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间的权益。

言下之意是，你不要多想，我对你没有别的意思，仅仅是出于朋友之间互帮互助的想法。

沈映蓊其实没觉得自己多想，她就是下意识拒绝别人的帮助，在外人看来，至多是不近人情，可在他特意解释后，就显得自己有些一惊一乍。

甚至是自作多情。

她也清楚，自己面对他的表现之所以水土不服，是因为她没有真正地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所以一直回避，而这种回避，在对方的真诚坦荡下，就显得尤为虚伪。

这种不平衡的关系让她在回去的路上一直保持缄默。

直至下车之际，也没有反应过来。

车子停在路边许久，都有点挡住后面的车辆了，闻郁不得已敲了敲方向盘。

沈映蓊猛地回神，瞥见车后的路况，连声说抱歉，条件反射就推开车门，刚要探身，结果动弹不得，原来是安全带没有解开，又慌忙按下锁扣。

迈出一条腿，羊绒裙角在先前的着急下卡在座位缝隙中，稍微一动，布料就退到膝盖上方。

沈映蓊只好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缩回去，一只手压住裙子边缘，另一只手努力去摸索卡住的缝隙。

闻郁原本要帮她的手又在半途收回，移开视线。他的避让多少减轻了她的尴尬，动作也变得利落，顺利揪住一角迅速拉出，下车，带上车门，一气呵成。

走出几步，发现对方车子轮胎转动几圈后又停下，副驾驶的车窗降下，像有话要讲。

她站在原地不动，压低身子，确保能看见他，没有主动开口，但脸上的困惑明明白白。

闻郁：“你东西落了。”

她很少带手包，确定自己没有落下东西，所以听见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在隐晦地点自己。

联想到他之前和自己锱铢必较的画面，再结合当前他送自己回来的场景，她瞬间就能推测闻郁下一句要讲什么，极有可能是“送你回家你也不说声感谢，你声带落我车上了？”

于是她十分配合地低声说出那句对白：“谢谢你送我回家。”

闻郁：“……”

沈映蓊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无语，想了想，又加了个副词表示程度：“你人真好，非常感谢。”

说完，她觉得自己已经拿出了表达感谢的最大诚意，如果对方还是不接受，那么她没把他当朋友的原因就在这里，朋友之间，是不能太得寸进尺的……

闻郁：“你简历在后座上，忘了拿。”

沈映蓊余光瞥到后座上露出的一角简历：“…………”

车子挪出十几米，让街口的车通行后才停下。

看她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近，像只灰溜溜的小老鼠，闻郁漫不经心开口：“说了我一句好话，就这么让你介意？”

沈映蓊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什么好话，即便是说了，大多也并不走心。于是这句应该是调侃的话，在她耳里就多了谴责的意味。

她难得心虚，“我是觉得，你特别光辉伟岸。”

闻郁：“？”

沈映蓊：“就，特别地让我自惭形秽。”

这一句是真心的。

毕竟，没法儿做朋友的罪魁祸首是她，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首家“合香线□□验店”试营的第三天，沈映蓊就被作为嘉宾盛情邀请了。

商场一楼特意辟出一片小展厅，临时搭建的仿古式室内棚新鲜感十足，吸引了大批年轻人驻足，异常热闹。

拐角，KFC橱窗边，桃子捏着汉堡一脸无语：“不是，我们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吗？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我看到你们有直播，就不去添乱了。”沈映蓊解释，“而且这里视角挺好的。”

确实是想避嫌，但说到底，她也想亲眼目睹自己的创意成为现实，所以还是来了。

“做的很好啊，比我设想的要成熟合理很多。”沈映蓊透过橱窗看向展厅，弯了弯眼。

听到这话，桃子叹气，“这个原本就是你的方案，今天站在那里的店长本来就该是你。”

沈映蓊笑笑没接话，桃子想到什么，犹豫道：“其实，要是能澄清网上的舆论，找到那个泼脏水的人，一切问题都会解决，你还能继续这个项目。”

沈映蓊有些诧异，因为桃子应该是有所发现才会这么说。

果不其然，桃子沉下脸：“是孙其昌。我一开始只是发现他最近提了新车，觉得奇怪，所以多留意了下，后来发现网上传闻有些细节只有他掌握，谣言才会半真半假不好澄清。”

“但这一切都是猜测，你没有证据。”沈映蓊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她声音很平静。

“从他上游查起？”桃子试探道。

“就算知道是谁，我们也很难澄清，没有证据容易被倒打一耙，”沈映蓊顿了顿，补充，“有证据也不要做，说不定对方势力很大，我们不是对手。”

桃子心里清楚得很，可真的忍气吞声又让她觉得十分憋屈，于是猛锤了一下桌子，“妈的，最近怎么净遇到些小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映蓊忽然想到某个人，而且看桃子冲动上头的样子，也想转移下她的注意力，“也不是，也有好人。”

