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邀星的神色有点迟缓,她想了两秒,才终于回忆起,他说的“狗”是什么意思。想到他自己给自己修改的微信备注,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勾起了唇角。
“可那不是,”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你自愿的吗?”
祁止言一整晚都神情专注,此时却像是被气笑了。他忽地俯身过去将徐邀星整个人笼罩在了身下,单手从她的开衫里伸了出去,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腰间薄薄的肌肉。
她太瘦,整个人都摸不到什么肉。又或许是经常普拉提瑜伽的原因,线条也很紧致。
得到应允之后,祁止言的手换了几个地方,轻而慢。
“自愿的,就可以不给肉吃了吗?”
他嗤笑了一声:“徐小星,你对动物这么没爱心呢?”
他这纯属就是,胡扯一通。
徐邀星舔了舔唇,感觉到他的手伸进来,勾住了自己的肩带,带起一阵麻痒的触感。她的呼吸有点不稳,喉间干渴:
“……主要是,我比较笨,也不知道,该怎么给。”
衣物的摩挲声在寂静的客厅内显得格外明显。
阳台的窗帘拉着,头顶明晃晃的大灯却无法忽略,空间愈大,徐邀星的那股羞耻就愈大。
“没关系。”
扣住她长裤的皮带,祁止言淡声开口:“我可以自己来。”
空气微凉,
徐邀星的呼吸一滞。
“刚过十二点没多久,还算是生日。”
“就当是我的生日礼物。”
头顶的光线太亮,徐邀星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她微微地偏过了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祁止言浑身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下半身跪在地毯上,单手握住她的大腿,鼻息扑在她的腿根,抬起眸色幽暗的眼,语气带着浅淡的旖旎。
“愿不愿意?”
徐邀星咽了下口水,没说话。
“不说话,就当你是愿意了。”
“……”
滚烫的触感席卷上来。
一瞬间,徐邀星的脑袋“轰”一声,空白得彻彻底底。
“不用你给太多。”
“……”
“尝个甜头就好。”
“……”
-
祁止言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答应徐邀星的事就没有反悔过,这次也一样。
快一点半,徐邀星才洗完澡,霸占了属于祁止言的主卧。祁止言自己则去了隔壁,相当听话地“尽好本分”为她看家护院。
本来徐邀星以为自己会失眠的,可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已是中午,在出去吃饭之前,她说自己要先回趟家换衣服,再简单地化个妆。
祁止言自然没有异议。在家里的柴月昨天不小心戳破了酒吧里那件事,对他心有愧疚,还主动迎他上了楼,然后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自己颠颠地跑去上班了。
徐邀星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
出卧室时,她还搬出了一个巨大的纸箱。
祁止言从她一出来就注意到了,此刻抬眸,微微挑了下眉:
“这是什么?”
“……这是生日礼物,”徐邀星顿了顿,也不知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正经的。”
祁止言失笑。
他上前从徐邀星的手里将纸箱接了过来,上下轻轻掂了掂,点评道:“还挺沉。我能现在拆开吗?”
“嗯。”
箱子包得很好,外面还扎了一层碎花纸。祁止言稍微用了点巧劲,没把外包装扯坏。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副业内非常闻名的定制拳套。拳套的周围放了不少护指绷带、护腕护膝,云南白药。拉菲草将上一层剩余的空隙铺满,还撒了不少星星灯做装饰。
祁止言的动作微微一顿,意料之中地挑了挑眉。他的唇角淡淡勾着:
“给我送拳套啊。”
“嗯。”
过了这么多年,徐邀星其实已经不太能确定,祁止言最喜欢的运动还是否是打拳。但是光就他放在阳台的沙袋来说,他应该还不讨厌。
徐邀星悄悄观察着他的神情,试探性地开口:“我也不太懂专业的,就在网上找人问了问。他们说的……对么?”
祁止言对上她的视线,眉眼微微舒展开:
“对。”
“这个就非常专业,很好,”他毫不吝啬地开口,“我今天晚上就试试。”
礼物送出去,双方都很满意。祁止言刚摩挲了一番手中的拳套,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又听到徐邀星语气松快地开口。
“那就好。除了拳套,其实还有一个……”
祁止言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这才发现,一层拉菲草下面其实还藏着一个纯黑色的相机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牌子,旁边还整整齐齐地摆了不少昂贵的配件镜头。她思虑周到,连包带、UV镜都准备了好几副替换装。
“……”
看到第二个礼物,祁止言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好半晌才不甚确定地开口:
“相机?”
他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疑惑,徐邀星骤然紧张了起来。她控制不住地舔了舔唇,小声应道:“啊,是……”
原本她对这个礼物是充满信心的。
中秋节在苏泽那会,她就根据祁止言的朋友圈判断出他应该喜欢摄影,所以直接下单了摄像机。后来这段时间,祁止言发朋友圈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每次都是类似的风景照,徐邀星就更笃定自己心里的猜测了。
她以为送相机是万无一失的呢,祁止言怎么这个反应?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他根本就不喜欢吗?
