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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逐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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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因为自己啊,顾不上消化陈氏的恶意,江星遥边走边想。这宋洺对原主可真是一往情深,记忆里关于他们俩相处的部分有些模糊,但若细细回想,江星遥能发现从二人初次见面开始,那个少年确实几乎占据了江星遥的生活的全部,是光,是希望。

可是现在事情变得棘手了,从前江青月不屑理她,是觉得胜券在握没必要,现下都过去快一年了,她还没有拿下宋洺,依照她的性子,一定不会服软,而她要出气,江星遥必死无疑。

正想着,她突然被两个女使婆子粗鲁的拦住了。

“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吧”,其中一个婆子狠狠地说。

“你们是谁,要去哪里?”江星遥稳了稳说道。

“姑娘去了自然知道,现在不必问那么多了。”另一个婆子边说,边狠狠推了江星遥一把。

一路上江星遥被两个婆子带路,她乖乖的跟着走,倒也没有惹两个婆子对她动粗。其实她已经猜出是主母差人来寻她了,只是她还没见到灵乡,并不能将两人的信息拼凑在一起。

面前就是文心阁了,主母的院子江星遥醒来后便不曾踏入过,主母心里厌恶她,偏的还要维持自己当家主母的宽厚形象。本是将她扔在院落里自生自灭的,没的为了一个妾生的丫头烦心。

若当初江青月嫁与毅王做王妃,她倒也愿意成全江星遥和宋洺,那是抬江府门面的事,江府多一个助力她自然乐见其成。可眼下是江青月嫁与宋洺,又因为一个庶出丫头受气,让她这做母亲的如何能不生气。

江星遥进了院内,看到主母已坐在堂内,江青月也在,眼睛红红的,看到江星遥的一瞬间,眼里更是充满了恶意。江星遥稳了稳神,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母亲安好,姐姐安好。”

“五丫头,你今年几岁了?”江夫人半闭着眼睛问到。

“回母亲,星遥转过年就十六了”,江星遥不想提自己今年及笄,却无人操办及笄礼这件事,于是岔开了话题。

“十六了,是该嫁人的年纪了。先前因着你年纪小,身体也不好,你父亲与我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操办起来,如今瞅着你已然大好,想来是前些时日青月重金为你求得的医师医术高明,将你调养过来了。”

江夫人刻意提醒江星遥,江星遥刚要道谢,江夫人便打断她,接着说道,“我这丫头,心肠软,总惦念着与你一同长大的姐妹情分,自己嫁人了,也想为你寻门好亲事。户部侍郎家的幼子也是带你相看过的,虽为庶出,母家却富庶,张公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结果你没看上。又想着或许你与宋将军有些少年情谊,她自己新婚,也忍痛想招你上宋府做平妻,没想到你还是看不上。”

江夫人抿着茶,看似淡定,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愤怒:“从前是我们错看了你,想不到你是个有志气的,寻常人家倒是入不了你的眼了。今日找你来,便是想问问你,这京城中,究竟哪家王公贵族是你看上的,我们也好看看,我和你父亲该如何豁出老脸去为你这样的人物提亲。”

江夫人说完,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微笑着看着江星遥。人在愤怒时,不一定是暴怒的,比如肖毅曾经也这样,越生气,就越是温和,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江星遥想了想,跪下对江夫人道:“母亲错怪星遥了,我并非看不上户部侍郎的公子,也绝无意宋府的正妻之位。从前是星遥不懂事,让主母和姐姐失望了,星遥对姐夫绝无任何非分之想。至于嫁人,我自知身份低微,从不做他想,只希望主母宽容,星遥不愿嫁人。”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浑话,该嫁人的年纪,如何能蹉跎在这后院里呢?”江青月面无表情的说道,“想来我与母亲为妹妹寻的婚事,都入不了妹妹的眼,妹妹自己可有什么心上之人?哦对了,妹妹千万别说没有,不然,我听说父亲的几个同僚,后院可都缺姨娘,妹妹从江府出门,将来嫁过去,做个姨娘,也定能拔尖的。”