她斟酌着开口：“我最近认识了个人，他人挺好的。”

桃子盯着她的神色琢磨了会儿：“男的？”

其实这跟是男是女没关系，但沈映蓊还是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桃子不以为意：“想追你的话，那不得装一装，这种套路我见的太多了。”

沈映蓊一愣，知道桃子是误会了，解释道：“他人真的挺好的，没有别的心思，就是单纯地把我当朋友来照顾。”

桃子看向她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不信”两个字。

沈映蓊只好坦白：“真的，他之前还让我不要自作多情。”

其实没这么说，但意思到位了，沈映蓊自我安慰，所以她这种不算诋毁，顿了顿，她继续：“我觉得我不能用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来揣测他，他对我挺好的，所以我也挺想和他好好相处。”

桃子不以为然：“用朋友的名义来接近，先是你好后是妹，最后是哥的小宝贝。”

“……”

桃子：“我一看就知道你这种老实的女生最好骗，等回去我给你传点学习资料，防御渣男从头脑武装起。”

就在桃子坚持不懈给沈映蓊灌输甄别渣男的实践技巧时，身后脚步声响起。

“巧啊，又见面了。”女声清亮。

沈映蓊回头，看到是孟凝时愣了下。

孟凝大大方方的，她身旁站着的女生则是一脸尴尬。

两人站在不远处，孟凝看起来有拼桌的想法，不等她开口，桃子已经主动起身招呼了，“孟姐，你怎么也来了啊？”

“正好在这附近有事，想起今天好像是你们公司的活动日，就过来看看。”孟凝拍了拍身侧女生肩膀，笑着说，“顺便看看姜果的直播效果怎么样。”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沈映蓊心里诧异，多看了对方几眼，终于认出来她是郑文浩的女朋友。

在她分神之际，桃子已经给她介绍完对方的身份，“孟凝孟姐，从蒙文化传媒公司的老板，也是我们这次活动推广的合作伙伴。”

沈映蓊想了想，觉得刚才孟凝那句打招呼的话应该也不是跟自己说的，但是就这么装作不认识对方，好像也不太好，于是只好保守地点了点头，闭口不言。

“还有姜果，这次活动的主播，孟姐公司旗下艺人。”桃子正要为对面介绍沈映蓊，才起了个头，就被孟凝轻巧地打断。

“不用介绍，我们是高中同学。”

桃子睁大眼睛，而姜果压低头，没有和沈映蓊对视。

沈映蓊沉默着。

说来也是巧合，却不止是遇见孟凝这一桩，而是姜果竟然是孟凝公司的人。

桃子对她和姜果之间发生的事也并不知情，听到孟凝的话也只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还很高兴，顺势邀请两人拼桌。

孟凝从善如流，姜果犹豫几秒，也跟着坐下。

虽然是工作日，但现在也是休息时间，桃子原本还想和孟凝对接一下之后的活动安排，看孟凝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便也知趣地闭口不言，转而聊起别的事情。

孟凝和桃子都是外向的人，很快就说到一起，桃子讲到眉飞色舞差点被自己呛到，她身旁的沈映蓊默默捂住自己水杯。

桃子见状，当即大恼着抱紧她，叭叭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沈映蓊只能无奈地由着她得逞。

一直保持安静的姜果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幕，轻声感慨：“你们关系很好啊。”

“那当然，我和我们家映蓊世界第一好！”桃子骄傲道，又见沈映蓊口中含着温水，两颊微鼓的模样，忍不住手痒，捏了捏对方软乎乎的腮肉，“再说了，她脾气这么好，谁不喜欢啊。”

姜果愣了下，点点头：“是。”

孟凝看着两人的互动，沉默下来，撇开视线，瞥见不远处的合香体验店，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我之前听苏筱说过这个方案的来源，是你会想出来的主意，到底没有浪费你高中那会儿的天赋。”

听孟凝一副旧事说来话长、还有话说的口吻，桃子好奇眨眼：“什么天赋？”

孟凝朝着沈映蓊不答反问：“你说呢？”

沈映蓊轻咳一声：“应该是我鼻子很灵。”

“狗鼻子，灵得很。”孟凝勾起红唇，“高中的时候，我人叛逆，不好好学习，就爱捯饬那些化妆品，后来被老师警告了，就只敢偷偷带去学校，但风纪部几乎没抓到过我，因为就算我不在教室，你也闻得到我东西藏在哪儿，帮我藏好。”

后一句话是对着沈映蓊说的。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说完，孟凝陷入一片短暂的沉默。

对着这句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笑的话，沈映蓊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她对此没有反应，孟凝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美式咖啡里冰块爆裂的细微声响将孟凝的思绪迅速拉回。

