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开口。

“病了！”

“是，刚开始还没什么，只是后面陛下让乔家嫡枝旁系的小姐全都进宫。

乔家所有的亲戚以及姻亲一派彻底坐不住了。

直接找上门跟乔大人要说法去了，有泼辣者更是指着对方鼻子轮流破口大骂。

骂完了不过瘾又动手砸屋里的东西，现在乔御史家已经是闹翻天了。

乔大人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场面。

对方既是亲戚又是女流之辈，一口气没上来竟是气的晕倒了，现在还躺在榻上续药。”

面上似是不经意。

“乔家老夫人跟大夫人跪了多久了？”

“已经有四天。”

“宣。”

“去太史令把那位刚出生的孙小姐抱去云泉宫，摆驾。”

刚坐下两人一身素衣进殿就毫无形象扑通跪下，口中呼喊。

“陛下，妾身不该自做聪明，让人撰写神女赋一事。

触怒天威，实在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降罪，但请饶了罪臣家的几位姑娘吧！”

怀里的婴儿似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干扰，嗷的一声大声啼哭起来。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对殿下方的话恍若未闻，看着啼哭的人感叹道。

“瞧瞧，这乔家的孙小姐哭的多响亮。

只是可惜了，小小年纪就要跟着姑祖母，姑姑，姐姐们一块朝见天神去了。”

话音刚落小庄子就进殿来。

“陛下，太史令那边来人了。”

又摸了摸怀中人的小脸蛋。

“宣。”

来人是个小内监，躬身回答。

“回陛下，今日已经送乔御史大夫的女儿乔鸾举行祭天仪式。”

我粲然一笑，给殿内的人一种美好愉悦的感觉。

“做的很好，记住，一天没有指示，便一天杀一个。

另外把肉身给拉到宫门口，等两位夫人回去的时候一并带回去，下去吧。”

他答了是，行了礼快速退了出去。

御史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惊恐嘶喊。

“陛下，妾身知错了……”

只是却被小庄子走进来打断。

“陛下，前朝夫人小半数都跪地在外求见陛下，婤先郡主也在外面候着。”

哄了哄怀中的小人儿，待安抚好后才开口。

“传婤先郡主。”

待她行完礼起身时才细细打量她，一身绯红色衣裙在她身上给她添了一抹娇俏。

模样跟几个月前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人好像消瘦了些。

说了句赐坐，让她坐在我的下首便转移了目光。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不管她们是何神色，只依旧低头逗弄怀里的小人。

“太子比我们的乔小姐都还要小几个月，你说说，你祖父怎么就这么狠心想要置她于死地呢！

你这孩子若是一个不小心像太子一样被人盯上了，那可不就危险了吗。”

之后便双手放其腋下将人提溜起来，让她踩着我的双腿晃荡。

时不时又把人往后仰去。

“呀！我要是一个没捉稳，咱们的孙小姐可不就往下滑去了吗。

到时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哭的力气。”

这回是御史大夫人向前跪爬了几步。

“陛下，我们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她只是个孩子还不会说话，妾身夫君触犯太子，实属有罪，您怎么罚他都行。”

老夫人也磕起头来。

“是妾身教子无方，治家不严，触怒陛下，都是妾身的错。

求您大发慈悲，不要跟妾身生的愚者计较。

他这是魔怔了整天胡说八道，污了陛下的耳，还扰乱了陛下的清静之地。

妾身这就回去骂醒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逆子，让他亲自来跟陛下请罪。”

我只盯着怀里人久久没有言语。

三分之一刻后，顾盈珠见此看向自己，小声试探着开口。

“陛下……”

“郡主何需为她们求情，都是一些作茧自缚的人，何该受着！”

说着就抽出双手，任其手中的人向后倒去。

随之就是几声惊呼。

“啊…”

“不要啊！”

“白兰…”

不过一刹，那抹绯红的身影就抢在了案几跟前，牢牢接住了眼前的婴儿。

她抱着怀里的孩子哄了哄哭声，不顾案几上洒落在地的茶水跪在了我身前，正要说话。

“陛下…”

“啊，母亲！”

底下又是一声惊呼，询声望去，原来是御史老夫人已经吓晕了过去。

我这才开口。

“把孩子还给御史夫人吧。”

她忙起身走至下方将手里的人交给对方。

御史大夫人紧紧抱着孩子惊魂未定向我磕头。

“多谢陛下……”

挥挥手不再看她们。

“我乏了，都退下吧，让外面跪着的人都回去，郡主留下。”

话落半解忙出去招呼人进殿把人带出去，又收拾一番。

看着站在殿内的人。

“跟我出去走走。”

两人亦步亦趋都没有说话。

我首先打破了沉静。

“不说话，吓到你了，还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身后传来回音。

“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臣女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过多修饰。

“刀出了鞘哪有不见血的！”

停顿一下又想起什么。

“在义阳待了几个月，怎么还瘦了，你外祖的丧事操办的如何。”

“多谢陛下关心，一切都安好。”

“而且我记得你家跟乔家可没什么关系，今天怎么也来了宫里？”

她半是撒娇的语气传来。

“就不能是臣女想您了，进宫来看望陛下吗！”

我蓦地止步，转身看着她还是问出了那句。

“对你娘，你还有印象吗？”

她轻轻一笑摇摇头。

“臣女对娘已经没有多少印象，再多也只是模糊了。”

我继续追问。

“那你对你娘了解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臣女的记忆里，依稀记得娘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会哼一些歌曲哄臣女睡觉。

平时也会拿一些字帖教臣女认字，其余的再无半分记忆。”

“那你觉得，你娘跟你爹的感情如何？你爹平日里有提过她吗？”

她低头喃喃念着。

“感情…”

后又抬头望向我再次摇摇头。

“爹从来没在臣女面前提过娘，记得四岁那年有一次我开口问有关娘的事，爹很是生气。

责令我以后都不许再过问她的事，之后就是外祖家来人将我接了过去。

回京后跟爹也甚少说话，我知道有些话不能问，便再也没开口过。

其实我也问过外祖父他们，他们说娘跟爹的感情就是如平常人般的举案齐眉。

说娘是个很善良的人，别就不愿意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