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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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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宁刚走出众人藏身的宫院没多久就察觉到身后有人,于是沈安宁略一思忖,随后微笑着放慢的脚步。

“沈姑娘!”方景淮见沈安宁缓下来的步伐,也大概猜到了沈安宁知道是他。

沈安宁回过头恭敬的施了一礼,“九殿下!”

方景淮步伐一顿,许是自己心虚,总觉得沈安宁称呼的九殿下有哪里不对劲,随后尴尬的笑了两声,“沈姑娘这是去哪?”

沈安宁抬眼看向他,“九殿下这是去哪?”

方景淮一笑,“或许和沈姑娘是同路?”

沈安宁转身就继续往宫门口处走,“既如此那便快些走吧!”

方景淮一看也立即跟上,还未走多远沈安宁就听见一旁传来声响,两人对视一眼小心地凑近,待看清后才发现是卢婕妤和她的侍女,两人上前。

卢莹被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才松了口气,只是一直咳个不停,最后竟都站不住坐到了地上,沈安宁上前替她把了把脉,微微皱起了眉,转头看了卢莹一眼,顿了顿随后又替她顺了顺气,卢莹才慢慢平稳下来。

一旁的方景淮这十几年来不知见过多少医者,对于医者看诊时的神态也算是能从中看出一二端倪,因此一看沈安宁的神情,便明白了个大概。

“多谢……沈……沈姑娘!”

沈安宁:“婕妤言重了!我送婕妤去圣上那边吧!”

卢莹点了点头,随后沈安宁和方景淮将卢莹送到了众人藏身处的门口,才又转身离开,两人很快找到了方书君。

此时的方书君正和一人在商量着什么,看清那人面容后沈安宁一愣,因为和方书君商量的这人正是那位羽林卫长史谷鹏。

两人一同走了上去,“世子!”

方书君回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后笑着一礼,“九殿下!沈姑娘!”

沈安宁看了一旁的谷鹏一眼,“世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子来帮忙呢?况且我和这位谷长史已经在商量退敌之策了,只是……”方书君看向谷鹏。

谷鹏开口道:“现在在京城的南衙诸卫和宿卫不知是什么情况,北衙六卫战斗力不够,况且据估计叛贼至少得有上万人,我们也没有这么多兵力!”

几人听了谷鹏的话,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北衙六卫大部分是由官宦子弟组成,缺乏战斗力,又因为此处贪污严重,冒领空响,实际人数可能不足三四千人。

沈安宁一听,问道:“如果将敌方队伍打散,利用宫中地形分别牵制,可以坚持多久?”

方书君闻言一怔,随后看向谷鹏。

谷鹏认真地想了想,“我可以保证到天亮,若是天亮之前还没有救兵……怕是守不住。”

沈安宁点了点头,“好!我发现敌方大部分是往东宫方向,西边的敌军还算薄弱,你派一部分人去保护圣上他们藏身之所,剩余的人利用宫中的地势相互配合将对方拖住,我从西门杀出去找救兵来救驾,天亮之前我会将宿卫带来,只是在此之前宫里就劳烦谷长史了!”

方书君则立即开口道:“不行!你……”

沈安宁打断道:“没有时间了!世子!”

方书君被沈安宁不容置喙的语气惊诧到,一时有些发楞,谷鹏打量了一下沈安宁,最后道:“好!”

沈安宁又将自己刚刚一路上观察到的情况同方书君谷鹏二人说了一番,最后和谷鹏二人共同制定了详细的部署,她的脸色十分严峻,双眸却十分明亮,像是能看到每一寸的部署。

交谈间,两人对于沈安宁的严谨十分惊讶,就连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景淮,也不由得被沉稳的不像往日里的沈安宁吸引住目光。

最后一切都布置妥当,沈安宁便准备离去,方书君严肃地打量了一番沈安宁,“那我派些人去保护你!”

沈安宁摇了摇头,“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放心,天亮之前我一定会带着人回来!”

这时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方景淮严肃道:“还是我和沈姑娘去吧!”

沈安宁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的方景淮,心中想道:自己去又没有圣上的圣旨,怕是很难让南衙诸卫和宿卫那帮人信服,有个皇子确实省事些。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随后两人一同离去了。

方书君看着沈安宁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谷鹏道:“世子!我们也行动吧!”