还是你狠,江星遥心里吐槽道,一言不合就要将我嫁于老头子当妾,饶是知道江青月不会放过自己,但事情真的摆在眼前,江星遥也有点无语。

她内心不断告诉自己,要淡定,就算嫁给四十岁的老头,她也能接受,至少心理年龄上,她与四十岁的老头差不多。

但她还得开口争取:“姐姐,我知你对我有误会,你若心里难以放下,我愿发誓一生不嫁。你与宋将军郎才女貌,只是现下宋将军不知眼前人的珍贵,姐姐名门闺秀,有朝一日宋将军定会迷途知返,爱重姐姐才是。”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装好人,你在一天,我们夫妻二人如何能重归于好?”江青月气的抬手将茶盏摔在地上,茶盏残渣一瞬间划破了江星遥的手。

“若不是你,我如何会受此奇耻大辱,成婚近一年,竟没有同房,宋洺他不是宿在军营,便是宿在书房,我每每主动邀请,换来的都是夫人自重四个字。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要我自重!”江青月边说边委屈的哭了出来,旁边的女使见状,立刻冲出去抓着江星遥的头发扇她耳光。

这女使未免力气也太大了些,江星遥被这几巴掌扇下去,嫩白的小脸立刻肿了起来。

渣男!江星遥一边忍着疼一边腹诽,这宋洺做的事,简直是渣男实锤。他倒是为的原主守身如玉,可眼下自己要被他害死了。

“青月!此话不可说。”江夫人拍了拍江青月的肩膀,转过头看着江星遥说:“本来这是你嫡姐房内事,不便说与你听,但如今你听到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第一,我听说你之前私下见过宋洺,并拒了他,且不论当初你为何这么做,如今我要你再做一次,与宋洺将话说清楚,此生再无瓜葛。

第二,多留你一天也是隐患,今日也不用等你父亲来了,我便亲自与你说一门婚事。城内孙秀才,读书人,想来也是配得上你的。虽然年纪大了写,倒也懂得疼人!你一个庶出的丫头,寻他已是高嫁,你也不用来驳我,此事就这么定了。”

“母亲开恩,我可与宋洺将话讲清,但嫁人之事不可。星遥不认为自己在宋将军心里有多重的分量,只是宋将军一时看不清而已,他定会识得姐姐的好。可倘若如今他与姐姐起了龃龉,皆是因为我,那主母和姐姐逼着我嫁人,岂不是更加重了宋将军与姐姐之间的误会?

江星遥顾不上别的,赶紧拒绝,孙秀才她是听过的,四五十岁的人都没有妻子,听说之前娶亲,都是过不了一年就将那妻子玩死了,那种腌臜泼才怎可嫁啊。

“哦?你又看不上是吗,好啊,城里那么多死了妻的门户,王妈妈,随便挑一个打发了她去!”江青月尖着嗓子喊道。

“夫人开恩,姐姐开恩!星遥真的不愿嫁人,我发誓我可以立刻离开江府,再不出现,还请夫人和姐姐三思啊!”虽没眼泪,江星遥也像模像样的假哭道。

“闭嘴!你这贱皮子,给你三分颜面已是开恩,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还威胁起主母来了!”陈氏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边喊一边一巴掌扇在了江星遥的脸上。

随后陈氏跪在主母面前,低头说:“奴自知不得主母待见,从来也不愿在主母面前惹主母烦心,奴有罪,生的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主母仁慈,饶她一命,奴却是断断不敢轻纵了她的。她一个庶出女子,如何能有嫁入官府的命,嫁去庄子上,陇上做活,也是她的恩德了。一个贱皮子的婚事,断不敢求主母上心做主,交于奴随便打发了便是。”

