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3.17

别看我平日里一副很自律的模样，实际上每天清晨我都非常爱赖床，我丈夫倒是个闹钟一响就能立马起床的狠人，每每他的闹钟响起，摁掉后，第一件事都是轻声安抚被闹钟吵得眉头紧皱的我，在他的哄睡中，我才会又重新入睡。

有我丈夫在，有他每日清晨的温柔细语，好像这一天的开始，都显得不那么糟糕了......

......

“文良，是你吗？”

杨钰试探喊了声，因着困意，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文良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又心疼又无奈，最后还是轻轻按着她的脑袋到自己肩上说：“嗯，是我，再睡一会儿吧，等等我叫你。”

杨钰最终还是清醒了，因为公交车上能遇见熟人的概率不大，她怕是自己太困出现的幻觉，导致自己最后被偷东西。

毕竟她的防范意识还是挺高的。

“你怎么在坐公交？”杨钰皱了皱眉头，大年初一基本很少有人会在外面瞎晃，所以她不懂怎么会遇见文良。

文良看着杨钰，语气不自觉放缓：“刚去智勇家吃饭了，现在正准备回家，倒是你，你去哪里了？”

说着，还伸手替捋了捋杨钰刚刚蹭乱的头发。

“我去一个长辈家里吃饭了。”

杨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和文良有过多交流了，还是很想他的，于是杨钰又重新靠回文良肩上。

文良也不抗拒，任由杨钰靠着。

两个人也不说话，杨钰更是直接闭上眼睛，显然一副很信任文良的样子。

杨钰家比较远，坐公交需要二十多分钟，文良家则近一些，可是文良到自己家站的时候没有下车，而是选择陪杨钰坐到她家的公交站台。

杨钰东西有点多，文良想先替她把东西拎到回家。

杨钰却觉得没必要，她只是东西看起来多，其实并不重，她一个人能搞定，不用文良坐过站就为了帮她拿东西。

可是文良觉得很有必要。

并且态度很强势，杨钰拗不过他，妥协了。

杨钰家距离公交站有点距离，两人走在路上都有点沉默，显得十分尴尬。

杨钰显然不想让气氛变得这么难受，便主动出声打破安静：“文良，放完假回去不到一个月就要一模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在学校杨钰疏远他的那段时间里，文良有班里的氛围驱使，还是能学的进去的，可放假之后，文良就没什么动力了，一直在拖延学习的计划。

杨钰突然这么问他，文良竟然在学习上产生了一丝愧疚感......

文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杨钰猜了个大概，很是无奈道：“文良，你这样下去，怕是专科都有点悬。”

道理他都懂，可是做不到，文良自小就没有良好的学习习惯，突然让他有计划的去做一件事还是有点难度的。

文良抿了抿唇，道：“那你继续教我，在放假的这段时间，可以吗？”

杨钰沉默了，见他不是随口说说的样子，还是同意了：“好，但你得认真。”

“我哪次不认真了？”文良不高兴了，皱着眉头不满看她。

杨钰轻轻笑了下，扯了扯他的袖子说：“再认真一点。”

文良视线不自觉看向被杨钰扯过的地方，点了点头。

春节假学校总共就放了两个星期，比起其他学校的高三学子，他们这都算放多了。

杨钰在剩余的假期按照约定，每日都和文良去图书馆指导他的学习。

假期不多，一眨眼就过去了。

回学校后，比起其他人被新年的氛围感染还未投入进入学习里，杨钰和文良已然进入状态了。

老师们在开学后也不断开始强调倒计时的天数，离高考越近，教室就越沉闷。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复习、考试、背诵知识点。

明明以前总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可自从开始倒计时后，就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在这期间，秦国建不停询问杨钰做手术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但杨钰忙着备战一模，只能一拖再拖秦医生的建议。