方书君点了点头,和谷鹏一起离开了。

沈安宁和方景淮两人一路到西门时果然叛军不多,两人躲在了西门的不远处,看着西门躺着原来守门的士兵,守着一小队叛军,待两人探查清楚后方没有人支援时,沈安宁抽出了她的扇子。

“躲好!”

说完沈安宁就迎了上去,方景淮则是负责躲在后方,不时地查看后方是否有他们的援军。

沈安宁招式干净,不一会就倒了好几个,突然寒光一闪,方景淮发现沈安宁手中的扇子扇骨上冒出了小刀,沈安宁将扇子收起,作匕首在手中叛军中游走。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西门的叛军已经全部躺下,方景淮这时走了过来笑着称赞道:“姑娘好身手!”

沈安宁没有和他贫嘴,收起了扇子,“快走吧!待会他们的援军到了!”

方景淮去牵了叛军的两匹马来,沈安宁从一个叛军身旁捡了一支红缨枪颠了颠,觉得还算趁手就拿上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推开了半扇宫门,骑上马飞奔而去。

方书君和谷鹏二人在沈安宁方景淮两人离开后,按照和沈安宁商量好的开始部署,待全部部署好了以后,谷鹏拿起了长剑准备带着一群人按照安排前去杀敌,回头一看方书君还在,谷鹏顿了顿,问道:“世子!此处凶险,不如世子先回圣上那边等消息?”

方书君似乎在想什么,闻声才回过神来,“你去吧!我就在等着消息。”说完看了一眼谷鹏,又补充了一句,“小心!”

谷鹏看着方书君,心中总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明明只见过一面的姜国世子,为何在这时会找到自己,还将禁军交给自己。

谷鹏正想问出自己心中疑惑时,一个重伤的侍卫被两人抬了上来。方书君和谷鹏立即上前,那重伤的侍卫一见方书君便激动不已,随即倒在了地上,他微微抬起头道:“世子!杨大将军受伤了!快要守不住了!杨大将军要小的前来求援!”

方书君听后看向了谷鹏,谷鹏立即叫了一人上来,命那人前去他刚准备去的地方守着,又回过头看向方书君,“世子!我这就带人前去救援!”

方书君眼眸一转,“看来沈姑娘说得对,叛贼的大部队确实往东宫去了!既如此,我也同你一同前去!”

谷鹏抬头道:“世子!前方危险,世子千金之躯,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属下担当不起!还望世子三思!”

“现下何处不危险?你不用担心我,安心去救杨大将军就好,我自有分寸。”

谷鹏听见这话,也不好再多言,于是两人带着一群禁军前往东宫。

此时的东宫,杨明德正和卫兴厮杀,只是杨明德方人少,洛京城二十几年的平静让宫中的禁军缺乏了作战的经验,已然处于下风。

杨明德已身中了一刀,被几个侍卫扶着躲到了屋后,“大将军!我们怕是拦不住啊!不如……不如撤吧!还能……留下……”

寒光一闪,侍卫话还没说完,杨明德便一剑划过了那人的脖子,那人随即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一会便不再动了,杨明德脱力般用剑支撑着,眼神冰冷着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几人,“谁再动摇军心!斩!”

几个侍卫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安静地让前方战斗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杨明德看了看前方,问道:“谷鹏呢?”

几人都没说话。

杨明德回过头去,厉声道:“谷鹏呢?”

几人随即晃起了脑袋,连连道:“小的不知!”

杨明德突然一笑,“也罢!你们随我上阵杀敌!”

说着杨明德就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剑就往前方冲去,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最后几人都往想反方向跑去,谁知还没跑几步就撞见了方书君和谷鹏。

几人一见方书君,立即趴到了方书君面前求饶。方书君见状和谷鹏交换了一个眼神,谷鹏并没有去看地上求饶的几人,而是看向了前方正在和敌军厮杀的杨明德。

方书君道:“你去吧!”

