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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冥阎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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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冥阎殿。

这里本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阴森鬼地,鬼界湮灭于神魔动乱之后,一众鬼魂无处皈依,天道便在人神交界处开辟出一方天地。

人死后来到此处,受神罚司问心循忆,冥阎殿裁决往生。

稷慈刚一到这儿,就忍不住托掌作灯,无他,这里实在是太黑了,让人分不清晨昏,也看不清前路。

他垂眸慢行,踩过满地的枯木惨烛,径直来到写着“冥阎驻地”的森严大殿之前,终于肯抬起双目看去。

已经很多年,他没有来过这里了。

只见那殿门上牌匾高挂,匾两边各有一狰狞鬼面,左边的眉心骨夸张地挤在一起,似是悲恸不已,右边则是血口怒张,仿佛神话里吃人的巨兽。

稷慈微举掌中灯确认殿门,这一凑近,惨白的神光让那鬼面更是瘆得慌。

见这死皮枯骨冷不丁地出现在眼前,他身形微动,往后退了一步,冷淡的脸上却仍面不改色。

多年不来,这里还是这么吓人。

稷慈正要开始碎碎念,却见面前洞门大开,可疑的绿光倾泄而出,阴影中蹿出两个人来,一人鬼哭马面,一人暴怒牛首。

稷慈忍不住抬眼再次看了看匾:还真是一模一样。

那二人不假辞色,步履沉重,直愣愣朝他奔过来,并未有半分神君的模样。

稷慈看着他们大步向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死了,快被这鬼门摄去神魂了,不然这牛头马面怎么会走得如此自信。

“噗通!”

当稷慈正思考自己是不是挡了二位的路时,他们忽而重重跪下。

“慈颂底骏!”

“几次大人!”

那二人大喊。

稷慈闭了闭眼,这二位久居鬼地,早已忘了人间话。下次不如让他们一人叫他“慈颂”,一人叫他“大人”,这样顺耳些。

司职在此的神君均以薄纱覆眼,神罚司覆白纱,冥阎殿覆黑纱,不再使用双目辩物。

有人说是这里太血腥,神君们不想多看,也有人说,遮去眼睛,更利益他们问心定罚,但不知真假。

他二人作为冥阎殿主的亲信,这黑纱便覆得极其随意,几乎是蒙在了脑袋上,再被马耳牛角顶得拱起,滑稽又魔幻。

稷慈早已垂下眼眸,并不直视,不然以他以往的性子,肯定要盯着那二人荒谬的装扮看个够。

他召剑悬在身后,淡声开口:

“九引在哪?”

“禀底骏,九引大人有事外出了!”后几个字他们常说,勉强能听明白。

稷慈不答,抬步向前入殿。

本来问这一句也只是客套,殿内的神息已经证明了这位九引神君的行踪。

他们连忙点头哈腰地拦住他:

“几次大人!我们殿主真不在!真的!”

可区区牛头马面怎么拦得住慈颂帝君呢,几个呼吸之间,稷慈已经站在九引神君面前。

彼时这位九引神君睡得正香,鼾声一阵一阵,长桌上铺满美酒佳肴,显然是吃得太饱,日子十分舒坦。

他生的剑眉钩鼻,厚唇下弯,一副铁面无私,正义凛然的模样,此刻黑纱覆目,正揉着鼻子,迷迷糊糊地问:“阿牛、小马,进来作甚啊?”

被叫到的二人颤颤巍巍,不敢出声,他久未得应,蹙眉睁眼,却直接僵在了原地。

一把冰青长剑悬在他面前,金色的咒文在剑身上隐隐流淌。

九引立刻被吓醒了。

玉涧鸣泉,九重天帝君的本命神剑,剑身通体寒如凝冰,出鞘时咒文遍布,天上地下也找不出第二把,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他心中一颤,从摇晃的躺椅上滚了下来:

“拜见帝君!”

“卿,近来可好。”

执剑之人开口。

九引抖着身子,嗫嚅的嘴唇挤不出一个字。

对方却似乎并不想等他应答:

“这锦城百姓,似乎过得不太好?”

一听到“锦城”这两个字,那高高在上的冥阎殿主九引便浑身瘫软,翻倒在地。

完了,还是被查出来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稷慈垂眸向这冥阎殿主,盯着他双目上的黑纱。

一连三个问句,其实后面这句是他最想知道的:

如若身处神剑剑端所指,即将遭受天罚神威,他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或说还有什么想求的。

九引从喉咙里漏出几句呜咽,却狠狠一摇头:

“情之所向,九引无可辩驳。只是此间事皆吾所为,但求帝君,放她一条生路。”

稷慈听罢挑了挑眉,其实他还没开始查呢,方才所言只是想诈出九引与此事是否有关,却没想到这人是个实打实的直肠子,根本不禁骗。

这个“她”又是谁?稷慈沉吟思索,脑中快速闪过与九引、锦城同时有交集的几位神君。

最终,一个名字出现在他心里:浮磬神女,司掌凡界万山的一殿主神。

那浮磬神女最初飞升之道有些不太寻常,故虽然她天赋惊人,道心坚固,稷慈思前想后还是只给她封了个山神,想慢慢考察此人的品性。

她是杀夫证道飞升的。

而她在凡界的夫君,是一头黑龙所化。

千年灵妖且又是龙族,世所罕见,稷慈印象很深。那黑龙被神女一剑斩落在他们相遇的灵山之下,天道感知出那龙身上已有魔化的痕迹,便赦出了登天梯,引她飞升。

二人有一子,因父亲横死而癫狂暴乱,屠戮百姓。七百年前,浮磬神女升为群山主神,集五剑将之镇于剑池之中,此后,她时常下界探查封印是否稳固,不辞辛劳。

可近百年来,她自称道心有恙,向稷慈告假闭关。

“城中传言也是百年中兴起,引得无数修仙者趋之若鹜,这也太巧了吧。”

