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迅速架起胳膊为提姆挡住飞踢。

他有点气喘地扭过头来对着提姆抱怨，“提米，我知道你在语言上的艺术登峰造极，但现在能不能劳烦你先把嘴闭上？”

提姆配合地做了一个嘴部拉拉链的动作，“关于波洛斯，我们需要得到更多信息——”

达米安又跳了起来，他简直像只刺猬，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可以和平对待空气的，只要是凑近他的任何事物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刺穿。

这次他的棍风成功扫到了提姆的头发。

三个人不停地在训练室门口变换位置，达米安的脚不断从训练室飞出来飞进去，迪克的头在门框附近反复摩擦，而提姆，我们只能看到他的拳头反复伸进去几次，仿佛在给他的兄弟以爱的抚弄。

迪克绝望大喊，“行行好吧，我们只想来问问，她可是你的朋友！”

达米安这次终于肯老老实实站在训练室的地面上，他冷哼了一声。

“你们不应该知道这么快。”

提姆懒洋洋地说：

“也请你理解，这次是突发情况，我们原本打算三天顺理成章地后知道这件事，发生这种事，我们都不想的。”

这句话茶香四溢，迪克不理解自己的两个弟弟为何会这么针锋相对，但他完全承担起了成为大哥的责任。他头也不回地制止了达米安的爆冲，直入正题。

“我记得我在10岁左右见过波洛斯，我们是童年好友，她那时叫黛西。”

“但我不记得跟她有关的任何事，我只记得这么多。她是黛西，她是我的好友。但她如何成为我的朋友？她与我一起做过哪些事？她后来去了哪儿？这些我都一无所知。”

“她为什么会是你的朋友？”达米安双手抱臂，小脸绷得紧紧的，他微棕的肤色显得更加严肃了。

迪克皱了下眉头，说：“就像有人凭空给我植入了这个观念，但上周我们才检查了闪电侠的状况，最近没有新的多元宇宙被发现……”

他从齿缝里艰难吐出几个词，“她背后可能有个组织。”

提姆：“现在做出这样的猜测还太早了，但我也不认为这是件轻松的事。”

他顿了顿，然后说：“我嗅到了更大阴谋发酵的味道。”

达米安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的眼神慢慢凶狠起来。

他越来越像只正在进攻的猎豹，浑身的肌肉都在对抗即将到来的阴暗，他手臂呈现流线型的线条，虽然还很年轻稚嫩，但已经显现出掠食动物的风范。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看来你们的鼻子眼睛都是摆设，我原以为你们会更聪明点的，格雷森、德雷克。”

“她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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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丝贝特是个面对同伴无比赤诚的人，她忠诚、有责任感，甚至可以为认定的同伴付出生命。

为了同伴，她可以打磨去所有的恐惧、愁郁、仓皇和一切的不确定性，可以重新拼装粘合自己的性格，以求毫无纰漏、万无一失。

她是撒旦岛通过基因编辑和诱导得到的高能人类，同时也是同伴塑造出来的、忠诚于内心法则的崭新的人。

她是一只自由的、向往一切美好的山雀。

她永远是她自己。

在丧钟+小丑事件后，莉丝贝特一周都没有去上学。

她不必找任何理由，学校的损坏给了她最好的借口，而校方也诚惶诚恐地给了学校里的少爷小姐们治愈心灵的时间。

她现在坐在自己那台计算机前，哼唱着在撒旦岛时康拉德教给她的小调，心满意足地敲完了3号程序最后一个测试模块的代码。

莉丝贝特后备的6号和7号程序也进行到尾声，这两个完全是3号程序的复刻，但莉丝贝特都在它们的学习模块中改动了一部分代码，所以7号的逻辑能力目前来看显得更强了一些。

到目前为止，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比预计时间还要提前两个月。

3号程序将是她这十年来最伟大的造物。

莉丝贝特赋予了它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它甚至已经可以脱离唐纳德宅底下的庞大数据服务器，而将自己的数据运算分摊到多台家用小型计算机中。

3号程序的情感模拟是自主通过分析莉丝贝特的情感倾向而进行的，莉丝贝特偏向沉稳缜密的性格，所以3号程序目前进行的深度强化分析和学习，都更倾向于反复检索和验证。

莉丝贝特决定给它一个名字。

她恨透了撒旦岛，但她思念她一起反抗的同伴们，杰纳斯、康拉德，已经逝去的尼奥、丹尼斯，还有伊芙琳、罗莎莉……

他们都是莉丝贝特得到的馈赠和珍宝，是她在无尽梦魇中获得的最无上的恩惠。

一切死去的、消失的、活着的、生存的，都是她最宝贵的精神血肉。

尼奥和丹尼斯为了理想成为反叛的斗士，为千千万万遭受苦难的人用生命搏斗，也为了自由和公理死去。或许这是值得的，毕竟通往光明的路上总有鲜血和牺牲，或许这不值得，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将自己推向无可挽回的灭亡。但对于莉丝贝特来说，最痛苦的不是值不值得，而是永远消逝的同伴和缓慢褪色的回忆。

至于其他同伴，纵使因为意外而分离，但莉丝贝特始终相信他们会有重逢之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也一定会使这个目标达成。

她决定将3号程序命名为尼奥，用来迎接和纪念这个名字的新生。

测试模块运行良好，3号程序立即通过行为识别来演化对抗模型，进而通过对抗学习和螺旋学习分析优化底层的NP完全不等逻辑结构。

莉丝贝特在端口看着一行行代码闪过。她完全不担心企鹅人监控她的电脑，因为这个世界能认出她代码的人类不超过三十之数，而能看懂她代码的数量为零。

她有些兴奋起来。

她的手摸到自己的心脏位置，轻轻喘着气，她的心跳没有丝毫变化，但她可以感觉到血液来到了她面颊处的毛细血管，红细胞在她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红晕。

三十分钟过后，屏幕闪了两下，在黑色的屏幕上，缓缓出现了一行白色的代码。

莉丝贝特的嘴角勾起了笑容的弧度。

她知道这行加密代码解码之后的含义。

“你好，莉丝贝特，我的创造者。”

尼奥用这句话向全世界宣告了他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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