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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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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英华宫内,地上已是一片白茫茫的,方昭清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从屋内走了出来,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虽然还未饰以华贵的钗环等,却也美得令人驻足。

方昭潇领着众人正在雪地里玩耍,闻声众人都回头看去,见着漫天的飞雪下一抹倩影缓缓而来,方昭潇兴奋地上前拉着方昭清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的,“阿姐穿这一身真好看!”

方昭清脸色微红,沈安宁和方昭溪一同走了过来,阿月和山丹异口同声道:“是啊!是啊!三公主穿得真好看!”

说完后两人也是诧异,相互看了一眼就各自别开了头。

沈安宁也是眼前一亮,叶云舒缓缓上前道:“三公主今日真是光彩照人!”

方昭清羞得低着头,随后道:“这原是嫁衣,应该是要在……成亲时穿的,我这就回去换下来。”

方昭潇赶紧拉着方昭清,“不嘛!不嘛!阿姐穿着好看!不要换下来!”

方昭清被她吵得没法子,只得应下,随后又道:“外面冷,先进来吧!”

“好啊!阿姐我饿了!”

方昭清笑道:“好好好!”

说着让人去准备一桌饭菜,叶云舒上前道:“三公主!六公主我刚看了,已经痊愈了,只是近日大雪纷飞,不让她再贪玩浸湿了衣裳就好。”

方昭清道谢道:“多谢叶医师!只是天色已晚,叶医师何不留下一同吃?况且阿潇就喜欢人多些热闹些!”

方昭潇闻声上前拉着叶云舒道:“是啊!叶医师!昨夜多亏了你!你留下一起吃吧!阿姐说做人要懂得感恩,所以我可以分一只我最喜欢的鸭腿给你!”

叶云舒见推脱不过便就答应了,方昭潇急忙跑向了桌旁坐下,方昭清笑着让沈安宁坐,沈安宁回头看向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昭溪。

方昭溪见众人看着自己,便上前坐了下来,方昭潇见状,向方昭溪做了个鬼脸,随后方昭清和沈安宁拉着叶云舒都落座。方昭潇早就饿了,便向方昭清说了一声就开吃了。

方昭清看着一桌子的菜,道:“雪夜,好友,美食,真是好景好人好物啊!”

方昭溪撇了一眼满桌子的菜,又道:“可惜没有酒!”

方昭潇闻声一愣,鸭腿还在嘴里,她心虚地看向方昭清,又回过头看向方昭溪,“你怎么知道我有酒?肯定是五哥告诉你的!他骗人!他还答应我不告诉别人,我还拿了一个好看的瓷瓶跟他换!他收了贿赂竟然还告诉别人!不讲信用!”

众人皆是一愣,方昭清问道:“阿潇你买酒干嘛?你还小不能喝酒!”

方昭潇抓着鸭腿,低头道:“我没喝!我藏在衣柜里了!”

方昭清回头让人去找出来,方昭溪嘲笑道:“这就是做贼心虚,自己把自己供了出来!”

方昭潇抬头瞪着她,“要不是五哥告诉你!你能知道?”

方昭溪笑出了声,“都说你是做贼心虚了!”

方昭潇不相信地问道:“你真的不知?”

“五郎怎么能卖酒给你呢?”方昭清严肃道:“我明天一定要去问问他!”

方昭潇低头道:“我和五哥说是你让我帮你买的……”

“你……”

“阿姐,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方昭清看着被提上桌的两坛酒,又查看了一番,确实还未开封,“只有这两坛?”

方昭潇急忙点头,“只有两坛!”

方昭潇见方昭清还盯着自己,于是低着头,偷偷从桌下扯沈安宁的衣角,沈安宁见状正欲开口,就听方昭溪笑道:“这下有景有人有美食还有酒了!”

说着方昭溪命人开了一坛,“小孩不能喝,我可以喝啊!”

方昭潇拿着鸭腿瞪着方昭溪,方昭溪见了故意端起酒杯从方昭潇面前晃了一圈,喝了一口,“居然还是洛京城内的名酒!”

方昭清见状唤了一声方昭溪,方昭溪见也逗够了就笑着收了手。方昭清命人给沈安宁和叶云舒满上了酒,方昭潇盯着沈安宁面前的酒杯,沈安宁笑道:“六公主想喝?”

方昭潇使劲点头,又回头见方昭清看着自己,于是低下了头,方昭清向沈安宁道:“沈姑娘,阿潇还小,就不让她喝了!”

沈安宁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道:“三公主,正是因为六公主还小,小孩心性,若不让她尝尝,这次是和赵王殿下买酒,下次也保不准她再和别人买。”

方昭清听后看了看一旁直盯着沈安宁手中酒杯的方昭潇,点了点头,沈安宁见状拿了一个干净杯子,提过酒来给方昭潇倒满了一个杯底,方昭潇急忙笑着端了起来,又想起方昭清,于是满眼祈求地回头看着她。

方昭清道:“只能喝一点!”