“因为我之前看到,你朋友圈里有不少自己拍的照片,”她抿了抿唇,声音越说越低,“所以我才……嗯,要不要给你换一个?”
“……”
祁止言收回自己盯着相机的目光,转而望向徐邀星。
顿了两秒,他的眸里罕见地带上了些许不明的情绪,轻笑了一声:“不用换。”
“我很喜欢。”
“这个很好。”
“比拳套还要好。”
他说完,徐邀星才彻彻底底地放下了心。礼物很重,便由祁止言自己搬下楼放到车后座。
两人出去吃了饭,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下午,冬天的天黑得极早,月亮已经高高地悬在头顶。
再从电影院出来,气温已经降到了冰点。
坐回车上,徐邀星脸上还晕着些许不甚明显的嫣红,眼睛亮晶晶地谈论着刚刚看的电影。
车停在路灯下,暖黄色的光从摇晃常青的树影里照下来,朦朦胧胧地洒了点碎金。徐邀星的发丝垂下,眼睛弯着,坐在这里,如同一副展开的画卷。
祁止言望了好几秒,才凑了过去。
“……所以男主刚刚才,”说到一半,徐邀星感觉到男人的气息扑近,唇畔笑意未收,“唔,我自己系安全带——”
“咔嚓”一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地抬起头,表情里多了些许怔然。
祁止言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那架相机。此时此刻,忠实地替他记录着眼前的瞬间。
“……”
“送我相机,那我就不客气了,”祁止言的声音压低微哑,“能给我拍吗?”
徐邀星回过神,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她顿了两秒,还补充道:“你以后发朋友圈也是,直接拿这个拍。”
祁止言凝视了她几秒,点头,轻笑了一声,启动车辆。
她浑然未觉什么不对,自然而然地接过相机,去看存储路径。
照片里的她微微低着头,勾着唇,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清丽脱俗。发丝也被光映得有些朦胧金黄,完美地跟身后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随意的抓拍,竟然很漂亮。
车辆启动,驶入大道。
徐邀星关闭相机,忍不住抬起头,对上祁止言的侧颜。
回想起刚刚这张照片。
莫名地,她生出了一种错觉。
好像,祁止言为此,已经练习过千万遍。
-
短暂的、如进入世外桃源般的休息日结束。
祁止言的生日过完,在北宁积攒了一大堆的工作要去处理,有好几天都在加班。徐邀星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到了年末,最后一波工作总结忙得人昏天黑地。
不过,她脸上的紫癜没经过任何处理,过了几天,自己慢慢地消散了下去。
徐邀星盯着镜子看了半晌,只希望,自己那些坏情绪,也能跟紫癜一样,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虽然她自己还是能很明显地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这种隐藏在暗处、如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悬在头顶的阴暗情绪,
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占据了她的潜意识,迫使她时时刻刻都是紧张的。
一月下旬北宁再度降温时,徐邀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柜,翻出去年的厚衣服,套上身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足足大了一圈。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衣服洗多了变松了,直到她将电子秤拿出来,量了一下体重。
盯着那个缓缓跳动、稳定下来的“40kg”,
她自己也陷入了沉默。
以她的身高来看。
这个体重,完全是“营养不良”。
几乎到了不正常的范畴。
她其实也知道,眼前这个情况,出现的原因。
前段时间,关运聪和冯义康还是通过各种途径,搞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虽然紧接着,她就将他们两人的微信通通拉黑,并且将照片通过谢铮的秘书发给了保安队,绝对确保他们不可能再上楼骚扰她。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这种影响,跟她心底的紧张情绪联系在一起,就迫使她难以下咽任何食物。甚至,哪怕吃下去了,也很快就会吐掉。
这件事她没敢跟任何人说。
即使是跟她共处一室住在一块的柴月,也一无所知。
二月,农历腊月下旬,即将过年。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静谧的雪花无声,为整个城市铺上一层厚厚的棉被。街头巷尾多了不少卖福字和春联的小贩,浓浓的新年意味席卷了全城。
刺青屋今天发了闭店通知,徐邀星也快要回苏泽过春节。
她提前把东西收拾好了,打算回去之前,再跟祁止言约个会。
走到电梯门口,摁了向下的按钮。
她给祁止言发了个消息:【我下班啦,等下去你公司找你?】
那头秒回:【不用,我已经在路上了。】
过了两秒,又是一条:【下雪路滑,你在一楼等我。】
“叮咚”一声,电梯门大开。
徐邀星抬头时,唇畔还带着不自觉的笑容。
对上谢铮的目光时,她才忍不住一怔。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