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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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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淑贤端盆热水进来。“来,若秋,把鞋脱了,妈给你烫烫脚。”

若冬瞪了若秋一眼,小声嘟囔着:“就会装!”

“谁装了,人家的脚是真疼!若秋又哭了起来。

“哎呀,还真磨起了水泡!”项淑贤给若秋洗着脚。“你等等,妈拿针给你挑开!”

“妈,你别挑,疼!”

“不怕,妈轻轻地给你挑,要是不挑开,明天就不能上学了!”

若冬斜着眼睛看着项淑贤和若秋,噘着嘴,摇晃着怀里的阳阳。

张子年家。炕上饭桌上摆着饭菜,张子年坐在桌子旁沉思着,代强和小庆庆在吃饭。

“他爸,你别寻思了,没事儿,我都不寻思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十六、七岁的人了,这时候还没回来,八成是拽着那娼妇小扣子去战队长要控告信去了。”葛英子拿着一把洗好的小葱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沉思着的张子年说:“赶明儿,你再去跟战队长好好说说,你爷俩一个唱白脸儿,一个唱红脸儿,我估摸着,咱代国能当上这个老师。”

张子年又去摸烟口袋。葛英子一把夺了过去,“别抽了,吃饭,吃饭了,这烟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抽那么多干嘛!”葛英子叹了口气,“嗨,我知道你是在生代国的气。他是不争气。可是,已经出了这码子事儿了,再怎么说,吃亏的还是女人。我估摸着,他是去安慰那个小扣子去了。行呀,就这么着吧。嗨,寡妇也是人,也是女人。只要她肯去战队长那儿收回那控告信,让咱代国当上老师,咱就低低头吧。等咱代国当上了老师,什么样的媳妇娶不着呀,到那时再把这个小娼妇给踹了,反正咱是男的,咱不吃亏!”

张子年还在沉思着。

“嗳!当家的,你说是不是呀?我说的在理吧?”葛英子拽了张子年一把。

“嗯?行,行,行,咱们吃饭吧!”张子年这才回过神来。其实张子年根本就没听见葛英子都说了些什么。

葛英子哪里知道此刻张子年的心思所在。张子年自从知道了从省城来战家屯二队的下放户是夏世纯一家,他的思绪就再也没有放到别的事情上。他躲到大山沟子里的本意就是想彻底切断和项淑贤的那段感情。虽说他并不满意目前的生活,对破马张飞般的妻子也是无可奈何,可是孩子也有两个了,怎么还不是一辈子!当个生产队的会计,在社员中也算是上层人了。他已经适应了目前平淡的生活。可是,见到夏世纯后,他才知道,那段深埋在心底的感情并没有因为他躲在大山沟子里而被泯灭。项淑贤是他的初恋,刻骨铭心。突然的,她像天国里的女神一样落在了他的面前,他便就乱了方寸,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这次恐怕是没处可逃了,再逃回到省城?那分明是不现实的事情。

张子年刚拿起筷子,正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代国垂着头走了进来。

“哎呀,回来了儿子?快,吃饭!”葛英子观察着代国的脸,招呼着儿子。

“吃个屁!”代国丧气地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

“咋?那小扣子怎么说,是她不肯到战队长那收回控告信?还是战队长不肯给她?”葛英子焦急地问道。

“还她怎么说?没影啦!地里没有。收工后,我又在她家门口蹲到现在,也没见到她人影!”代国气恼地说道。

“啊?!你愣是这一大下午的都没见到她人?”

代国梗着脖子,一下躺倒在了炕上。

“你看你那熊样!我就不爱看你那狗熊的样子。你是个男的,做都做啦,能安抚下来才是能耐!你瞅瞅你,躺在炕上像一滩烂泥,你给我起来!”葛英子一把将代国从炕上拽了起来,“我问你,你跟她的那事儿,是不是你强迫人家啦?要不,她怎么躲着你呢?”葛英子大声地喊着。

“我跟她,根本就没那事儿!”代国瞪着眼睛看着葛英子。

“啊?!你没跟她搞破鞋呀?”葛英子吃惊地问道。

“你们俩没关系?”张子年也感到意外。

“啊,没有呀!我就是愿意逗她玩儿。她,她,她也不让我动呀!”

“那她写的哪门子控告信?”葛英子大声地喊着。

“你没跟她发生关系,那当时战队长说有小扣子按了手印的控告信在他手里,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这一软,我以为你们俩已经有了关系,我就不敢再强硬了!”张子年生气地问代国。

“不是,当时,我不是没想到战队长会提这个事儿吗?后来,你挺强硬的呀,我看你是想让战队长拿出那控告信,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那个姓夏的进来了!他妈的,那姓夏的真是丧门星!”