方昭潇立即笑着答应,就着手中端着的酒杯抿了一小口,还未来得及回味就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又尝了一口便立即放下了,“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难喝啊?”

方昭溪笑道:“这不就是你想喝的酒?”

方昭潇撇了撇嘴,“为什么这么难喝?我看父皇他们喝的时候感觉很好喝啊?”

沈安宁笑了笑,方昭清明白了沈安宁的意思也笑了。

方昭潇将酒杯放到了一旁想继续吃鸭腿,可是酒的味道还留在嘴中,在吃了一口味道怪异的鸭腿后,方昭潇便嚷道:“我要漱口!”

众人都笑了,方昭潇漱了口后再去吃菜,才又开心了起来。

方昭溪打趣道:“还买酒吗?”

方昭潇看着她哼了一声,又低头吃着自己的。沈安宁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便是一愣,看着手中的酒杯,一旁的叶云舒见状,也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酒杯。

方昭溪道:“这是福星楼的一株雪。”

沈安宁想起吕叔说过福星楼是方景澄的。

“一株雪?”方昭清夜端起酒杯尝了一口,“听说这一株雪是洛京城有名的美酒,没想到今日借了阿潇的光,也尝了一回。”

方昭潇疑惑道:“这么难喝也是名酒?不过,阿姐!日后你去了谭家,那不是要去南州吗?就喝不到洛京的酒了!”

方昭清低头笑了笑,“往后他每年也要回来的。”

方昭潇急忙问道:“那阿姐呢?往后还会回宫吗?”

“会的。”方昭清摸了摸方昭潇的头,方昭潇闻言放心道:“那就好!”

叶云舒见状,笑问道:“我原以为是因为圣上赐婚,三公主听圣命而嫁,可近日看三公主对和小谭将军成亲一事似乎是满意的?”

方昭清脸上的红晕不知是否是因酒而更加红了,“我和小谭将军自小就认识,所以……”

叶云舒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方昭潇笑道:“阿姐有好多个竹蜻蜓,就是小谭将军小时候送给阿姐的,阿姐一直留到现在,每天还拿出来看呢!什么她都能给我玩,就那些竹蜻蜓一直不愿意给我玩!”

“我是怕你毛手毛脚给拆了!”

沈安宁想起刚入宫那天晚上见到方昭清和谭谨两人,当时方昭清递给了谭谨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只是黑夜中不能看清是何物,现在想起来,可能就是竹蜻蜓,当时谭谨想必是看见了自己,所以之后谭谨和方昭清都找自己,让自己不要将那夜看到的事情告诉别人。

方昭清见沈安宁在想什么,就明白她是想起宫宴那晚的事了,于是笑着解释道:“我和小谭将军之间一直没有表明心意,宫宴那晚,我将竹蜻蜓给他看,也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于他,没想到被沈姑娘看见了。”

说着方昭清看向沈安宁道:“我原本想告诉你的,可是那时你离开的匆忙,事后又是因为瘟病你一直没能进宫,从哪以后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也就一直没再提起了!”

沈安宁一愣,“原来公主是要告诉我?我以为公主是要我不要多嘴。”

方昭清笑道:“我和小谭将军的事,宫中的人大都知道,况且又得父皇赐婚,怎么会是怕你多嘴呢?”

沈安宁想起谭谨找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多嘴的事,只是笑了笑。

一旁的方昭溪忽然道:“你和他表明心意?你是公主!他只不过是个边境的小将军,你怎么能向他表明心意呢?”

方昭清低头笑了笑,“只要是两人真心相爱,谁先说谁后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两人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就好。”

方昭溪沉默着看着方昭清,似乎想从方昭清身上找到什么。

叶云舒笑问道:“小谭将军身在南州,三公主和小谭将军是如何相识的?”

方昭潇单手拿着鸭腿,听了叶云舒的话也转头看向方昭清,“对啊!从我记事以来,就知道小谭将军了!可是阿姐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你和他之前的事!”

方昭清看众人都一副想听她说的模样,于是笑道:“我和他是小时候相识的,那时谭将军还是宫中的金吾卫,因皇祖父在时曾让五品以内的适龄孩童与皇子公主一同学习,父皇依旧留着这一旧习,所以身为金吾卫之子的他作为皇子们的伴读出现在宫中,有次我在御花园捡到了一只竹蜻蜓,正想问是谁遗失的,就见假山上挂着一片衣角,宫女们都吓坏了!不知是不是被我们吵到了,那衣角动了动,随后假山后出来一个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外走的少年。”

方昭潇急忙问道:“是小谭将军?”

方昭清笑着点了点头,“公公们上前问了才知道他是谭将军之子谭谨,说是只因他觉得宫中博士教得太过乏味,于是想找一处打个盹。公公们想抓他去见父皇,我想着此人有趣,于是向公公们求情放了他,得知竹蜻蜓是他的,我便想将竹蜻蜓还他,他却说就当是送给我的谢礼,随后就离开了。之后又一次经过御花园假山那时,我本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他当时是怎么在假山后打盹的,于是命宫女公公们都退下,自己绕到假山后,居然又看见他在哪睡觉,许是我走路的声音吵醒了他,他见是我后疑惑的问我,‘难道这次衣角又露出去了?’”

