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人确实不能对自己太过自信。
昨天就隐隐感觉有点鼻塞的时聿这下是真生病了。
但要在杜一帆手里请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估计就是感冒,时聿就没请假了。
顾子桓早上到教室一看,就看到时聿趴在桌子上。
虽然其实大部分情况下时聿都表现得挺“困”的,抓紧一切可能的时间在睡,但像这样连他的早饭都不等了的情况还是没有。
顾子桓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怎么了这是?”
时聿原本觉得自己都要睡着了,不太情愿地动了动,连头都没抬,声音闷闷的∶“好像感冒了。”
“什么?感冒了?发烧了吗?量过体温吗?有什么别的症状吗?”顾子桓一听他感冒了就着急,这会时聿本就身体不怎么好,这下还生病了。
时聿现在头都有点晕乎乎的,顾子桓的问题实在是有点多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顾子桓……”
“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吗?要不要喝点水?吃药了吗?”
“……你话好多。”时聿说完这句就没动静了。
这可把顾子桓吓坏了,也不管别人怎么样,直接把时聿从座位上抱起来就去医务室。
正好遇上进来的祁奕南,差点撞到一起。
祁奕南反应及时,侧身避开∶“诶呦,这么着急干嘛去啊,吃饭呐。”
“看病!”顾子桓一边回他一边往外跑,压没心思看他。
真正抱着时聿的时候,顾子桓才感觉到,时聿是真的很轻,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顾子桓几乎是冲进医务室的。
“诶呦,吓我一跳。跑这么快,有哪里不舒服呀?”校医从座位上起身,这才发现匆匆而来的男生怀里还抱着一个。
“是他生病了。”顾子桓终于将时聿放下来。
校医拿了一个体温枪,在时聿额头上测了一下,三十九度。又拿了一个消完毒的体温计,让他再用体温计测一下,更准确。
时聿除了发烧之外,就是有点鼻塞,咽痛,头晕。
用体温计测完温度果然还要更高,已经到了三十九度四。
校医给时聿吊了瓶水,有退烧的效果,还有一些口服的药。
又因为时聿还没来得及吃早餐,让他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现在这种情况暂时是不能回去上课了。
顾子桓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随后告诉时聿∶“我让祁奕南帮我们请了假,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
时聿点了点头。
其实时聿不是一个多么开朗的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内向,但是他很少在顾子桓面前这么沉默。这是真不舒服。
顾子桓在旁边守着他,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能够感受到的烫。
“我都说了让你穿外套,你怎么不穿呢?”顾子桓用抱怨的语气说道。其实是有些自责。就算他真的要和张景娴争,也应该把外套留下来让时聿穿着的。
“没事,就是感冒。”时聿很想笑一笑让他放心一些,但最终只是扯出了一个不怎么自然的笑,更显得勉强。
“怎么没事,烧的这么严重。我的小聿老师这么聪明的脑袋要是烧坏了怎么办。”
“怎么会。”
顾子桓看他嘴唇有点干,又去给他接了一杯温水,让他先等一会,他去买点热粥。
不一会儿,顾子桓又跑着回来了。
还好现在早餐时间还没过,食堂还能买到热粥。
大概是时聿现在看上去脸色确实不好,显得有些虚弱,顾子桓甚至想亲自喂他,但被时聿拒绝了。
“我是感冒了,不是残疾了。”时聿一边自己喝粥一边念叨。顾子桓这也太体贴了,不知道的以为他已经病得完全动不了了呢。
肚子里垫了点东西,时聿也吊上了退烧的水。他本就没什么精神,这会儿更是有点昏昏欲睡。
顾子桓坐在他旁边,托住他的脑袋,放到自己肩膀上,又顺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你想睡就睡一会儿吧,我盯着。”
两人隔得极近,时聿的发丝就这么贴在顾子桓的颈间,有点痒,但顾子桓没敢动。
医务室有着药物和消毒水的味道,但对于时聿来说,还有来自顾子桓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像是檀木香,闻着很安心。
不知道之前有谁说,檀木香闻起来是清冷的,但时聿却一直觉得,其实檀木香闻起来是甜的,不是糖果的发腻的甜,像是草木带有的天然的微微回甘。
闻着这熟悉又安心的味道,时聿竟然也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恍然之间,好像又回到了上一世。
顾子桓身上也经常有这样的味道,似乎是看出来了他很喜欢,每次都像小狗一样往他身上蹭,让他身上也沾满了檀木的香。
等到时聿醒来的时候,点滴已经打完了,但顾子桓看他睡得挺好,就没有叫醒他。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时聿确实睡得挺舒服的,这会儿都还有点恍惚。
“快上第二节课了。”
“什么?竟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都不叫我?”时聿还以为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
“没事,请过假了。”顾子桓按住乱动的他,忽然捧着他的脸,额头贴着他的额头。
时聿哪里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顾子桓的脸就这么突然放大,简直是加倍的冲击,温热的指尖贴着他的耳垂,像是无意的触碰,又像是细细的摩挲。
虽然时聿反应了过来,这是在看他的体温,但是也不用这么突然吧?而且用手也能感觉得到吧。
“诶?明明退烧了呀,怎么又变烫了?”顾子桓疑惑道。
“你感觉错了。”时聿心里有些不安,无情地拍开他的手,这就要起身回教室。
去不了这一下实在是起的有点太猛了,眼前一黑,脑袋还有一些发晕,如果不是顾子桓在背后及时扶住了他,估计要直接倒下去。
顾子桓看他这样,知道他是害羞了,不自觉弯了弯唇,连语气都带着几分笑意∶“慢点走,小聿老师,不着急。”
时聿这会儿也不好推开他的手,只是嘴上还不放软∶“我知道!不用你说!”
顾子桓没说什么,只是笑意更甚。时聿还是这样,一心虚就会提高语调,十八岁的时聿,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