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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OP.02 No.96 沉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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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刚驶入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坐在后排的三个人就耐不住性子吵着要先下车,蒋莉莉拉开车门把何浅和何澄拖下了车,同时还不忘回头招呼道:“我们先上去探探路,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急啊,你们停好车再来找我们。”

席朵怎么不知道蒋莉莉安得什么心,还真是绞尽脑汁在给她和何澈创造独处机会。

看着那三人跑都跑不及的身影,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原地消失似的,席朵禁不住笑出声来。

何澈却没什么反应,一言不发地把车停好,下车绕到副驾驶附近替她拉开车门。

席朵瞅了他一眼,见他一张帅脸就这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眼前,下意识问道:“一会儿你就这么进商场?”

何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像她预料中的那样摸出个口罩或是墨镜带上,“今天不是周末,商场应该人不多。”

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席朵也没有多劝,径直走向电梯的方向,何澈迈着步子紧随其后,像是怕晚一秒就会跟丢似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按下一个楼层,电梯便往上去了。

这家商场处在江海相对繁华的地段,商场内设有许多大型布景,每一层都是不同的主题风格,为了更便于顾客游览,商场里安装的都是三面透明的观光电梯。

席朵运气比较好,随机走进的一部电梯居然正处在商场内部空间的正中央。

电梯缓缓上升,席朵趴在居中的玻璃墙面上,眼神像被定住了般看着外面的风景,外面丰富多彩的场景和布置令她应接不暇。

何澈倚在另一侧的玻璃墙上,目光始终注视在她身上。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电梯霎时间停下,上下晃动了几下后,卡在三楼与四楼中间。

“不是吧,这么倒霉?电梯坏了?”席朵转过身,急促地按了好几次按键,电梯却依旧卡在原地,一点反应也没有。

何澈握住她乱按的手,微微把她往怀里带了一下,轻声说:“别着急,这家商场在江海也算是比较高档的,电梯应该只是临时故障,不会有问题的。”

他这话刚出,席朵便觉得心里安定下来,只是缩在他怀里,难免还有些紧张,“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打这上面的救援电话就好。”何澈说着拿出手机拨了出去,简单三两句话,就和对面沟通得差不多了。

挂断电话,他说:“接下来我们只要耐心等着。”

席朵麻木地点点头,背靠在玻璃墙边,双手紧紧地握住身后的扶手栏杆,四肢止不住地颤抖。

何澈看出她脸上愈发僵硬的神情,关切地问:“怎么了?”

席朵紧绷着下巴抬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在上方某个未知处正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我,我有点……”她脚下一阵发软,要不是强行把住身形,恐怕早就要跌到地上去。

“你是不是恐高?”他皱着眉问。

“有,有点。”

何澈不由分说地把人拉进怀里,一手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好让她的脸能全部埋进自己的胸前,“不要往下面看,不看就不会害怕。”

“别,你别抱着我。”席朵略微往后退了一步,腰间刚好抵在栏杆上,搁得她浑身不自在,“这电梯是透明的,你这样会被外面人看见的。”

“看见就看见,有什么好怕的?”

“可你没有带口罩。”

“没带就没带,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何澈再次把她拥进怀里,像是害怕她又会逃开似的,这次他稍稍用了点力,下巴落在她的头顶上。

温热的水珠从她的眼尾坠落,一颗紧接着一颗,犹如延绵不绝的雨滴,尽数落在他的脖颈间,沾湿了他的领口。

“上次被关在一起的时候,哭的人是我。”何澈悠悠地看了开口。

“你说什么?”席朵闷在他胸前问到。

“看样子你又不记得了。”

席朵扭脸在何澈衣服上蹭了几把眼泪,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他,“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高中学校的排练室,你还记得吗?”

席朵泪眼朦胧地点头,“记得,实验教学楼的一楼,一进门的地方就是。”

“对,就是那里。”何澈抚摸着她肩头的长发,“那年我因为即将参加欧洲钢琴大赛而倍感压力,为了不耽误练习时间,每天放了学以后我都会一个人到排练室继续练习。”

“可那间排练室除了上乐器合奏课,不是不对外开放吗?你是怎么进去的?”席朵问。

“那只是对你们。”何澈回道:“我有那里的钥匙。”

“老师给你的?”

“嗯。”

“真不公平。”席朵碎碎念。

“我在校期间都会在那练琴,安静也没有人打扰。”他继续说:“直到比赛前半个月的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手腕僵硬,只要一弹琴就会剧痛无比。”

“那你是受伤了吗?”