方昭清低头笑了笑:“后来我问他为何总在这睡觉,他说是因为他白天要陪皇子读书,所以只能晚上回去才能练武,白天才总是犯困,皇子们那边围绕的世家子弟众多,他一人偷偷的离开没有人会发现,等到了时间就出来一起出宫去。”

“原来他也不喜欢读书!”方昭潇笑出了声。

叶云舒笑问道:“后来呢?小谭将军就去南州了?”

方昭清继续道:“后来我每次经过御花园就总想看假山后有没有他,几乎每次都能看见他,一来二去的就相熟了,之后每次听学累了后我就会去假山后找他,两个人聊聊天也就不觉得累了,他和我说宫外的事,还教我做竹蜻蜓,就这样过了十年,有一天他说他已经让谭将军和父皇求了恩典,放他回去学武,原来在那三年之前他就想要去求父皇了,只是……他说他还想和我多见几面,但是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他不得不离开了,父皇也恩准了他不用在进宫伴读,一直到他跟着谭将军出征,我才又匆匆见了他一面。”

方昭清看向沈安宁又道:“那夜宫宴上,父皇突然为我和小谭将军赐婚,我心中不知道有多开心,但是我见他在殿上似乎并不高兴,所以宫宴后我将他请来,告知他我的心意,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早已对我有意,只是又怕我对他只有儿时的玩伴之情没有男女之情,所以殿上他觉得接受了父皇的赐婚是自作主张,得知是我请他时,他还以为我是想让他退婚,本不想来,却没想到我也对他有意。”

沈安宁笑道:“原来如此。”

方昭清点了点头,“原本还想再问问他这些年在南州过得如何,但是宫门就要关了,他也只得匆匆离开了。”

叶云舒听后,道:“不过小谭将军也明白了公主的心意,往后公主和小谭将军还有很多日子可以去了解对方的这些年如何。”

方昭清笑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嫁衣道:“是啊!还有很多日子!”

方昭溪看着方昭清一提到谭谨就一直笑着的脸,心中有很多不解,为何只是提到谭谨,她就如此高兴?

沈安宁听完方昭清和谭谨的往事,又看向自己面前的酒杯,忽然想起似乎好久没有见到方景淮了。

屋外的大雪纷飞,屋内灯火逐一熄灭,众人都已睡下,沈安宁一人立在窗前看外面的飞雪,阿月今夜也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睡不着,见沈安宁立在哪许久都未动一下,于是起身去拿了一件披风走向沈安宁。

沈安宁闻声回头,问道:“怎么还没睡?”

“小姐不也没睡吗?”

“你近日似乎晚上总是睡不着?”

阿月将披风给沈安宁披上,沈安宁见阿月身上带着一块望春玉佩,轻叹了一声回过头继续看向窗外的飞雪,道:“今夜的雪下得真大!”

“今夜的雪下得真大!”

冷宫中,仲阳正要给坐在廊下看雪的方景淮披上披风,就听见他声音传来。

仲阳闻声一怔,抬头看向院中的鹅毛大雪,见他依旧一动不动没有回头,便将披风给他披上,又将炭火向他移近了些,才又立在了一旁看着他。

这时梁妈妈上前唤了一声,随后也停在一旁盯着院中的那口井,慢慢地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小姐,今日是小九的生辰,想必他一定是想你了!你在那边一定要保佑他,保佑齐博士早日找出能解他身上的毒的解药!小姐,马上我们就要离开了,小姐往后也要好好保重!

大雪越下越大,洛京城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但此时的洛京城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一个中年男子踩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行脚印,又很快被大雪覆盖,男子不时地四处张望,不知穿过了多少巷子,才停了下来,抬头看向面前那一栋充满莺歌燕舞声的乐坊。

门前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笑着将一名喝多了的男子扶了出来,“王老板!再来啊!”

女子将这位王老板交给了侍从后,转身就放下了笑脸,又见旁边一位中年男子一直盯着自己出来的地方,便打量了一番男子的穿着,见他穿得虽不算华丽,却也能看出是个不差钱的,于是又立即带上了笑脸,上前问道:“这位爷?第一次来我们长乐坊吧?让我带爷进去乐一乐?”

男子似乎听不见一旁女子的声音,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就当女子疑惑时,男子忽然转身走进了黑暗中,女子见状鄙夷道:“切,什么人啊?”

女子正回过头准备回去,才刚踏出脚步就和一位腰间挂着白玉龙纹玉佩的男子插肩而过,女子回头看向那男子,见他上了马车,她虽不认识此人,却也知此人非富即贵,只可惜这人来长乐坊从来只要佩娘相陪,其余人都不要,女子轻哼了一声便转身回了长乐坊。

就在带着白玉龙纹玉佩的男子马车离开后,一直躲在黑暗中的中年男子才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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