可是她的身体情况远远比她想的要糟糕，在一模的压力下，杨钰在一模前夕又吐了一次血。

杨钰没在意，以往吐血了也没怎么样，冲淡嘴里的血腥味后继续熬夜挑灯复习。

然而就是因为杨钰随意的对待自己身体，她终于在一模考文综的时候承受不住失去了意识。

现场一片慌乱，老师一边稳着学生们接着考试，一边试图将人带走打120。

文良不和杨钰一个考场，他是考完这一科才知道的。

他太过担心杨钰了，午休都在给杨钰发消息，希望她能回复一下给自己报平安。

可是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

杨钰抢救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此刻，她正安静的听着班主任安慰她说她父母在忙的瞎话，兴许是杨钰神情太过冷淡，说到最后，班主任还干巴巴补了句她父母是关心她的，至少给她缴了住院费......

听到这里，杨钰忍不住笑了，并且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医生。

她虽然不在，但她不傻，她父母是个什么德行她最清楚。

别说缴费了，听到消息更是理都不会理，能给她缴费的只有秦医生了。

班主任说到最后都有点心虚了，看了眼秦医生后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

但杨钰也没有打断她，而是垂着眸静静听班主任说完，没有什么反应，班主任大概猜出了杨钰与她父母的亲子关系并不好，便声音越说越小。

杨钰看出了班主任的不自在，等她说完后还挂着笑让班主任不要太在意。

一时间，秦医生和班主任都有些心疼杨钰。

可毕竟不是自己孩子，班主任再心疼也没用，她还要回学校主持班级，见杨钰已经没事了，嘱咐了两句后又匆匆回学校。

“杨钰，做手术的事要提上日程了，你也不希望高考考到一半晕过去吧。”等班主任走后，秦医生又开始劝了，甚至还用这次的事情举例子。

“好，我答应你。”

秦医生说的有道理，杨钰这一次晕倒意识到她的身体糟糕程度比往常还要严重许多，她也不希望高考那天被抬出教室，她没有机会复读，所以杨钰答应了。

“等......”秦医生还没劝完，杨钰的答应让他愣了一下，本来他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劝很久，没想到杨钰一下就同意了。

“但是。”杨钰神转折，秦医生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这家伙还有个但是：“我希望二模之后再安排手术。”

二模之后，在不在学校都没关系了，那时候距离高考也就仅剩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在家复习和在学校复习，只要自律都没有太大影响。

手术安排也没这么快，等上一个月再手术其实是合理要求，于是果断同意了，生怕她反悔：“二模时间定了告诉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

晚自习结束之后，杨钰的班主任又来了，这次还把她手机之类等用得上的日用品都给她拿来了，包括今晚的作业，且作业里还夹着她未考的英语卷子。

班主任让杨钰凭着自己的良心写完等明天回学校交给英语老师。

杨钰成绩不错，还有冲击名校的希望，即便住院了，班主任还是想让她利用碎片化时间学习。

班主任监考了二十分钟又嘱咐了句不要作弊的事后，才接着匆匆忙忙回家休息，毕竟明天她还是要早起上班的。

杨钰住的是很多人的大病房，那些人见病房里有个高考生在写试卷，都不约而同的停止发出声音让杨钰保持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写试卷。

秦医生中途还来看了一次，真觉得高三生真辛苦，住院了还得把没写完的试卷写完。

英语对于杨钰来说不是太难，她花了七十分钟将试卷写完，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就把试卷收起来。

秦医生也知道杨钰住院肯定会落下不少功课，干脆和同事换了晚班，晚上在医院给杨钰私人补课。

像秦医生这个级别的主任医师，学历只高不低，别的不说，给杨钰的数学和英语补习还是不在话下的。

本来想休息一下再简单复习的杨钰就这么被秦医生重点关注了，这还不止，他办公室的其他人好奇也都纷纷过来看热闹。

于是杨钰周围不过片刻就围了好几个医生对她的数学题指指点点，讨论的那叫一个激情。

杨钰：“......”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