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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老头设计老道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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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酒已见底。

在座之中,除了一观滴酒不沾,其他人多多少少开始有了后劲儿。

其中,更以望空和郎裕两位师父尤为严重,二人吃了“桃醉露”还不过瘾,又把郎裕家里存的醇酒打了壶出来坐着对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郎裕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

唐宁姑酒量浅,吃了几杯人就歪在桌上打着瞌睡,这会被郎裕一巴掌,震得差点跌下桌来,还是身边的一观眼疾手快,手掌拖住她落下的额头,慢慢再带回桌上。

众人皆是一惊,就听郎裕对着望空道:“老头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最疼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徒弟,如今真儿回来了,又什么都忘了,他忘了从前跟师父的好,忘了和大家伙相处的日子,这叫老头我以后该怎么活呀?!”

说着说着,郎裕放下袖子,又被手拽着去抹脸上的鼻涕,大概是因为喝太多的缘故,他满脸通红,数度哽咽,真就好像碰上了人生的大坎一般。

梁束婵与何家兄弟皆不敢搭话,一来术老大提前给他们打过招呼,二来让叶真的师父自己提出来,倒也遂了众人的愿。

虽然心里也愁得紧,可叶真却被老头的话说得一阵感动,他刚想上前去拉郎裕,一只手却被身旁的何其狂给暗暗拉住,对方沉下眼睛对着他略微摇了摇头。

终于,望空接过话头,只见他不耐烦地甩袖一挥,眯缝着眼睛说道:“这有何难!待我替他卜个卦,万事便能迎刃而解!”

话毕,郎老头昏聩的双眼突然绽放精光,他立刻拉住暗笑的一观出来作证:“今日你师父可是答应了,赶明儿不得抵赖!”

不只是一观,梁束婵同何其狂也是相视一笑,笑里皆是得了逞的痛快。

这望空平日里不苟言笑,一副生人勿近的威严,然而只要遇上郎裕,再灌几杯黄汤下肚,性子便能急转一百八十度,他前前后后不知吃了几次亏,竟是半点长劲也没有。

叶真不明所以,但也明白老头似乎替他讨了件不得了的好事,高兴之余,竟将杯里的残酒一把倒进自己嘴里,不知怎的,又想起在灶头温着的宵夜,于是扶着木桌晃着摇摆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往厨房走。

还没进到厨房里头,他却抱着那立柱用头抵着,好一会才觉得世界恢复平稳,不似方才那般天旋地转。

酒熏之后总是体热,叶真像是沉入棉花地里的千斤坠,周身乏得要死,却还未到入眠的境地,突然他感到自己眉间被人抵上一股清凉之意,于混沌间将他的思绪强行拽出来一二缕。

“怎么吃得这样醉?”甫一睁眼,是术临汛温柔的诘问,后背再度烧起来,带出夏季闷热的汗。

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指了指灶上闷着的炉盖道:“给你,给你留了饭。”随即意识再度模糊,嘴里呜咽着腻倒在术临汛的怀里。

前院那一桌子人,因着术临汛和应堂泉的到来,又开始吃起酒来,和那边的喧闹不同,这里犹自安静,清风霁月,星梦压河,周围种种一切再分不去术临汛半片心神。

他低着头望着叶真,只觉二十年的奔波实在值得,曾经的患得患失终于安全落了地,心里的满足再没此刻那样多了。

定在叶真眉间的双指不再发力,挪开的瞬间他又注意到那片因呢喃而潮热的双唇,樱桃一般晶晶发亮,鬼使神差般,术临汛将手指轻轻贴在了上面,那手指沿着上下唇,从唇角到唇峰,又从唇峰到唇角,怕碰坏了般轻轻揩着。

因这催动,叶真突然分开双唇,将那手指滑进了嘴里,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下一下用牙去咬。

他咬得很轻,然而术临汛脑中瞬间嗡声炸响,三魂七魄丢了一半,浑身简直发紧到可怕。

那手随即被猛地抽走,可欲念到底冲破心房的鸿沟,越发悸动起来,须臾,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终于沉沉睡去,徒留术临汛强捺体内的狂潮,久久无法平静。

他好不容易将双颊的红晕压下去,饭是吃不上一点了,只好打横将叶真抱在怀里,顺便带走了灶里的饭菜,路过众人身边时,他的心犹自还在狂跳,于是匆匆撂下句:“我先送他回去。”人便逃也似的溜走了。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小屋里铺洒满满的晨光,叶真却是暗自发呆,怎么想也想不起昨晚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他下了床,看见桌上摆了洗好的碗筷,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留给术临汛的宵夜,于是朦朦胧胧间,忽然想起昨晚醉酒后,好似看见术临汛出现了,之后,就再也回忆不起半点事情来。

