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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何处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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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体内的蛊虫发作了两次,每次发作都痛不欲生,只有疼晕过去才能稍作缓解。

也是在这几天里,我捡到了一个人。

那是我刚疼完一场,大汗淋漓地醒过来,慢悠悠地晃到河边,掬了捧水正要拍在脸上。忽然听见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吓了一跳,停下了在河水中拨动的手,那声音却并没有停止,哼哼唧唧的变得更大了。

我在立刻溜走和留下来看看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想到我已是时日无多,大有些破罐子破摔之意。

看看也无妨。

这样想着,我顺着声音晃过去。

于是我就在距我几寸之遥的地方捡到一个人,大约是顺着河水一路漂流过来,浑身上下全部湿透,上半身趴在岸上,大腿以下仍泡在水里。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拖着他的腋下,把人从头到脚完整的拉到岸上。

又去捡了树枝落叶,点起一丛火。

我身上的棉花用的所剩无几,白天点火是心疼不已,掏火折子时,我默默想:“要是救了个坏人,咱俩就再同归于尽吧。”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没了动静。

我只好探了探他的鼻息,谢天谢地,活的。

顺便又摸了摸他的喉结,男的。

反正人还有气,我放心地叫上马兄,回林子里转了一圈,摘了不少小浆果。

一路吃一路走,回到火堆旁时,人不但没醒,一摸之下,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变得滚烫。

我仔细的把人上上下下搜了一遍,从他怀里找出几个小瓶,一个装着银票和碎银块的鼓囊囊的荷包,以及他手中紧紧攥着的一条手指粗细的绳子。

我面不改色的先把湿漉漉的荷包塞进自己怀里,由于不清楚几个小瓷瓶里装了什么东西,就将它们摆成一排,至于他手中的绳索,也一并抠出来盘好放在一旁。

做完这些,我才扯开他的腰带,解开他一层层束好的衣裳,又抹掉他的鞋袜,把裤腿卷到膝盖以上。最后又从袖子上撕下一块,拧干水分,“啪”的盖在他额头。

他躺的这个位置,刚好有热气能烘到身上,又不至于被火舌舔到。

我自觉大功告成,拍拍手,为自己拍案叫绝。

我每吃二十颗浆果,就给他涮一次额头上变热的“帕子”。

吃饱之后,我转而变成每数六十颗浆果,就给他涮一次“帕子”。

一共有二百三十七颗浆果,当我翻来覆去地数到第两千零四十颗时,他醒过来,咳嗽了一声,伸手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总结道:“还在烧。”

又向他展示排排站好的小瓷瓶,示意道:“你看看,有你能用的药吗?”

他没说话。

我以为他没看见,伸手捞过那几个瓶子,在他脸前晃了晃,重新问道:“事急从权,从你怀里摸出来的,有你能用的吗?”

他仍然不说话。

我挑眉,眼梢还挂着点客气的笑意,嘴角已经微微放下。

他就在这时伸手,拉过我左手,放在什么东西上。

我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前不久刚刚摸过,所以认出来的很快。

喉结一晃而过,他带着我摸到一道裂缝,横在喉结以下,锁骨以上一道切口,一处被利器划出的伤口。

再深一点,就一剑封喉。

我恍然明白过来。

他已经展开我的手掌,一笔一划地写道:“说不了话。”

顿了顿,补充道:“抱歉。”

一瞬间,我眼前闪过的是老道士说“给哑巴算卦”时我促狭的取笑,原本只是他督促我识字的随口杜撰,谁也没想到真有这一天。

我抿了抿唇,清清嗓子道:“没事。”

他从我手中拿出一个瓷瓶,我怕瓶子摔在地上,顺手扶了一把,才发现他的手正不住地颤抖。

我问道:“你胳膊也受伤了吗?”

他在我手上写道:“右手大臂有伤。”

我想了想,伸手搭在小瓷瓶上,说道:“我来吧。”

等了一会儿,他松开抓着瓷瓶的手,我则手上一沉,接住了那个小小的瓶子。

扯开封口,我下意识凑在瓶口嗅了嗅,闻出一股冰凉辛辣的香气。

我看不见伤口,要判断撒药的位置,只好凑近摸着伤口的边缘。

我把药粉抖出来之前,提醒他:“会有点疼。”

他伸手想要写字,指尖刚触及我手背,我已经猝不及防地将药粉撒了下去。

药粉与血肉接触到的刹那,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息,指甲从我皮肤上轻轻划过。

与此同时,从他负伤的喉咙中挤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沙哑也掩饰不住的痛苦,顺着猛然变得粗重的喘息吹起了我脸侧的鬓发。

我能从指尖下他汗湿发抖的皮肤,联想到自己被蛊虫折磨时不人不鬼的样子,听着他忍耐的呼吸声,如有三分不忍,就有七分感同身受。

他右臂上也是一处深可见骨的创口,我上好药,问道:“还有吗?”

他写道:“剩下些小伤,不要紧。”

我不赞同的摇摇头,坚持道:“你还在发热,如果伤口不处理好,说不定会正严重。”

僵持片刻,他写道:“左腿和腹部各有一处刺伤。”

我闻言在他小腹摸来摸去,没找到什么伤口,倒是手下的肌肉随着我的动作越来越僵硬。

还没等我将疑问说出口,他先忍无可忍,抓着我的手继续向下,被衣物稍作掩盖的下腹部,果然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创口。

其实我看不到什么,本也不觉得尴尬,但他偏要摆出一副肌肉紧绷,全身发紧的姿态,反而让我有些无措。

我快速上好了药,思及他衣裳尽湿,只好忍痛割爱,从衣摆撕下几块干燥布料,先裹住要紧的伤口。至于腿上那处不太要紧的剑伤,就还让它暴露在天光下,吸收日月精华。

做完这一切,他疼的满头大汗,我也是筋疲力尽,强撑着捡了些柴火丢进火中,在火堆另一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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