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时是李总的秘书和我打电话对接的，后来我怕自己弄错特意加了她联系方式。”计助理划开手机，将聊天界面摆在两人面前解释道，“诺，这里他秘书也和我说的晚上七点。”

计助理是秦牧亲自从母校招来的实习助理，眼神还是大学生一样清澈，偶尔做事不动脑经但是在这种大事上他还没犯过错。

秦牧眼睛往上一瞟，确认对方秘书说的就是19:00，“好，没事应该是那边有什么事耽搁了。”

随后秦牧又看看两人，“饿了吗，要不买点什么填填肚子。”

“不用不用，我平时晚上吃饭也挺晚的哈哈。”谁敢在客户来之前动筷子……他是助理他不敢，呜呜。

林应辰则是换了方向搭着二郎腿，毫无食欲地摇头拒绝。

眼神盯着包厢的门板发呆。

这人能不守时成这样？感觉不靠谱啊。

秦牧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恒气集团已经是他的能力范围能签上的最好的合作方了，他们公司才刚开始，压根没什么公司看的上他们，甚至这次面见约谈还是秦牧跑了好几天送礼送五趟求来的。

公司不是慈善家，现在整个市场不景气和这样没产品没数据的小公司合作无疑是在捐钱。

在时针快要走两圈的时候门终于被人推开。

推门的是一位长相艳丽的女人，而后走进一位身高堪堪170秃顶地中海男人。

那就是秦牧几次三番都见不着面的恒气集团ceo李总了。

秦牧快步上前伸出手：“李总！久仰久仰。”

中年男人先是任由秦牧的手僵持在空中，自顾自上下打量秦牧，在秦牧笑脸快要维持不下去的时候手才被人握住。

那人语气不咸不淡：“秦二公子。”

听到这个熟悉称呼秦牧目光闪烁一瞬，像是参悟了什么却还是没有将话说开，只把人往桌上请。

“李总，晚上好。”林应辰站起身向李鹰打招呼，怎料李鹰就连刚刚敷衍应付秦牧的态度都没了，只是随意扫了眼林应辰很快移开视线没有理会林应辰伸出的手。

秦牧意识到气氛不对，走到林应辰身后按着肩膀坐下侧目对助理说道：“小计，去传菜。”

“李总最近生意很忙嘛，这么晚了还出来谈业务真是辛苦。”秦牧拿起茶壶给人倒上茶，说着场面话。

李鹰手支在桌面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带着金镶玉扳指叩叩桌面，声音一沉一轻：“秦二公子的邀请谁会不给面子？换做其他人约在晚上，我早就推了。”

“秦二公子知道我为什么指定这家饭店吗？”李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敲击桌面的手顿住动作，对旁边座椅上的秦牧提问。

秦牧也是很给面子地一挑眉，“愿闻其详。”

李鹰把手往后一捞，顺利摸上自己秘书的圆润挺翘，双眼几乎眯成条缝笑眯眯往上一拍，“快去安排。”

巴掌声如雷贯耳秦牧和林应辰的视线落在那双肥腻挤得没有褶子的粗手上又迅速转走，伤眼睛。

女秘书则是娇嗔一声，扭着腰走出包厢，仿佛李鹰这行为做过成千上万遍，她早就习以为常。

将这现象收进眼底秦牧也没说什么，这种行为他也司空见惯懒得在意。

不一会儿，去传菜的助理跟在秘书身后一起回来了。

他坐在座位上眼睛滴溜的转，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手机放在桌下悄悄给秦牧发消息：

计：秦总，我觉得这个饭店很不对劲Q~Q

秦牧：说。

计：刚刚出去你让我传菜我不会，我就找了个服务员让她教我，结果她上来就把我往厕所领还扒我裤子

计：我的贞洁，我的美好品德，我的一切一切就此幻灭，我这么一个清清白白无知的男大学生就这么被毁了……

秦牧：……

秦牧：被碰了？

计：那没有！我誓死捍卫我的尊严和底线！

秦牧：等合作谈成了给你发红包，精神损失费。

关掉手机，秦牧对李鹰的答案已经不感兴趣，要不是为了这笔生意这项合作他这个时候已经在医院和谢晏清待一块。

上菜的服务生们衣着清凉，手上端着的菜色好像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观赏的。

先是人举着盘子转一圈再慢悠悠放在桌面上，眼神切里含羞秋波暗送。

上个菜像是非诚勿扰里开场嘉宾亮相，恨不得把眼睛眨得和快门键一样让人成功记住。

漫长的十几分钟上菜过去，秦牧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心想这催眠效果比专业人士还强，得喝两口茶提提精神。