她低下头，搅动杯中冰块，有些没话找话，“所以那时候我就欠了你人情，到后来的年级舞台剧汇演被你拿来要挟。”

其实当年沈映蓊就因为这件事被孟凝调侃了好多次，此时听对方突然提起，她还是想替自己解释几句，于是认真道：“因为那会儿缺化妆师，恰好你又擅长，所以才请你来帮忙的。”

孟凝高高挑眉，似乎对这件事格外在意：“我这辈子就没画过那么丑的妆，把我经营两年的口碑都砸了，就连隔壁班的人来找我退货，非说是因为我的化妆品差才害她怎么画都难看……这关我化妆品什么事。”

桃子笑得不行，又问：“什么舞台剧？”

时隔这么多年，沈映蓊本以为孟凝应该也记不清。

没想到孟凝只是略略思考，微笑答道：“《小王子》后记，主打一个魔改原著，加混乱无序。”

顶着其余两人疑惑的目光，沈映蓊无奈辟谣：“别看我，我不是编剧，只扮演了一个路人甲。”

孟凝毫不留情拆沈映蓊的台：“你这个路人甲可是作为代表之一上了领奖台，而且我记得那会儿给你们颁奖的还是秦致。”

“秦致？！！我没听错吧？还是同名同姓？？？”

“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他那会儿还只是三线，没现在这么出名。”孟凝解释。

桃子差点跳起来：“我靠那是我偶像！！！德艺双馨大帅哥！内娱唯一真神！”

可惜男神已经退至幕后回归家庭，每一点物料都是绝版级别，更不要说他成名前的。

在桃子死活要看男神的要求下，孟凝也乐得重温当年同学出糗的模样，于是点开手机聊天软件里的班群文件夹，找到那张舞台剧的颁奖照片。

“卧槽！！竟然是真的！秦哥看着脸好嫩！！”

姜果见过秦致本尊：“这照片里秦致也差不多四十了，是比现在要年轻些，但怎么都说不上嫩吧。”

“……”

沈映蓊低着头喝水，没参与影帝粉丝和路人大战。

忽然间，桃子乐不可支：“诶唷，映蓊，你这穿的什么鬼东西。”

滑到下一张照片，镜头视角一转，是秦致对面的沈映蓊，她手里握着一根极其粗糙的纸糊手杖，一身东拼西凑丑到极致的装束，丑得堪称抽象，放大来看，只有五官还算写实。

姜果也凑在屏幕面前，注意力却被别处吸引，食指点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旁边这个是谁呀？”

像是按下休止符。

孟凝收了笑，看向沈映蓊。

而后者竟然也懵懂困惑，她接过手机，盯着照片上站在她身侧，高出她一个头还多的男生。

很明显的幕后偷拍，侧面视角。同样的丑角装扮，他的五官刚好避开镜头，但气质卓然，背孤而直，被抓拍的瞬间，他略略低头偏向她，而她恰好仰脸，同他说着什么话。

屏息片刻，孟凝身子前倾，正要岔开话题。

沈映蓊眉头松开，已经将手机推还回去：“我想起来了，是隔壁班的班长，好像姓周？”

语气不太确定，但神情无波无澜，似乎这只是一个无足轻重不值得纠结的事情。

孟凝动作一僵，绷在身体里的那根弦无声断开，她脱力般倒回椅背，唇角牵起自嘲的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声音飘渺：“那么多年前的事，谁还记得。”

又聊了一会儿，桃子和姜果就回去继续搬砖了。

走之前，姜果特意要了沈映蓊的联系方式，她看起来像是还有话要说，但看到自己老板的脸色，最终到嘴边的话齐齐咽回去。

只剩下两人，空气变得安静。

等孟凝把那杯咖啡喝完，沈映蓊也将手里的杯子放下。

孟凝：“回去吗？我送你一程。”

沈映蓊摇头：“我等会儿还要去书店。”

孟凝没再说什么。

从店里走出去，两人还是同行了一小段路。

沈映蓊要去的书店在商场的四楼，而孟凝则是去地下停车库。

等待直行电梯的时间格外漫长，沈映蓊一边等，一边神游，思索着等会儿该给严陶买些什么参考书，身侧的孟凝忽然开口：“吴芯桃最近提拔成项目小组长了，负责的就是之前你参与的。”

说完，她转头看了沈映蓊一眼，而对方只是怔了下，表情疑惑，像是在说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事。

孟凝笑起来：“差点忘了，你一直这么大方，对合作对象大方，对曾经故意往你身上泼脏水的姜果也能一声不吭既往不咎。”

至此，沈映蓊才松了口气，之前的孟凝太过亲近自然，她有些不习惯，此时对方才算是最正常的模样。

然而她并不想探究其中的关心或者奚落有几分，只是神色很平淡地开口：“照你这么说，我对曾经冷暴力我的朋友也很大方。”