陈氏说的唯唯诺诺,忠心耿耿,倒让主母心生不快,“陈氏,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她嫁去陇上耕田,是要我们与那农夫家里做亲家?她再不济,也是老爷的女儿,金尊玉贵的养了十几年,不用报养育之恩吗?岂能便宜了那农夫。她的婚事,自然有老爷与我做主,轮不到你一个奴婢跑来跟我打马虎眼的献殷勤。我这文心阁,从来也是不许你来的,你是什么出身,自己清楚,早早地给我滚回自己的院子里,不许再踏入半步。”

江夫人一点颜面都不曾给,三句两句就损的陈氏抬不起头。陈氏的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紧紧攥着拳头。

江夫人见陈氏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顿时愤怒起来,她扭头对身边的管家婆子说道,“王妈妈,将陈氏给我拖出去,若她再敢踏入文心阁半步,或是在院内不守规矩,即刻发卖出去!”

陈氏听到江夫人的话,立刻哭出来,江星遥跪在一旁也是愣住了,她知道这吃人的时代,妾不过是奴婢,可随意发卖,只是没想到真正经历了,才觉得如此荒谬可怕。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是江熠生母,平日里主母愿意给她体面的,今日动怒,竟要将她发卖了出去,还说的如此随意。

场面混乱不堪,陈氏的哭声掺杂着女使婆子们的骂声,使文心阁乱成一团。

“做什么!青天白日的就听到内院里鸡犬不宁!”是江琮盛。这个时间他不是在朝内处理公务,就是在书房,今日想必是动静闹得太大,他不得不出面了。

江星遥看到他后面,还跟这江熠。江熠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在路过陈氏时,看到她凌乱的发髻和被女使婆子按在地上后哭红的眼睛,江熠迅速的皱了下眉头,不易察觉,但江星遥看到了。

意外的是,宋洺母亲的贴身女使也跟在江琮盛父子身后。

江琮盛在内堂坐下后,看到陈氏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对这两个女使说道:“混账东西,还不放手,”转头又对着陈氏吼道:“你不在自己院子里待着,跑到夫人院内作甚!几次三番提醒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夫人不愿见你,你便躲得远些,这些话都忘在脑后了吗?”

陈氏擦了一把眼泪,柔柔弱弱地说道:“主君说的是,奴原是知道夫人不待见我的,从来也不敢惊扰夫人。今天听得夫人为了星遥的婚事头疼,奴作为生母,生下如此不知礼数的女儿,给主君和夫人添麻烦了,故今天才斗胆来主母院内,想要替主母教训这不知礼数的丫头,不让主母为她的婚事烦忧。”

“混说什么!她是主母,统管全家,子女婚事,自然由她做主,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主母面前当亲生母亲,滚回你的院子!”江琮盛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对着江星遥的肩膀一脚踹了上来。

“你也是个混账!早知你会给家里惹下如此多的祸端,当初合该将你扔去庄子里自生自灭。闺阁女儿不知廉耻,几次三番搅和你亲姐妹的婚事,现下又惹你嫡母不快,留你何用!不如乱棍打死来得清净!”说罢江琮盛仍不解气,还想冲过来打人。

“父亲息怒,万万不可!”江熠赶紧拦住江琮盛,低声说道:“如今宋府的嬷嬷在此,我们做什么她都会一五一十的告知宋夫人,倘若宋洺真的对星遥放不下,回去岂不是更要跟青月闹?”

“闹就闹,我江府虽不说位高权重,可我家的女儿也不能让人随便欺负了去。若宋府愿意好好待我女儿便罢,但若宋府不愿好好相处,我们也是不怕的。”江夫人愤怒道。

“母亲,此话不可说啊!”江熠道,“大哥是江府嫡子,从武多年,拜在宋老将军门下,随宋老将军镇守西北多年,此情意深重,不可就此斩断。青月如今嫁入宋府,与小宋将军多半也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过后会好的。若母亲此时意气用事,不但影响大哥的前程,小妹若与小宋将军还有情谊,岂不被我们断送,日后想起来,也是后悔的。”

江熠搬出江夫人的嫡子,江夫人立刻偃旗息鼓,只是恨恨的看着江熠说,“那你说怎么办?我的青月从小哪曾受到过此等冷遇,我金枝玉叶养大的姑娘,就为了这么一个,”当着宋府嬷嬷的面,江夫人说不出难听话,只能忍了忍,道:“为了她来委屈我的女儿,让我如何甘心!”