谷鹏点了点头,带着前来支援的禁军冲向了战场。方书君低头看着一直没有抬头的几人,侧头向旁边的人冷冷地吩咐道:“处理掉。”

杨明德正和卫兴打斗,还未过上几招,原先已经受伤的杨明德很快就落了下风,眼看卫兴的剑就要刺了过来,杨明德忽然被人一拉退了几步,卫兴的剑也被来的人挡了回去。

杨明德这才看清楚救自己的是谁,他一把推开了谷鹏,“我还用不着你来救!”

谷鹏也没有接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加入了战斗。杨明德看着也不甘落后,强撑着上前和叛军厮杀在一起。

沈安宁和方景淮这时已经带着宿卫来了宫门口,虽然宿卫听命于皇帝,但在这个时候,有了方景淮的身份,沈安宁的话在宿卫中还是多了几分重量,只是此时的宫门口已经被叛军占领。

沈安宁命左右卫从她们出来的西门进宫,一卫去守住西门,另一卫分两路去东宫支援,一路从东宫后门支援北衙禁军,一路则绕前包抄堵住叛军后路,自己则带着其余的人攻打宫门。

一旁背靠在墙上双手交叉抱胸的方景淮看着沈安宁迅速的安排诸卫,心中莫名很是安心,只是看着看着又忽然发觉心中有些不明的情绪抓不着头绪。

不知什么时候诸卫领军已经离开,沈安宁回过头见方景淮正一直看着自己,沈安宁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今日的方景淮不在像以前那般故作玩笑,整个人似乎终于能看得清了。

沈安宁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九殿下!你先在待在这?”

方景淮却是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不!我和你一起去!”

沈安宁看着已经准备出发的方景淮,想了想,“好吧!那你跟紧我,我会保护你的!”

方景淮一愣,随即笑了笑,“好!我一定跟紧姑娘!”

沈安宁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但也不再多想,两人一同前往宫门处。

宫门紧闭,宫墙上都是对方的人,沈安宁大致估算了一番叛军在宫门处留下的人,于是开始了进攻。

宫门内的小皇帝马长明一听宫门外的声音,立即看向一旁的黎战,“黎将军,宫外是什么人来了?”

黎战心中也猜到了,在宫门上的士兵回报后更是验证了自己心中猜测。

“回圣上!是宿卫。”

马长明一听,吓了一跳,“黎将军!那怎么办啊?”说着马长明又开始懊恼起来,“早知道就该听你的,父皇说的对,朕……我应该听你的,不该相信卫兴!”

黎战先是低声吩咐了两个小兵,那两个小兵得领后立即分头离开了,又看着一旁急得走来走去的小皇帝,“圣上!现在应该立即唤回卫将军,我们的军力和北衙六卫打打还可以,和宫门外的宿卫那就完全没有抵挡能力了!”

马长明似乎只听见了最后一句,更加害怕了,“啊?黎将军那怎么办?我……我们只能等死了吗?”

黎战道:“圣上,我们可以从西门撤退,这个时候方承尧他们应该躲在北边,卫将军想必是被堵在东宫了!所以宫内北衙六卫的兵力应该都集中在北边和东宫,我们可以从兵力薄弱的西门出去!”

马长明听后立即道:“那快点!我们去西门!”

马长明带着人正准备跑,一个看押着两个被绑起来着的女子的士兵问道:“圣上!将军!这两人怎么办?”

黎战看了一眼眼前的两名女子,所穿的都不是平常宫女衣物,又出现在宫中,想必是非富即贵,可即使是这样,毕竟是逃命带着两个人也不方便。

黎战还未开口,马长明立即不耐烦道:“杀了也好,丢了也好,随你怎么处置吧!我们快点离开!”

钟意兰一听这话,立即对黎战道:“这位将军!是我开的宫门,你们是怎么答应那位说你们帮忙开宫门之人的?”

黎战一听这话倒是一愣,带着探究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钟意兰。

钟意兰知道雷炎和定好了要留开门之人一命,只是她原也不想活了,所以并没有说自己开门之人,但现在方昭浅也被抓了。

钟意兰迎上黎战的目光,“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说是留下一命就一命,你们放了她,我随你们处置!”

“阿娘!不要!”一旁的方昭浅死死盯着钟意兰。

黎战有些怜悯道:“我们确实答应了那人一个条件,那就是进宫后杀掉开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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