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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OP.02 No.51 恰空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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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音体系中,相邻的两个音之间最小的距离叫半音。就像两个人之间最亲密的某种关系。”

舞台上,厚重的幕布就挡在面前,像是堵密不透风的围墙,切断了台下的所有视线。

席朵站在深红色的大幕后边,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刚才听到的演奏。

刚才站在这个位置上演奏的人就是杨庆舒,她格外自信地主动要求先上台。

席朵当然清楚她打的什么算盘。但凡有过演出经验的人都知道,后位上场很容易就被之前的演奏影响心态,特别是在缺乏自信的时候。

料想杨庆舒盘算的就是这招,想打心理战,仗着自己是乐团前辈就想通过先发制人给她压力。

只是,杨庆舒太小瞧了她。

会被前者压制的前提是自认技不如人,而席朵却从刚才杨庆舒的演奏中听到了些许技术上的瑕疵。既然能听出来,至少证明在技术上她是可以胜过杨庆舒的。

单从杨庆舒刚才的表现来说,这首《恰空舞曲》确实被她演绎得出神入化,美中不足的是通篇听下来,还是有些中规中矩。

席朵知道,这个可敬的对手,不能轻敌。

但后手上场,也有不少好处。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调整自己的状态,以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恰空舞曲》是她从高一开始就在练习的必学作品,时至今日也算是游刃有余。

只是这次,她打算选择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演奏风格。

毕竟,音乐最忌讳的就是千变一律。

席朵微微勾唇,搭上琴弓,闭目聆听,流畅的音乐随之而来。

这首《恰空舞曲》有多达30余次的主题重复和变奏,通过音乐的形式表达出人生的起落。乐曲中从青春到衰老,从喜悦到哀伤,一一诉尽,是跌宕坎坷的人生缩影。

而就是这样一首极富强烈矛盾的作品,过于平缓的演奏就是致命之伤。

她皱紧眉头,不断地跳弓运力,始终压抑着的情绪在一次次反复中堆叠,动机越来越鲜明,情感也越来越浓烈,直至再也抑制不住,最终像奔腾的泄洪般毁天灭地。

音乐达到高点,一时间全场屏住呼吸。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层层帘幕的后面,想要一探究竟,到底是谁能发挥出如此具有爆发力的演奏。

相比之下,席朵选择了一种更为恢弘的诠释方式。

因为她深知,矛盾能给予音乐的生命力,而不断地反抗和挣扎亦是人生的主旋律。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轰鸣,响彻上空。

有人在台下呐喊道:“杨庆舒,太棒了!这次赢定了!”

为了公平起见,这次和杨庆舒约定的比赛形式定是拉幕进行的。两人分先后上台演奏,但舞台却用幕布遮挡,坐在台下的观众无法看到正在台上演奏的人是谁,只能通过单纯的音乐来判断演奏者的优劣。

席朵只觉得好笑,显然在被重重幕布蒙住双眼后,没有人会相信,刚刚那番气势磅礴的演奏居然是出自一个新人之手。

此时,眼前的幕布依旧紧紧闭合着,身后的电子屏幕上开始闪动着刚才的得分。

她屏息静气,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这次充当裁判的是鸣声里的全体弦乐组成员,包含五个弦乐声部,共六十人。他们足够专业也足够严谨,只有他们能够决定谁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队员。

短短几秒钟,如同四季轮替那样漫长。

她转身望去,屏幕最终定在了两行数字上。

一号:46票

二号:58票

再三确定屏幕上的字符不会再改变后,席朵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回身面向台前。

大幕徐徐拉开,欢呼声不绝于耳,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

十二票的优势,堪比碾压式的胜利。

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不明所以的人们都在为杨庆舒庆祝、为她呐喊,感谢她给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一个恶狠狠的教训。

杨庆舒在一片欢呼声中从后台缓缓走到台上,那脚步慢得和蜗牛爬坡没什么两样,好不容易才站到了指定的一号位置上。

当台下人都看清楚站在二号位置上的人是谁后,偌大的音乐厅在片刻间鸦雀无声。

杨庆舒的脸色极为难看,涂满了苦瓜汁似的,她臭着脸说:“席朵,你是不是玩不起?”

席朵不悦地问:“你什么意思?”

