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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救世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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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阙与谢梧君不多问,立刻起身跟上,虞砚山施术隐去所有人的身形,三人悄声走出了这座疑云遍布的楼。

出楼后,他们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几乎无法再看到那楼后,才停下来。

“砚山姐姐,怎么了?”池阙终于有机会开口。

“我那传音螺只有一个人能震碎。”

虞砚山走得太急,此刻有些气息不稳。

谢梧君也收起一贯的散漫,语气极为凝重,脸色惨白:

“施术者本人。”

池阙猛地看向虞砚山。

虞砚山的脸也是一样的苍白,她轻轻喘了一口气:

“可我方才绝对没有施术。”

“也就是说……”

池阙颤着眼珠,喃喃。

“这楼里可能有,另一个我。”

“几位!留神!”

一声呼喊自三人身后传来,让凝滞的气氛稍稍一松。

池阙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远见那道上的迷雾中踏出个书生。

说他是书生,绝非武断之词,那人一头青丝纶巾,风尘仆仆,满身补丁,最重要的是,他白净的手上握着一本竹简。

竹简上看不清是什么字,众人便只惊疑不定地瞧着他,他没跑两步,却是喘了又喘,手不住地抚着胸口,也并不嫌竹简硌。

谢梧君抱手打量他一阵,最先开口:

“敢问……书生姓名?”

他弯腰拍着双腿,抽空抬手摆了摆:“不叫书生,在下尉迟戊。”

虽着这武将名,他到竟是个书生命。

三人方才神经紧绷,此刻仍然心中戒备,并不知该接什么话。

那尉迟戊终于缓过来,直背稍一振袖,双手互握合于胸前,右手握拳在内,左手包掌在外,夸张地躬身:

“方才失礼叨扰三位,实非我所愿,乃是前路有一祸秧,在下心中担忧,故疾声高呼,有所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三人仿佛被忠正阳刚的雷劈了一遭,眼冒金星。

这书生,说话真是……太书生了。

池阙闭眼晃了晃头,试图把脑中这一长串句子扔出去。

谢梧君本也被突如其来的繁文缛节微微吓到,只虞砚山反应过来:

“祸秧?”

见终于有人肯回他,尉迟戊有些开心:

“正是,正是,这前面就是剑池,我看二位姑娘执剑而行,想是为了那池中神剑而去,这才大胆跟上来劝住。”

“敢问尉迟兄,既是神剑在池,又怎么说是祸秧?”池阙学着他的样子回了个礼。

尉迟戊身体转朝池阙,端端正正地拱起手:“可不就是祸秧,这几日往那剑池去了多少修仙者,半数都折在了里面,就算有回来的,也几乎都得了个痴傻呆愣的下场”

“几乎?”谢梧君敏锐地问。

“也就是说,有人例外?”虞砚山默契接上。

“不错,这世间自有天道所眷者,纵是孤身踏入那诡异之地,也能全身而退……三位,不妨猜猜是谁?”

尉迟戊说着,暗自挺挺胸膛。

听到“天道所眷”四字,池阙垂眸眨了眨眼。

“莫不是,你?”谢梧君有些不想相信。

“不才,正是在下!但我可有言在先,我既是那上天眷顾之人,自不会辱了天道一片真心,今日虽出手拦你们,但我也知道,拦不住贪婪之心,你们若是非要去,可别拖上我。”

池阙“欸”了一声:

“岂敢劳烦先生带路?我等只是好奇,还请先生告知,是得了何种神通,能从那怪池子里逃出来?”

“我么,自是有机缘了。”尉迟戊负手抱于胸前,两眼一瞥,若有若无地看着一旁的茶桌。

池阙立即会意:“劳请先生一坐。”

尉迟戊十分满意,端起步子走到茶铺中,那铺子空荡荡的,有种难言的凄凉。

他却毫无所感,翻掌请三位安坐,叫起茶水来:“小二,来盏不夜侯,再上些茶点!”

那气宇轩昂的样子,让池阙忍不住看向谢梧君,后者摸摸鼻子,翻开桌上的瓷杯。刚一瞟杯底,他的神色又凝重起来,抬眸望向虞砚山。

虞砚山挑眉应了师弟,也翻开茶杯,只见那杯沿处早已落满灰尘,显然是很久没用过了。

三人默默交换了眼神,四下观察起这铺子来。

四周静得很,并无店家应答,空气中一时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有阴风悄然掀动纸糊的窗,直往池阙身后爬,她浑身一抖,又想起方才那诡异酒楼。

谢梧君和虞砚山默不作声,等尉迟戊自己开口讲他那“天眷”事迹。他果然忍不住,兀自说起来:“话说,那一日……”顿了顿,他虚咳两声。

池阙了然拱手:“先生请说。”

尉迟戊斜眼看见这一礼,也拱手以答,却并不转头朝向池阙:“那一日,我刚进入剑池之中,当然,在下并非贪婪之辈,只是忧心池中的诸君。”

他莫名地向右旁点点头,不知是在回应什么,而后继续道:

“只见池中极深之地有红光乍现,我身旁几人不听劝阻,执意向深处游去,我无奈跟上,却被一股莫名的漩涡卷走,池水蓦然变冷,红光更显妖异。”

池阙几人震惊地盯着尉迟戊,他竟缓缓端起了空茶杯,送至嘴边,还怕烫似的吹了吹。

“我浑身脱力,呛咳将死,却在头昏脑胀间,听到一个女鬼的声音……”

谢梧君看他对着空茶杯喝了又喝,心里直道:此人可比什么女鬼吓人的多。

“砰!”他一拍桌子,震得众人一抖:“诸位可知,那女鬼说什么?”