池阙的声音响在稷慈耳畔。

自稷慈进入冥阎殿地界时,他们二人就互通了五感。

“神界禁术颇多,倒还真有一法可加固封印。”

稷慈将神剑微微下压了几寸,不发一言,只传音回了池阙。

那边稍稍一思考,小姑娘便豁然开朗:

“以命祭阵,对吧。”

“不错。”

神女察觉到阵法松动,但五把灵剑世间再难寻到,她只好传出流言引修仙者入池,以命祭阵,自己则闭关苦修,但求一剑诛龙。

“可是入池的修仙者只是痴傻,并未丧命,有这样的法子吗?”

稷慈心中暗赞,接着引导下去:

“没有的,神君所布的阵,光是凡人灵智魂魄不可能补的上。”

小姑娘听了他的话,慢慢分析起来:

“那么,只能是有人从阵中救下他们,又把所有亡灵都困在了城中……不过这两件事,未必是同一个人做的。”

“阿池聪慧,一点就通。”

池阙得出答案很是高兴,拍了拍胸膛:

“以后莫叫阿池,喊我小灵通罢。”

她笑着断开了传音,转头却见疾行的三人都在偷偷看自己。

虞砚蓝色的眼瞳微转,谢梧君靠摸鼻子掩饰,尉迟戊则立起书卷假装念诗,从竹简的缝隙里瞄过来,似乎是在确定那池中女鬼是不是上了她的身。

这三人都以为自己很隐蔽,实则眼珠子都快要挂到她身上了。

这也难怪,池阙时不时支颐思考,时不时莞尔一笑,刚刚竟然还莫名拍起了胸膛,实在是诡异。

她轻咳一声,抬头望去:“哇!这就是城主府啊,好气派!”

这话的激动有九分都是强行绷出来的,池阙刚说完就觉得气氛更尴尬了,心说:

拜托啊啊啊,一定要回我这句!

那三人很是上道,一想便知她方才是在传音,恐怕还是和北珩神君传音,看着她微微僵直的脊背,虞砚山顿时心软:

“啊,的确是。”

谢梧君见师姐都回了,他肯定不能让师姐的话掉地上,于是看向尉迟戊:“不错,不错,真是锦玉朱户,不负城主之名啊。”

尉迟戊尴尬地笑笑,看着谢梧君和虞砚山夹杂着威逼、期盼、求救的眼睛,也拍卷一握:

“城主府的确是……是……”他憋得满脸通红。

池阙看不下去了,一挥手:“走!我们进去瞧瞧!”

“直接进么?”虞砚山性子沉稳,偏头看向她。

她摇摇头扬手一摆,活像个潇洒的……江洋大盗:

“当然是翻墙啦!”

说罢,她和虞砚山一左一右,架起尉迟戊就往城主府里翻。

刚一落地,脚下就传来绵软的触感,池阙心中一慌:该不会是踩到谁身上了吧……

她悄悄低头,还好,是一地绿茵。

城中荒芜,此处竟然是满园的姹紫嫣红,墙根边儿上都要种满草,更不必提周围那十年、百年或许都难能一见的绿植。

“诸位小心,此园多是珍惜草药,恐有剧毒。”虞砚山悄声传音。

东洲以草药繁多而闻名,作为东洲虞家主家的继承人,她对这些很是熟悉,一眼便看出这丛生的花木价值不菲。

几人点点头,小心绕开这满园名贵,蹑步向主屋走去。

其实压根不用尉迟戊带,他们也能找到城主的主屋,因为这园虽大,却只有一间屋子,竹枝环绕其旁,让它孤零零立在锦绣繁花之中,颇有种遗世独立之感。

可怜这城主府满园名贵药草,却未必治得好城主的怪病。

池阙边走边打量四周,试图找出那所谓能包治百病、考得功名、带来万贯财富的“鳞丝”,听这名字和楼中掌柜的描述,它似乎是一种织丝。

可惜看了一圈一无所得,她只好垂眼打量着尉迟戊身上的麻布粗衣。

他说自己在湖边醒来时盖着鳞丝,可丝呢?以他的性子,若是此刻还披着,自然是要昂头摇扇,说个三千长句的。

她端着满腹犹疑,随众人向屋中走去。

忽然,尉迟戊脚下一顿,神色惊恐又慌张,脸白成一片:“仙长……我我我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脚。”

“你莫不是怕了?”

谢梧君返身走至他身前,扬眉环臂,眼神扫着他双足。

“真……真真的有啊,我抬不动脚了。”

虞砚山凝气向他脚上一推,发现真的纹丝不动,三人立刻围过来蹲在他身边端详他足下。

“不好。”

虞砚山蹙眉:“这是阵法,高阶的缚魂阵。”

“啊?中了阵会怎么样?”尉迟戊的脸更白了。

“会被拖入幻境,如果无法斟破迷局破阵而出,则神魂俱裂,不得往生。”

虞砚山的话还没说完,面前人已“啊啊啊啊啊”叫着入了阵。

这周会有加更,因为编编好心让我上了个PC的榜,要更15000字。

差不多第十二章黑龙的故事就会结束啦。

下一个故事是神界司掌姻缘的神君,他姓梅,也可以叫他梅姻缘,姻缘哥总是心心念念守着一个傀儡

第9章 冥阎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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