江熠走过去,扶着江夫人的肩,慢慢顺她的气,又回头摸了摸正在流泪的江青月的头,小声道:“母亲,儿子明白,青月是我捧在手心的妹妹,她受委屈我心里也是不快的。可星遥毕竟是江家女儿,如今青月还要与宋洺过日子,若宋洺真的心中还有星遥,此时我们意气用事,发卖星遥或者将她随意婚配,实会让青月与宋洺误解更深。”

江夫人是听江熠的话的,她抬头,委屈地看着江熠,一脸无助,一边流泪一边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呢?”

“母亲若是信得过我,便把星遥交由我处置吧。我听说母亲希望星遥跟宋洺当面把话讲清楚,这点母亲放心,等下我就带着她去见宋洺,当着我的面,一定要让她把话说清楚。星遥不想嫁人,便不让她在江家出现,我在城内有个小院,是之前为了公务方便置办的一个落脚地,我将她带出江府,对外只道是她身体有恙,去庄子上修养。我亲自看着她便是,定不会让她翻出什么乱。母亲可信我?”江熠温柔的拍着江夫人的背,慢慢将江夫人的火气顺了下来。

江夫人没再讲话,江熠又拿出帕子,走到江青月面前,轻轻擦着她的眼泪,说:“别害怕,要相信哥哥会护着你的。”然后转头对着陈氏冷冷地说道:“姨娘今日糊涂了,晚辈差人送姨娘回去。”

江星遥跪在地上,手护着她的肩膀默不作声,心里却给江熠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就把闹成一锅粥的院子给理顺了。

等人都下去了,江熠走到宋府嬷嬷的身边,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今日江府之事,让嬷嬷看笑话了。新婚夫妻难免有些磕绊,嬷嬷见过大风浪,这些事不足为奇。我这妹妹平日里最是乖顺,今日是气的狠了,若有些不体面的行为,还望嬷嬷能帮忙周旋,他们夫妻俩过好,我们江府和宋府,才能和气。”

老嬷嬷哪见过官爷给自己行礼的,赶紧说道:“江二爷说笑了,老奴只是个夫人身边的粗使婆子,不懂院内的规矩的。但老奴自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二奶奶新入府,对我们这帮下人体贴照顾,我们可都念着二奶奶的恩呢!”

江青月擦了擦眼泪,然后开口问道:“张妈妈,您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可不就是夫人想二奶奶了,让我来请二奶奶回府嘛,夫人这么多日不见二奶奶,在家里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时常惦念还是二奶奶在的时候日子过的痛快,每日欢声笑语的好不快活,二奶奶不在,院里冷清的很,这不,让我这老婆子赶紧来请二奶奶回去的。”张妈妈赶紧开口邀请江青月回府。

“宋洺为何自己不来?”江青月还是赌气问道。

“哎呦二奶奶有所不知,二爷前段时间带兵操练,一个士兵的马惊了。二爷为了救那个士兵,被马踹了一脚,现下正在屋里躺着起不来呢。二爷嫌丢人,自己不好意思说,不得已才让我们这帮老婆子来请二奶奶回去的。”张妈妈赶紧说道。

“宋洺受伤了!你们为何不早说,我今日就回去!”江青月立刻站起来就要走。

“不可。”江熠过去拉住江青月,说道:“今日不可,天色已经不早,况我要带星遥当面跟宋洺说清楚,只有说清楚了,青月才可回去。”

“那你们今日就去说,他受伤了,我要回去照顾他!”江青月急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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