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宦戮 > 第28章 越界

第28章 越界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呵”见她对上自个儿的视线,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紧张地魂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涔沅不由得笑了一声:“长大了,胆子反倒变小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话虽如此,可他却没再继续做什么,坐起身来,穿鞋下榻。

“巴巴地大清早来找我,我还以为是祸斗呢,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黏人了?昨日不还死活要跟别人走吗?”涔沅背对着她,走向衣柜,还不忘语调带笑地调侃她。

这话说得,真跟她是只没人要的流浪犬儿一般,“奴不是。”女人慌忙起身,她不是要来黏人的,话说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无论她原本想怎样,此刻涔沅眼角眉梢的愉悦之意都溢于言表,这不就够了,她本就是要来讨好他的,若是连他都讨好不了,遑论别的人呢。

先他一步挤向衣柜,她像个视死如归的壮士般:“公公今日穿那件,奴来伺候公公。”却不防整个人刚好背对着,被笼罩进男人的身前,好烫,寝衣轻薄,涔沅的体温一下穿透一切,贴紧她的后背,虽只是一刹那,桑姝丹却恍惚地顿住了。

被挤开的涔沅皱眉看她后脑勺,只好不明所以地垂手站着:“那你来选。”说罢,指节不耐烦地轻叩了两声柜门。

房间里,气氛静谧而微妙。男子静静地站着,看着女子在衣柜前为他挑选衣物。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一件件华美的衣裳,仿佛在挑选着什么宝物。

二人呼吸近在咫尺地交织着,桑姝丹一点也不敢回头,她假意认真在衣柜中翻找,不愧是向来爱打扮的涔沅,常穿的衣柜就塞得慢慢地,她伸出中指,轻轻抚过衣柜最深处一件深红色的常服,那件是大晟最传统的直领对襟的样式,上衣贴身,下裳则是长长的百褶裙,最配他那条微宽的黑玉腰带,,涔沅向来唇红齿白,堪比女人,穿朱色或深碧色最显华贵耀眼。

“这件有新年之感,是新衣?不如穿这件如何?”她回身谨慎地笑道,却在对上身后涔沅眼神之时,忽觉大事不妙。

真糟......涔沅越看越觉得,她这样,不像奴,更像位夫人,一想到或许之后的某一日某一个清晨,她也会像今日这般为她所爱慕的夫君挑选衣裳打扮,涔沅心中的妄念就不可抑制地弥散开来,真糟,他从前,可从没这么难以自控。

不待女人移步,一个高大的阴影便覆了上来,涔沅宽阔的双手轻而易举地举起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摁进了极深的衣柜里,不知怎的她就翻了个身,后背一下抵上坚硬的衣柜后板上,涔沅也一只脚踏进了衣柜,拨开重叠的衣服,双臂伸在她耳侧两边,将人紧紧禁锢在这狭窄的柜中。

那张比女子还要惑人、充满压迫性的脸在桑姝丹倏地放大,比昨日被劈成两半的刺客那一幕更具冲击力,更何况男人的眸中还燃烧着□□。桑姝丹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她能感受到涔沅此刻对她来讲,比从前任何时刻都要危险。

“公公、涔司正。”桑姝丹接连唤他两声,不由得双手握拳。

右手不算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双目相对凝视:“叫我名字。”他声色哑了两分,命令她。

“涔沅,你忘了,你答应我,解决了太后这件事,你便帮我查我的仇家,我还要留着这身子接近你的政敌呢,我看摄政王不是没有可乘之机。”她话说的直白,因为捉住他手腕的小手,根本就不能撼动他分毫。

衣柜中的衣物散发着淡淡的苏合香,愈发警醒桑姝丹令她清醒认识自身的处境——天地都是涔沅的,而她在涔沅面前,是这样无助、弱小、一无所有。

她是要与恶鬼罗刹做交易,而并非预备沉溺在激流中,只单单攀援着涔沅这根浮木。

闭了闭眼眸,涔沅深吸一口气,柜中太黑,看不大清涔沅的表情,可慢慢,一声叹息过后,桑姝丹感到男人手上的力气渐渐减退,而后他向后退出衣柜。

抹掉眼角一滴泪珠,桑姝丹才敢从里面出来,她匆忙向抱臂站着的涔沅行了个礼:“奴去膳房看看司正的早膳。”说完,不待涔沅允准,便红着一双眼转头出门。

刚走出院门,就瞧见覃塘从廊檐下走来,手中还牵着祸斗,他一见她,便满眼含笑:“姑娘,这是姑娘姐姐的手帕,司正怕您惦记着,便让我给捎来了。”