张子年和葛英子对视了一下。

“这个倒霉的姓夏的下放户!他早不进去,晚不进去,偏偏那个时候进去!”葛英子气愤地跺着脚。

“妈,你怨人家若冬她家干啥?她爸也没惹你!”一直在静静听着大人们说话的代强突然生气地埋怨着母亲葛英子。

“就是,怨人家干啥,你怎么能乱咬人呢!”张子年也气愤地怼着妻子葛英子。

“好,好,好,我谁也不怨,我去找那个小娼妇行了吧?好个你小娼妇呀,她这不是血口喷人吗?”葛英子撸着袖子,“不行,代国,走,妈和你俩去找她,我不信她能钻到地洞里去!走,咱们这就去,她今天要是不把那控告信给我要回来,看我不撕了她!走!”葛英子拽着代国冲出了屋子。

夏家夜晚。昏暗的里屋,炕上摆着饭桌,煤油灯放在桌子上。若冬和若秋在桌子上写作业。冰冰坐在炕上,两只手吃力地把阳阳拢在前怀,不断晃着。阳阳鼻涕眼泪的,一边向外挣着,一边哭哭咧咧的。

“你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呀!”项淑贤焦急地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我去迎爸爸回来!”若冬腾地下了地,就要向外走。

“净添乱,你知道上哪儿去迎呀?”项淑贤呵斥着若冬。

“我就知道嘛,我知道爸爸的开荒地,爸爸带我去过!”若冬坚持地说道。

项淑贤心烦意乱地在收拾碗筷。一个碗掉在地上打碎了。若冬忙蹲到地上去捡碎片。项淑贤看着若冬,缓和了态度,“若冬,你真能找到你爸爸开荒的地方吗?”项淑贤再次问若冬。

“能!我去过,我真能找得到!”若冬笃定地回答道。

“走,咱俩去迎迎你爸爸。若秋,你在家里照顾弟弟和妹妹,我们一会儿就回来!”项淑贤口气坚定地对若秋说道。

“妈,不行,我害怕!外面都黑了,你们都走了,我害怕!”若秋带着哭腔说道。

“不怕的,我把门给你们锁上,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项淑贤仍然口气坚定地说道。

“不行,那也不行!我害怕,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若秋慌忙下地拽着项淑贤。

“胆小鬼!”若冬小声地说道。

“嗨,若冬,别那么说你姐,她胆小,那是天生的。算了,咱不去了!”项淑贤无奈地说道。

葛英子和代国快步走在夜色的山路上。葛英子一边小跑着一边骂着:“你个小扣子,哼,你个小娼妇!丧门星!”

“妈,别骂得那么难听!那个姓夏的才是丧门星!”

“哼,我骂她是轻的,你看我见了她怎么整治她!”

“妈,你别太过份啊,把控告信要出来就得了!其实吧,她这个人还是挺好的,没有什么坏心眼!”

“嗨!你怎么回事儿呀你,她都害得你不能当老师了,你还向着她!”葛英子突然站住回头质问着代国。

“就是,我非得揪住她问问,她为什么要写狗屁的控告信!”代国也站住说道。

葛英子抬脚又快步地走,“我非得揪住她问问不可!”代国也跟着快步走着。

开荒地里。夜色里的夏世纯借着月光,笨拙地用镐头刨着地。

夏家。阳阳睡了,两个小双子也躺在被窝里睡着了,项淑贤给躺在被窝里的若秋拽着被子。“若秋呀,别害怕,把头蒙上睡觉,我把门给你们锁上。我和若冬到地里去看看。你看,都到这时候了,你爸爸还不回来,你不担心你爸爸呀?我不放心!”项淑贤叹了口气,“若秋呀,现在咱家这些孩子就你最大,妈妈现在就遇到困难了,必须找到你爸爸我才放心。一旦你爸爸在开荒地里身体不好出点什么事儿,跟前没有人怎么办呀?我得和若冬到地里去救他呀,你说是不是?”

若秋已经流出了眼泪,她用被子盖上脸,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们若秋最坚强了,在家里安心睡觉吧,我和若冬一会儿就回来了啊!”

夜色的山路上。项淑贤和若冬并排走着,项淑贤手里拿着个棒子,若冬手里拿着个烧火棍子,紧贴着母亲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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