“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练习量太大导致的肌肉劳损,只是去医院看了无数次后,都不见改善,反而越看越慌张。”

“怎么了?”

她能感受到他圈住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也能感受到他抵在自己头顶的下颌愈发紧绷。

“拍片查不出任何问题,一切都和正常人一模一样。”他说话的声音像从地缝里压扁了再挤出来似的,“医生建议去看心理科,说有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

“那你去了吗?”

“没有。”他苦笑着说:“比起比赛失利,我更害怕自己是个神经病。”

“小朵,我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

“不是的。”席朵摇摇头安慰道:“你只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介绍不了不完美的自己,我知道的。”

“那天,我强忍着疼痛疯狂弹琴,想用大量的练习去突破心理防线。”他越说越低沉,“直到我实在扛不住,手腕彻底僵成了一块石头,再也动不了,剧烈的疼痛差点把我逼死。”

“我哭了,很没有出息的嚎啕大哭,我躲在三角钢琴的后背,缩在琴尾和墙壁的夹缝里,哭得几乎昏过去。”

“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面临崩溃。”

席朵依旧靠在他怀里,伸手一遍一遍捋着他的后背,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后来我哭累了,突然听见排练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当时我吓坏了。”他自顾自地说:“明明排练室的钥匙只有我才有,我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只敢偷偷往外看。”

“哦,我想起来了。”席朵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那天进去的应该是我。”

“好像之前我上厕所的时候碰见安恬被几个人欺负,她们往她身上泼洗拖把的脏水,我看不过去,提桶就往那几个人头上浇。”席朵说:“然后她们为了报复我,下课把我骗到了排练室,转头就把我推进去,还把门给反锁了。”

“她们走得时候还在门外叫嚣,说要把我关一晚上涨涨教训,看我以后还敢不敢跟她们几个对着干。”

“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我就壮着胆子去摸窗户是不是上了锁,反正在一楼,大不了跳窗逃出去。”

“然后,我就隐约听到一个淅淅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哭,也把我了吓一跳,还以为排练室闹鬼。”

何澈轻快地笑了,“没想到吧,那只鬼是我。”

“那确实没想到。”席朵瘪着嘴说:“我嚷嚷了几声叫你出来,你也不出来,光躲在里面不作声。”

“我哭得那么没有形象,你让我怎么出来?”何澈忍不住笑了笑,“总不能让你看到原本光鲜亮丽的钢琴王子,一下子人设崩塌到和讨饭叫花子没两样。”

“没想到哈,你这人偶像包袱还挺重。”席朵打着哈哈道。

“不过你还是记错了。”何澈说:“我可没有不出声,还是我主动跟你说的话。”

“是吗?”席朵拧着眉回忆,“记不清了。”

何澈用指尖点了点席朵的额头,有些俏皮地说:“你这小脑瓜子到底什么容量,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是我先问你,你是谁的。”

“然后呢?我怎么说的?”

“你说,姑奶奶的名字没必要告诉我。”

“噗——”席朵噗嗤笑出声,“我真这么说?”

“骗你干嘛?”何澈说:“本来我还在想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结果你又继续骂我,说我大老爷们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还说你被别人关在这里都没嚎一句,说我不是个男人。”

“对,对不起啊。”席朵龇着嘴角干笑了几下,“我那时候是有点嚣张过了头。”

“我不怪你,反而我还特别感谢你。”何澈温声说:“是你影响了我,让我知道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振作起来,积极面对。”

“呃——”席朵搔了搔脖子,“你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怎么我骂你,你还挺受用的?”

“没有,其实你后面还说了很多开导我和安慰我的话,是你的乐观打动了我,也是你的善良给了我勇气。”

“是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定完美的结局,凡事只要尽力而为,不留遗憾就好。”

“你还说,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没有人可以剥夺我的自由。”

“在那以后我终于明白以前度过的小半生原来那么荒谬,我像一个不会思考也没有感情的机器,我妈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哪怕我再怎么不开心、不情愿,也完全不懂得反抗。”

“我记得那时候好像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你也没有从钢琴背后出来看我一眼,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你曾经丢过一张学生名牌,是不是?”

“原来是被你捡到了?”席朵这才后知后觉地惊呼道:“就是你夹在黑胶唱片里的那张?”

何澈微笑着眨了眨眼,“没错,那天你翻窗子跳出去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我就捡走了。”

“那你干嘛不还给我?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班级,想要还给我不是什么难事吧?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很久。”

“对不起。”他说:“我想留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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