因着宿醉,他胃里还是烧得慌,早饭有人送来碗粥,洗漱完刚吃了几口,郎老头就推门走了进来。

“真儿,快吃!咱们一早还有事要做!”老头匆匆催道。

竟是昨晚望空那番话的发酵,郎裕打算带着叶真趁热打铁,逼着望空早早兑现自己的占卜,反正昨晚一桌人都听见了,料他望空也舍不下面子反悔。

紧挨着郎裕的屋子,望空所住“飞云殿”则是古色古香得旧,他这殿来自“天渊虚境”,书院被毁,红尘初建之时,是望空带了一观亲自回到天渊,将残破的殿宇整个搬进了山。

因此这“飞云殿”算是众楼阁中年纪最陈旧的建筑,只见檐下交错的榫卯与斗拱间,积了暗灰灰的尘,大抵是没法轻易擦净,每一梁每一柱都历经磨难,于岁月中蹉跎出历久弥新的挺拔来。

殿内却是极干净的,每日做完早课,一观便拎了苕帚细细清扫,他性子温,人又极富耐心,“飞云殿”里的大小事务都由他一手料理,竟是井井有条的整齐。

叶真被郎老头留在殿外,正兀自坐在台阶上,饶有兴致打量一观扫地,只见他将落叶拢到一处,用簸箕收了倒在院墙的角落里,随后接了盆水均匀地泼着地,尘埃脏污不得这小和尚半片衣角,扫洒下来,那白袍仍旧簇新,似乎这样的人就不该沾却凡尘的寸缕。

做完一切,一观自顾自进入内室,静坐去了。

却听身后主殿,老头的声音传出,是唤叶真进去。

叶真两次见到望空,对方都吃醉了酒,然而此刻这人端坐蒲团上,仿佛完全换了个人似的,从两位师父气呼呼的表情上,叶真可以判断出,望空确实是在酒醒后,反悔了。

不过,他家郎老头也不是好应付的,只听他自顾自安排道:“真儿,站到中间来,让你望空师父好好占一卦!”边说着,老头还拿眼瞪着望空,一副不低头的架势。

那望空兀自拧眉,等到叶真束手站定,方才将目光落在其身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叫他脱去上衣,端坐自己面前的蒲团上,闭目放空,一呼一吸掌握节奏。

叶真照做,他闭起眼,半晌听不见一丝声响,香案燃着的“海须木”味道悠远,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间,这股悠远被带往全身,顷刻间,叶真竟有种飘飘然的恍惚,身姿轻盈,仿佛褪去外壳的灵魂,独立虚无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有了轻微的触感,是从身体几处关节传来的拍打,像是被人用羽毛猛力一击,既痒又沉,颇有些难受。

脑袋闷闷得想不得其他事情,只是无数声音在他耳边回荡,迫使他去追究过往流逝的时间,那时间似缠绵的水、似呼啸的风,淙淙地流又匆匆地吹,随即,他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开始慢动。

当力气快要耗光时,只听一人在耳边断喝:“静!”他终于得以解脱,悠悠地从方才的入定中转醒,竟是出了满脸满身的虚汗!

他独自喘着粗气,望空却不顾他,站起身子走到以背相抵的炉鼎前,接着伸头去看里面燃着的灰,见差不多了,他才取了炉鼎边挂钩上的铜盖子,将那灰紧紧盖住。

郎裕拿了衣服递给叶真,示意他自己穿上,和望空到底相处了半辈子,郎老头也知道占卦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接下来只要耐心等上几日,卦语便能被占出来。

方才的幻境十分神奇,叶真起了身,这才有功夫打量殿内布局,只见这殿内叫不上名字的法器众多,分布排列也很有讲究,望空不愧为道法潜心研究第一人,他可能灵力与武力上皆是薄弱甚至地位,但若是论世间之“道”,他足以登顶。

事情成了一半,郎老头也得逞般换了副表情,他的笑重新回来,拍着望空的肩膀,说改日要请他喝酒,叶真也不消自个儿师父吩咐,恭敬地对着望空行了个礼,又听了郎老头好一通吹捧,望空的脸才没了方才那样臭。

出了“飞云殿”,郎裕的胡子都要高兴地翘起来,叶真当下也是感激万分,于是往后总去他院里为实验田除草、育苗,每日也是变着法儿给这老头做几道好吃的下酒菜。

有了小徒弟的陪伴,这老头似乎年轻了许多岁,就连对酒楼老板娘的垂涎都淡去三分,用他的话说,是失去的“天伦之乐”回来找他了。

然而,术临汛那里还有一道关要过,没有他的允许,即使占到了卦,叶真也无从下手,总不能叫郎老头带着他出红尘去恢复记忆吧!

在这样的忐忑中,术临汛却是结结实实忙了五、六个日夜,才勉强将欠下的公务审批干净,甫一轻松,那日发生的事便自然而然盘绕在心头,竟搅得他寝食难安。

说来也是好笑,术临汛个性向来强硬,然而碰着叶真,却往往不知所措,从找到叶真到将他从吃瓜村带走,术临汛盘算了整整三天,这里头,竟是比运转一个国家,还要困难!

可他到底是做成了!且自己目下还算满意,但那晚在郎老头院中的小厨房,叶真酒后的无意再次将他的运筹帷幄给一击即破,将昏睡的叶真带回去后,术临汛在木桌独自坐到天明,对着烛火描摹自己翻江倒海的心。

分别已是让他噬心蚀骨,如今盼来团圆,他断不能轻易越雷池半步,所有事,都得一步步来!

然而,没等术临汛想好该如何面对叶真,望空却是唤他过去,说有要事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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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作者发誓,在厨房那会,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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