秦牧的手刚碰到杯壁，房间四角传来惊天动地的土摇嗨歌，震地秦牧一激灵什么瞌睡瘾都没了，眼睛噌一下睁开整个人精神抖擞。

土嗨动感的节拍声里吵得秦牧心烦，桌前大片空地被十二个服务生有次序地站队随着节拍律动。

就是刚才上菜的那几个。

贴身短裙随着动作被带着一点点向上，李鹰越看越起劲，眼珠子都要贴上面去了。

看着看着还要问秦牧喜不喜欢：“怎么样秦公子？这样的没玩过吧？”

秦牧：……

“李总真是好兴致。”秦牧皮笑肉不笑地附和。

李鹰啧啧几声，目光在跳舞的几人身上反复流连嘴里称赞：“那么多店只有这家深得我心，看看这大米饭，又白又饱满看着就很有食欲，秦总你觉得呢？”

秦牧：我觉你吗^_^

灯光一闪一闪五颜六色的灯光一会儿聚集一会儿散开，就像这个饭局的组织者一样审美差的出奇。

晃的人眼睛疼。

晃晃的，也惶惶的。

“李总，我们谈谈合作的事吧？”秦牧见这几个人舞了一曲又一曲毫无要停歇的痕迹，直接打断李鹰进入今天的主题。

李鹰是老油条，他摆摆手还对秦牧用教导的口吻批评一番：“秦公子你就是太年轻心急啦，我人又跑不了先静下心来看看美人跳舞助兴不好吗？”

聒噪的音响无时无刻不都在用钝刀子切割他脑子里的神经，秦牧一时间分不清是幻痛还是阵痛，呼吸也被扰乱。

秦牧盯着墙上时钟看着指针指到十，这嘈杂烦人的音乐声突停，秦牧回过神那些跳舞的已经退出包厢只留下三个布菜倒酒。

“恒气和我们的合作……”——“秦公子，食不言寝不语，先吃饭我们。”

秦牧话还没说完被李鹰直接出声打断，还装模作样摇手。

这还不清楚秦牧就白长这么大了，这是被骗饭了。

地址是他选的，为了表示尊重和求人的态度这次的约饭是秦牧买单。

一顿十几万秦牧眼都不带眨，毕竟是公司起步的第一次合作重视点也没什么，创业初期秦牧也没指望能挣钱。

呵，想不合作白蹭饭？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李总，这是计划书和合同你看一下，吃饭的事我看你都耽误三个小时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把合同签完咱们怎么看唱跳听响乐都行。”

秦牧给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公文包里资料和合同都拿出来，亲自放在李鹰面前。

“你这年轻人怎么听不懂人话 ？你就是这种态度对客户的？难道我今晚出来就是为了吃顿饭吗？要不是看在你是秦家人的份上今天我都不乐意赏脸来，就这点耐性难怪被秦家开除踢出来自立门户。”李鹰一拍桌将合同推到一边，吼着粗嗓对秦牧劈头盖脸地骂。

“李总，今天是出来谈合同的。”不是来吵架的。

秦牧此刻脸上已经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公事公办的态度对方才李鹰的嘲讽充耳不闻。

他按住旁边已经在暴怒边缘的林应辰的手，暗示他不要冲动。

哪知李鹰给脸不要脸，看着秦牧对他忍气吞声反而更变本加厉起来，先是那双油腻恶心的双眼死死盯着秦牧双手撑起肥硕的身子摇晃站起来，对秦牧就是好一通骂:

“生意？你以为抛开你秦家二子的身份就能和我在这里平起平坐谈合作？你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看不出吗，我一进门你就端起那副清高样子给谁看啊，今天是你秦牧求着我跟你合作你这是求人的态度？？？还痴心妄想觉得自己能干出一番事业，秦家宠着你把你养的不知天高地厚，我今天就告诉你，你，秦牧，除了秦家二少爷这个身份就什么也不是。”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经商奇才，整天跟在谢总身边真以为自己能和谢晏清比肩了？你之前什么样啊，圈子里出了名的纨绔集团公司什么都不会到这还摆着个架子，你助理叫你一声秦总你还真把自己当老总了？今天我就教你这个规矩，谈合作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说完，李鹰对着旁边女秘书吩咐道：“小陈，走。”

“真他娘扫兴，一个草包纨绔装清高还带着上不来台面的私生子——啊！！！”李鹰边走边吐槽后背秦牧应激般趁所有人不注意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他的猪脑就是猛的一拳，两百斤的胖子被这一拳直接锤倒在地，失声尖叫。

李鹰快速回头迎面又是秦牧用尽蛮力的一拳，甚至能听见拳头划破空气的风声。

很快整个包厢充斥着李鹰的求饶痛呼。

……

纸巾擦拭着手指手背上的血沫，秦牧冷眼看着地上不知生死的物体淡定按下三位数字。

“警察吗，我要举报这里有违法勾当。地址是……”

秦牧：放你两马你是居高自傲，得寸进尺你是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