台下的人个个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两人剑拔弩张。

“说好只比个人实力,不准拉外援,你这是在作弊。”杨庆舒双手抱胸,竖着眉毛的样子看上去非常不好惹。

“我作什么弊了?你把话说清楚。”席朵也不甘示弱,“刚在台上明明只有我一个人,我还能找人代演吗?”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杨庆舒寸步不让,“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这么大的进步,难不成你还是个天才?你敢说何澈没有在私底下帮你?”

原来,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是在这挖坑等她跳。果然杨庆舒不是什么善茬,眼见技不如人就开始想方设法地泼脏水,强行为自己找回颜面。

“我是个拉琴的,他是个弹琴的,他能帮我什么?”席朵冷笑一声,面不改色地说:“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简直胡言乱语。”

“我就知道你不肯承认。”杨庆舒咄咄逼人道:“何澈虽然教不了你,但以他人脉随便给你找个顶级名师不成问题。要说你没人教,光凭你自己就能练成这样?打死我也不信。”

“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席朵回呛道:“我只不过是何澈的一个助理,他有什么理由非要帮我?”

“你确定只是助理?”杨庆舒不怀好意地笑了,“可我怎么在乐团门口见过好几次,他坐在车上等你?”

“那又怎么了?我是他助理,坐他的车一起走,不是很正常吗?”

杨庆舒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满脸看好戏的表情,“那你和他同居在一起的事又怎么解释?怎么着,现在当个助理都流行住家了是吗?”

“你跟踪我!”席朵双目圆瞪,气得呼哧带喘。

“身正不怕影子歪。”杨庆舒向前几步,直逼她面门,“做了亏心事的,才会害怕被别人发现。”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炸成一片。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毫不掩饰地对她指指点点。

杨庆舒这一招,明摆着是声东击西,通过一个个带着强烈诱导性的问题,逼迫她坐实自己和何澈的“不正当”关系。

这层关系一旦被证实,她哪怕赢了也是输了。

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强行辩解也只会越描越黑。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清白,更没有人会相信何澈没有帮她,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

在台下的人看来这是胜之不武,是最令人唾弃的一种取胜方式。

所以,赢了又怎样?

“都给我闭嘴!”坐在台下始终沉默着的陈汀突然爆发,“一帮子老人联合起来欺负新人,你们还有脸坐在这里?”

是啊,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席朵只顾着埋头苦练,耗尽心血地打磨作品。却从没想过,人家比赛玩得是攻心为上。

杨庆舒压根就没想过要认认真真地和她比一场。从头到尾,更没有一个人把她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只等着看她的笑话,看她怎么作茧自缚,一步步跳进杨庆舒提前埋伏好的圈套里。

她可真傻。

“陈团,我可没有欺负她。”杨庆舒转身走向台前,半蹲下身子对陈汀说:“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承认的。”

“所以呢,是她说话不算数,偷摸找了何澈开小灶。你看这比赛结果还能作数吗?”杨庆舒脸上挂着鄙夷的笑。

陈汀闻言,一时沉默了片刻,很快他又恢复了团长的架势,“不管怎么说比赛就是比赛,结果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你们事先定下的规矩,不可能不遵守。”

“陈团,你干嘛总向着她?”杨庆舒满脸不乐意,耷拉着眉毛委屈了半天,一脸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我去二提当候补总行了吧?免得到时候说我输了不认账,我又不像有些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席朵吃了个哑巴亏,心里别提有多憋闷。

三步并作两步拦在杨庆舒面前,怒不可遏地盯着她,“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否则我饶不了你。”

“哟,席朵,你这人怎么这样?”杨庆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赢都赢了你还想干什么?赶尽杀绝?”

席朵刚想张嘴,杨庆舒却抢先一步,以退为进,“行行行,算我怕你了行吧?你要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反正我是得罪不起何澈。”

杨庆舒的话音刚落,一串沉稳的脚步声逐渐由远及近。

在半昏暗的舞台下,那道挺拔的身影蓦然闯入眼中。

他身上的深灰色衬衣几乎要和黑暗融在一起,袖口处的腕表上闪过一道银光,比之更甚的是套在左小指上的那枚尾戒,如闪耀的星辰般兀自在灰暗中散发出明亮的金光。

何澈双手插兜,缓步走到人群的最中央,高傲得仿佛漠视整个世界。

那双锐利的瑞凤眼在锁定台上人的那一瞬间,陡然变得温和起来。

他对着她微微一笑,朗声道:“小朵,身为我的妻子,你连这点小事都摆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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