“有劳覃管家了,敢问玄冥司的膳房何在,我去给司正端早膳。”她赶忙在怀中收好那方浅紫色的手帕,又被祸斗盯得心软,不禁俯身抱紧了大犬。

“不必劳烦姑娘,我正要去,姑娘这是?”对上她蹲下手还通红的双眼,覃塘关切问道,他比乌丰小好几岁,对待桑姝丹便随意好些。

“让我去吧。”桑姝丹恳求他,祸斗也安慰地蹭了蹭她。

覃塘自然点头:“祸斗只对姑娘这样,连我都得不了他的好脸色。”他不再多问。

“谢谢。”

晌午前,涔沅让乌丰护送她又回到将军府里谢绝了将军,顺手给华良玉带了好一份新年贺礼,代陛下向她传了好消息,开春后西北驻军全体将士每月月俸从十石涨到了十一石,令她安心,这些钱全都是从这一年裁减冗余机构、抓捕贪官等公务中省出来的,陛下不喜,可大晟朝廷的领土,一分也不能拱手让给他人,这些可都要依仗基层将士们的血汗。

华良月正专心照顾一双儿女,明明没有做什么,却得了桑姝丹的千恩万谢,她有些过意不去。

“将军不必担忧我,涔沅待我有分寸,我也答应了姐姐,会活成个人样,倒是我才是扰了将军阖家团圆,不过我昨日所言,皆发自肺腑,将军乃我敬仰之人,木兰卫也是大晟无数女子心中向往之处,将军肩上重担实比千斤还要重,前路亦远,我无能照应在将军身侧,望将军善自珍重。”

言毕,她也不顾副将还在房中,给华良月行了跪伏的大礼。

按捺住想要去搀扶她的心境,华良月心中微微一动,她是武将,没空每日在朝堂之上跟那些奸猾的文臣斗嘴,涔沅本也是出外勤居多,玄冥司本就不是明面上的监察机构,它的职责本就该局限于为陛下在全国各处秘密行事,而不是搅入这京城浑水中,成为众矢之的。

朝中陛下缺得力的文官已久,尤其是御史台,在大理寺、玄冥司和刑部三大机构的夹击下,如今已是形同虚设,且陛下今年秋试便改革了科举,女子也可报选,但报名人数还不足十人,陛下勉强留了三位女官在宫中,但昨日听陛下说,几个月下来,用得都不顺手。

还不如桑姝丹呢,这孩子初看以为只有一副惊人长相,性子似乎愚钝了些,可昨日她在陛下面前宠辱不惊、今日又如此识大体,令华良月更加刮目相看,不管涔沅和这孩子有过怎样的瓜葛,华良玉心想,涔沅看上的人,果真是有她过人之处,或许是她想歪到了情爱之事上。

要是桑姝丹能为陛下效力就好了,不知晓涔沅是否也如此想,且再看一年,想到此,华良月对她的目光之中又多了几分期盼:“不能亲自教导你这样的好苗子,也是本将的憾事,既然你为我全军带来了涨俸禄的好事,又让我看清了那男人的伪善,我无他可赠,景云,去取两根金条和一袋银两来。”

“将军!我这就告退,无功不受禄,我还不配得到您如此厚待。”桑姝丹睁大眼眸,起身就要走,她从宫中嫁到崔府逃出来的时候分文未带,后来到了折风阁,她生涩地陪了几场酒,便顺手偷了几位公子的钱袋子,最后从四楼跳下之时,怀中只揣了几张五十两的“飞钱”,民间称作银票,还要去相应的官家指定的钱庄才能兑换,她身上确然是缺一些碎银子的。

“你敢走?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这是压岁钱,或是,你立个收据,日后还我便可。”华良月清淡三字,不怒自威的语气一下压制住桑姝丹。

这算哪门子事,不跟人家,还要拿走人家的钱财,桑姝丹羞愧地低下头,卑微到:“那我还是给将军立个字据。”

笔墨纸砚一字排开在桌上,华良月疑惑地盯着她:“你不是要写吗?”

提起笔,桑姝丹这才后悔起来,她挠了挠头:“将军,我不会写字,我只识得一些字。”

“哦?”这华良月是真的没料到,不会写字,也不怎么识字,说起话却能面面俱到,用词精准......真乃奇事。“那春试她或许是跟不上了,只能等到秋试了。”华良月提笔写下借据,亲手将那钱袋递到桑姝丹手里,对她不会写字这事儿未曾点评。

“春试?秋试?”桑姝丹按了指印,迷茫地看向将军。

“好好学,既然涔沅看中了你,我和陛下也会拭目以待。”华良月特地加上了“陛下”二字,听得桑姝丹心中一震,她跟涔沅之间的交易总是模糊不定,令她心中没底的,但华良月此言,却直接将涔沅定义成了看上她才华的惜才之人。

“......”若是将军知晓涔沅才对她做了什么,又对她说过什么,必然就不会这样说了,可她知道此间凶险还愿以身为饲,这是她选的路,她不会再回头:“谢将军,我愿不负将军所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