孟凝一愣，不等她说些什么，沈映蓊垂下眼皮，继续道：“如果凡事都要计较，那人还要不要活了。能被放下的，只能说明它并不重要。”

她的话音落地，孟凝眼中的温度逐渐冷下来。

下行的电梯门在此时打开，陆陆续续的乘客走出，沈映蓊后退一步，侧身让开路，提醒站着不动的孟凝：“你电梯到了。”

孟凝回过神，阔步走进，在同沈映蓊擦肩时，放缓脚步，她低声：“那时候我们都还很意气用事，也想过要不要跟你道歉。”

顿了顿，她看了眼沈映蓊，说出最后一句话：“但后来我发现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你好像都不会难过的。”

*

也没耽搁太多时间，沈映蓊在四楼的书店挑了几本教辅之后，书店玻璃窗被忽如其来的雨滴砸响。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点，在收获了人群的视线和陆续响起的抱怨之后，雨点便肆无忌惮往下坠落。

她收回视线，估摸着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小不了，没有着急离开，结了账之后，在书店的休闲区域点了杯饮品坐下。

本来是想看看书的，但意外听见隔壁桌的几个中学生在讨论游戏的事。

想起前几天兰岛的工作人员加了她联系方式，不仅给她发了一个内测游戏账号，还拼命给她道歉。

虽然对方没有暴露身份，但她还是猜到了那人可能是蒋一凛。

真的挺生气的，但好像站在谁的立场，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算了，就当是无妄之灾。于是她也装作不知道，没有再回复对面。

正好现在没什么事做，她合上书页，把音量降低到不会干扰到别人的程度后，进入游戏。

半个小时后，游戏里的人物收到一条组队消息。

重复拒绝了好几次，她才点下“同意”，地图上便出现一个蓝色圆点向她靠近，不多时一个同样穿着新手服的低等级小号出现在她身边。

两人没有交谈，对方可能是点了跟随蹭经验的小号，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她没有理会，只知道埋头砍怪，忽然弹出一条消息。

切出游戏一看，是闻郁发来的。

【今天不忙吗？】

沈映蓊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如实回他：【桃子她们今天在银贸有活动，我来待了会儿，现在在书店，怎么了？】

闻郁：【正好我也在附近，有点工作上的事找你，你等会儿。】

听他这么说，沈映蓊只好回他一个“好的”，把书店地址发过去后就切回游戏继续。

没等多久，闻郁出现在书店。

然而也不像有什么事要说的样子，只是冲她点了下头，而后自若地拉开她面前的椅子后坐下，同样拿出手机打游戏。

他十分泰然，沈映蓊却有些不太习惯。她正要放下手机，就听到对面那人悠悠开口：“技术部的同事遇到个难题，在讨论是不是野猪的攻击数值设置太高。”

原来是做玩家体验问卷调查，沈映蓊觉得自己作为内测玩家之一，是有反馈的必要，于是说：“我觉得可以适当削弱一下，但也不用削弱太多，打这个怪需要一点手法。”

见闻郁露出征询之色，沈映蓊低调解释：“我前面玩了好一会儿，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她扫了眼自己的游戏界面，正要给他演示一下自己研究了半天才发现的无痛杀猪的方法时，视线忽然被某处吸引。

游戏界面左下角那个从来不曾被她注意到的地图聊天，在几十分钟前，被同一句系统公告刷屏挤满：

『悲报！金水河的野猪野性大发，将玩家xxx残忍杀害！』

……

而之前一直跟随她的队友在这时好像终于醒了，却是百无聊赖地绕着她的角色不停打转。

紧跟着，对方角色头顶上浮出行白色小字：

【你继续。】

沈映蓊后知后觉抬头，对面的男人换了姿势，靠近了几分，单手控着手机，一只手的手肘撑着木桌支起下颌，唇角略略勾起，视线落在她手机屏幕上。

发现她抬头看自己，闻郁抬眸看了她一眼，想到什么，敲了敲桌面，示意她等会儿。

他操控着角色，走到她身边，用系统的“侧卧躺倒”“撑下巴”姿势，调整好视角。

紧跟着，沈映蓊从他游戏角色头顶上看到了那行白字：

【你继续，我要近距离研究被猪拱死的手法。】

上一章崩了，唯二追读的读者宝宝走了，但是我改不动文了，后面10万字存稿我不敢动，只能这么硬着头皮写，而且后面的三分之二基本是男女主一起虐（夸张说法）如果虐点阈值低的话，到这里及时止损吧……我坚持写完是因为这本是我的过签文，我不写完就不会有进步。之前不常写作话是因为我不想说多了操控读者的想法（我算个der啊），但似乎现在说这些好像又在试图控制读者……不回评论也是因为我本人十级社恐，我会用意念默默回……还是很抱歉大家浪费的时间，这本文我会写完的，只是故事的走向不由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