“你好。”

“小郎君。”

“滚。”

池虞谢三人同时接。

尉迟戊眼角一抽,摇头:“她说,‘寒池孤冷,恶龙暴虐,七百年囚禁,二十一次擦身,云蘅,我还是等到了你’。”

这声问候暗藏的哀愁与忧苦太甚,闻者俱是一怔。

尉迟戊扫了眼众人的反应,说的更加起劲:“当时我一拍脑袋,知道这是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就冲她喊了几句‘是是,我是云蘅!神君救我!’她并未答我,在被水流击晕的最后一瞬,我听到……”

“再见。”

“想得美。”

“水流声。”

三人又接。

“啪!”他将手中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像是说书先生拍起惊堂木。

“我听到她说:‘恶龙将出,锦城恐遭颠覆,唯天道所眷之人,方能解此危局。’”

闻言,池阙瞳孔微微一缩,有些出神。

她会来到这里,究竟是偶然,还是稷慈的安排呢。

或者说,是天道的安排?

“再醒来时我便在池边,身上盖着一袍鳞丝斗篷。”

“看来,我们面前这位‘天道所眷之人’,乃是查清真相的关键。”虞砚山向二人悄悄传音。

谢梧君听罢,搓起手指,微微扬眉:“噢!原来尉迟兄真是那天道眷顾之人,谢某失敬了。”

他摆摆手,傲然起来:“不知者无罪嘛。”

虞砚山则趁势拱手问:“那可否请教先生,这鳞丝究竟是什么?”

“鳞丝么,奇得很,只要靠近它所织就的物品,无论是什么,这人都能走大运!你比如说我,披着那篷去科考,竟是一举得中!”

尉迟戊将瓷杯放至一边,略停几下,又端手喝了起来:“但我就想啊,那女鬼说锦城将覆,我岂能抛下故土去要功名?便就未赴京殿试。”

说完,他“啧啧”几声,吐去口中“茶叶”:“我啊,不求功名,只求苍生安稳,求锦城安乐……嗯,不愧是我。”

池阙附和道:“尉迟兄高义,吾等佩服。”

谢梧君实在受不了他喝那诡异的茶,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兄台觉得,此茶如何?”

尉迟戊盛赞不已,闭眼晃头:“不夜侯可是名茶!自然是如释宝昙先生所言:‘鼻观舌根留不得,夜深还与梦魂飞’……梦!魂!飞!不过几位怎么不喝,岂不是误了这传世好茶?”

虞砚山心中越发惊疑:“那兄台觉得,铺里的小二如何?”

“小二?没怎么注意,道长看他有何不妥吗?”

池阙蹙起眉头,暗中传音:“也就是说他真的认为此处有人,此杯有茶。”

“两种可能,要么他疯了,要么,城中有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虞砚山对尉迟戊摇了摇头,挂起个僵硬的笑,也传音分析起来。

“看他神采奕奕,吐字清楚,状貌也不疯癫,我猜是后者。”

谢梧君低首拨弄着那紫色的剑穗,挑起,收指,又挑起,直到察觉虞砚山的注视,才坐直身子,提议道:“我想,我们该从剑池查起。”

池阙闭眼撑着额头,脑中一点点缕起城内诸疑点:“怪楼、奇人、城主、黑龙、剑池、女鬼,唔,鳞丝诡异难测,城中荒芜空寂,的确应从一切怪事的源头查起。”

“那我们这就动身。”

虞砚山执剑站起,断开传音:“多谢尉迟兄解惑,只是我派弟子失踪,剑池我们非去不可。”

“那么尉迟兄,吾等告辞了。”

说罢,池阙同两人一起拱手作别,齐身离去。

“什么嘛,还名门正派,听了故事连茶钱都不给。”尉迟戊撇嘴嘟囔,有些遗憾。

早知道方才多添些细节,比如详细地说说自己潇洒的风姿和那池中的机智,或许更能吸引他们多听一会儿。

他望着他们的背影,叹口气,从袖中抖出个钱袋来。

三人忧心失踪弟子,走得很急,所以并未看到——

尉迟戊搁在桌上的茶钱没有放稳,在他起身离开后,摇摇晃晃。

最后,被一阵阴风吹落在地。

尉迟老兄虽然臭屁,但是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之一哈哈哈哈

第7章 救世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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