚下车，又退回车厢里，扯着嗓子指指点点：“这里的字怎么没删干净啊！”

似乎是uiui恼羞成怒，“啪”的一下合上了车厢门。

禾斯予轻盈的趴倒在地，她心态好：“不过我们是主列车也好，直观，不用在脑子里来回转换了。”

程呈则淡淡的有些悻悻，对她来说考验不完全不如完全不考验：“那就能彻底确认了，第一轮的任务圆满完成。”

禾斯予有些小高兴：“那我们和他们俩下次是不是有机会碰面？”

程呈也开心，点头认同：“很有机会碰面，等下一站碰面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怎么炸车厢、炸站点、和炸它们的顺序了。”

偌大的等列车站点内只有她们两个人，依然是和现实的地铁等车空间毫无差异，站点亮度要比车厢低很多，四周安安静静的，四四方方的一个宽敞的半密闭空间。她们坐在木制长椅上，屁股挨着屁股。

禾斯予伸着脖子望，实际上她生怕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脏东西，但是就像游戏越菜越爱玩、恐怖片定律越怕越爱看一样，她停不下来，突然间她理解：“所以炸我们脚下这片平台的实际作用是，如果这一站炸了，但是对应车厢还在，又不巧在这节车厢停车开门，那就会出现到地儿下车下到坑里的效果。”

程呈试着翘二郎腿却因为穿太厚翘不起来，放弃挣扎说：“是的，所以第5条规则强调我们每次停靠必须下车。”

话音刚落，她们面前的第7列车厢，隔着防止乘客越过黄线掉进轨道的透明格挡，发生了爆炸，站点空间霎时爆亮了一下，很快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禾斯予捂着鼻子，既震惊又嫌弃的喃喃道：“这是真炸啊，我还以为就是一说……哦救命，我还是在做梦吧……”

程呈反而觉得这种味道带给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安心感，要是这东西是她自己用的，而不是需要躲避的伤害就好了。

7号车厢炸毁后，旁边的车厢自动“轰轰砰砰”的合并把空位补上，然后温暖温馨的打开车门，等待两个女孩的再度进入。这一幕简直就像笑眯眯开门接过邻居送的盒装小草莓的人，背后拎着沾了血的板砖一样。

禾斯予眯着眼睛观察：“貌似是长的那边往短的那边靠拢的。”

程呈眼睁睁看着她放在6号和7号车厢之间，剩余的那半截面包在合并的过程中朝车厢内部起飞，很满意的“嗯”了一声：“我觉得这个应该不重要，”她站起来拍拍衣服，实际上也没有灰波及到：“走吧。”

第一轮后地铁示意图：

地铁示意图：

主副

一111

二210

三39

四48

五5*

六66

七*5

八84

九93

十102

十一 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